脑子里飞快思索着。

  他何时娶了江溪如?

  不过若江凝晚没有要与秦北荒和离,他现在娶的的确会是江溪如。

  难道凝晚介意此事?

  “你怎么不说话?”江凝晚歪着脑袋看着他。

  见他额头竟然渗出了细汗。

  “你这么紧张?难道你心里……”江凝晚气愤地伸出手指,戳在秦霜迟胸口。

  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你难道忘了吗?最初我拿着婚约上门提亲,是要娶你的。”

  “可你拒绝了。”

  “你说你不会嫁给一个瘸子!”

  一听这话,江凝晚脑子嗡嗡作响,努力地回忆,可她却想不起来有这段经历。

  “我何时说过?”

  “不对,你也没有提过要娶我啊!”

  江凝晚反复回忆,前世今生,都未曾有过这件事!

  秦霜迟也惊了,“在你出嫁前,你忘了吗!”

  “我去过江国公府,当时你不在,我是与江国公商议的。”

  “隔天就收到了你的信,拒绝了我。”

  “没多久你就嫁给了秦北荒。”

  看秦霜迟那认真的模样,不是在开玩笑!

  这番话就像是一道闷雷落在她头上。

  她摇头说:“我不知道!”

  “我也没有写信拒绝过你。”

  两人四目相对那一瞬,一下子解开了多年前的困惑。

  江凝晚霎时红了眼眶,“当年……你想娶的人,是我?”

  秦霜迟点点头。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是江秉德,他骗了我。”

  “他没有告诉我你提亲的事,只说起了秦北荒,我与秦北荒的婚事也是他匆匆安排的。”

  “难怪他急着把我嫁给秦北荒,应该是想着把你这门好亲事,留给江溪如……”

  江凝晚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秦霜迟心疼地拂去她脸上的泪水,心疼地把她拥入怀中,“都怪我,当时没有勇气亲自找你问清楚。”

  “才让我们错过这么久……”

  江凝晚哭着扬起一抹笑,紧紧地抱着他,“还好……还好没有错过……”

  还好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现在知道也不晚,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

  ……

  吃过早饭,江凝晚换上一身利落的行装,发丝高高束起,准备去参加裴寻枝准备的赛马会。

  好不容易盼到开春天暖,大家都想活动活动筋骨。

  可惜在外人眼里她与楚王不和,所以楚王没法参加。

  江凝晚只能一个人去。

  策马直接赴赛马会。

  刚骑上马,便见前方迎面而来一个身影,“凝晚!”

  “你昨晚没受伤吧?”

  秦北荒早早便来了,但却不敢登门,在附近停留许久,只等着江凝晚出来。

  “我没事。”

  江凝晚说完便扬鞭策马而去。

  赛马会今日来了许多人,秦闻礼和沈潋意也来参加了,分外热闹。

  马场里已经有不少人正策马熟悉场地,都对今日的彩头跃跃欲试。

  江凝晚刚坐下喝了口茶。

  裴寻枝便寻着她的身影快步赶来,“晚姐姐,我今日准备的彩头可是好东西!”

  “什么东西?”

  裴寻枝神秘地凑到她耳边,“黄金!”

  江凝晚一惊,“这么贵重?”

  “就是要贵重才好玩嘛!不然能有这么多人参加吗?”

  江凝晚不禁笑道:“你准备的东西还真是朴实!”

  “的确**!”

  裴寻枝摩拳擦掌,“公主也要参加,已经去换衣服了。”

  “今天看看谁有这个本事,把我这份贵重的礼物拿到手!”

  “说不定是我自己赢呢!”

  两人正说说笑笑,忽然江凝晚眼角余光瞥见了秦北荒的身影。

  他竟然也来了。

  不过秦北荒不重要。

  因为紧接着,她看到了江溪如。

  在丫鬟的搀扶下仍旧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但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她身上。

  “哟,难得啊,太子妃竟然也来参加了。”

  “什么太子妃,太子都被废了,还有什么太子妃?”

  “这瘸子是没那个好命的。”

  旁边有人低声讥讽。

  每一句话都像是针扎进了江溪如的耳中。

  她狠狠攥着手心。

  她要牢记此刻的羞辱,这一切都是江凝晚带给她的!

  将来她要千万倍地奉还!

  就在这时,公主换好衣服出来了,江溪如见状连忙起身赶了过去。

  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公主,可否与你单独说说话?”

  江溪如那殷切的模样,像是有事相求。

  沈潋意目光扫过她手中锦盒,拒绝了,“有什么话你就在这儿说吧。”

  这个时候江溪如来找她,能是什么好事。

  她马上要跟三殿下成亲,还是少与太子妃往来的好。

  被拒绝后。

  周围又传来讥讽声:“不自量力,竟还想着去巴结公主,公主才看不上她呢。”

  “当众送礼,真是丢人现眼。”

  秦北荒也在一旁目睹这一切,忽然一怔。

  脑海中浮现一些画面。

  ……

  “这病秧子怎么来了,真是晦气。”

  “今日赛马会,她不会还想上场去抢彩头吧,那真是丢人现眼。”

  “说不准是来盯着秦将军和陆将军的呢。”

  “如此善妒,真是毫无主母气度。”

  也是这样的赛马场,一袭素衣的江凝晚到来,面容有些苍白,还带着冬日里的病气。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他不悦地看向江凝晚,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不是跟你说了别来吗?”

  “你又不擅长骑马,而且风寒还没好,病恹恹的就来了,不是让人笑话吗?”

  “清珩在外给我挣脸面,你是专门来给我丢脸的吗?”

  江凝晚掐着手心,满脸不忿,却忍下了怒意,似乎也没有力气与他争辩。

  “我不是来找你们的,我是来找武伯侯千金的。”

  “你们爱怎么玩我管不着,我的事,你也别管。”

  听了这话,他面色愠怒。

  一把将要走的江凝晚给拽了回来,“什么叫你的事我别管!你在外头就是代表逸王府的脸面!”

  “不管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找裴大小姐,现在立马给我回去!”

  江凝晚奋力地挣开他的手。

  却因动作过于激烈而一不小心摔到在地上。

  手心被石子擦破。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他却只是嫌恶地看着,没有伸手搀扶江凝晚一下。

  “来人!把夫人送回去!”

  只留下这一句话,他便转身拂袖而去,与陆清珩手牵手骑上了马。

  赛马开始。

  那抹纤弱无力的身影,被府中护卫强行带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