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晚将药方还给他,“要么是皇后的头疼病不严重,所以才开这样的方子。”

  “要么是李太医无能。”

  “再或者,李太医压根就没有用心治。”

  眼下看来,第一种可能性更高。

  “这件事你帮我盯着些,李太医若还开了什么药,你留意留意。”

  张云嵩点点头,“好,我记下了。”

  是夜。

  江凝晚等着秦霜迟回来用晚膳。

  秦霜迟回来,却带来了两样东西,放到了桌上。

  “这是什么?”江凝晚好奇拿起来一看。

  一块精致的手帕,以及一个绣着鸳鸯的荷包。

  上面都沾染了血迹。

  东西看着眼熟,忽然发现手帕上绣着一个溪字。

  “难怪觉得眼熟,这是江溪如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这儿?”

  秦霜迟好整以暇地倒了杯水,“你猜这是哪儿弄到的?”

  江凝晚疑惑摇头,“今日也没听说江溪如出事了,她在行宫也没有外出,这东西怎会落到你手里?”

  秦霜迟意味深长一笑,“出了行宫的,只有大炎四皇子谢永安。”

  “我给他设了埋伏,虽然被他逃了,但落下了这两样东西。”

  “原本我不确定这是江溪如的东西,但刚刚看你已经认出来了,那我的猜测没错。”

  听到这里,江凝晚震惊万分。

  迟迟不敢相信。

  反复地看手中绣帕和荷包,她虽不精通女红,但认得出这是江溪如的手艺。

  “江溪如已经成亲了!”

  江凝晚神情认真。

  她嫁的还是大宁国大皇子,不是寻常人家,她就算是真有贼心,怎么敢有贼胆的?

  这要是查出来就是掉脑袋的事。

  秦霜迟思索着,“你看,谢永安三番四次加害你我,我们与谢尘渊远远扯不上太深的关系,他何必要针对我们。”

  “但若是受人之托,就合理了。”

  江凝晚怔了怔,“你的意思是,江溪如找谢永安帮忙对付我们?”

  这风险也太大了。

  秦霜迟思索着又说:“谢永安应该快回来了,盯紧他们就是,他们若真有私情,一定会找机会见面的。”

  “这两样东西不会平白无故跑到谢永安身上。”

  他们在行宫一定私下见过面。

  行宫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看,只要有勾结,就会留下痕迹。

  沉默半晌后,江凝晚心中又有了计策。

  “我有一计!”

  ……

  江凝晚的人在行宫里盯了两日。

  两日后,谢永安终于回到了行宫。

  正值午时,江溪如在湖边亭中坐着歇凉,这几日她经常到这儿来,因为这里能看到谢永安的院子。

  若谢永安回来了,她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果不其然,她看到了谢永安,但围着谢永安的侍卫很多,她看不清,但能看出发生了些事情。

  不久,两名宫女从凉亭旁经过。

  自顾自地谈论着。

  “大炎四皇子是去做什么了?怎么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太吓人了。”

  “是啊,看着半条命都快没了,不知是不是遇到仇家了。”

  “算了,还是别议论大炎的人了,小心惹祸上身。”

  两名宫女快步离开了。

  而这番话,江溪如听得清清楚楚。

  谢永安身受重伤?

  出什么事了?

  但这大白天的,人多眼杂,也不好去找他。

  便在亭中坐到了天黑。

  房中休息了一下午的谢永安得知江溪如在那儿,便出门往附近走去。

  却不敢直接进入亭中。

  两人远远对望了一眼。

  随后有宫女经过。

  “这大皇子妃最近怎么总是在这凉亭里坐着。”

  “好像是跟大皇子吵架了,听他们院里的小太监说,两人关系很不好,常有吵闹声,好像还有巴掌声呢。”

  “啊?不会是大皇子打了她吧?这新婚也没多久,怎么关系变成这样了?”

  “谁知道呢。”

  两个宫女渐渐远去,留下的一番话却让谢永安眉头紧锁。

  他和江溪如的关系,秦承乾一清二楚,竟如此对待江溪如。

  想必这段时间她受了不少委屈!

  思及此,谢永安就迫不及待想去跟江溪如见面,但只能耐着性子等到晚上。

  终于等到了晚上。

  忽然院子外附近多了很多侍卫。

  谢永安不解,询问怎么回事。

  不多时,江舟野走了过来,客气道:“四皇子,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方才有人见到这附近有蛇出没,此事事关重大,为确保行宫内的安全,我得派人找找。”

  “这也是为了四皇子的安危嘛!”

  闻言,谢永安也不好说什么,这本就是江舟野的职责。

  只是这么多人在附近找蛇,江溪如可没法过来找他。

  等了许久,夜渐渐的深了,江舟野的人还在附近搜查。

  眼看着迟迟没有结果,谢永安不想等了,离开了院子。

  不远处江舟野瞧见谢永安离开,立刻吩咐身旁的手下,“去告诉江将军一声,四皇子出门了。”

  同一时刻。

  秦闻礼也来到了秦承乾的住处。

  这让秦承乾感到诧异,“三弟不陪着父皇,怎么来我这儿?”

  秦闻礼拿了两壶酒,“我是来给大哥赔不是的。”

  “上回要不是我非要跟大哥比武,大哥也不会触怒父皇,是我不对!”

  秦闻礼这话,看似道歉,实则更像嘲笑。

  笑话他没长脑子,拿着剑就冲了进去。

  秦承乾冷冷一笑,“让三弟来赔礼道歉,这怎么敢当?三弟怕是已经笑话我无数遍了吧。”

  秦闻礼忍住了想笑的冲动。

  原本他们的计划,只是让秦承乾穿着铠甲一身杀气冲进去,但没想到秦承乾自己忘记把剑扔了。

  简直是意外之喜。

  “怎么会呢,我是诚心来道歉的,这是我珍藏许久的好酒,我陪大哥喝两杯吧?”

  秦闻礼说着,把酒壶放下,自顾自倒了两杯酒。

  而后又好奇打量四周。

  “哎,怎么没看见皇嫂?她应该不会介意我与大哥喝酒吧?”

  秦承乾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心虚,冷声打断道:“我喝酒她哪管得着!她去陪母后了。”

  入夜之后就不见江溪如踪影,她定是去见谢永安了。

  想到这儿他就胸闷不已,举杯一饮而尽。

  “如此那我就放心了。”秦闻礼放心坐下,与秦承乾喝了起来。

  一副诚恳道歉的模样,对秦承乾诸多奉承,尤其是秦承乾的武学方面。

  他有意打听。

  “大哥短短时间武学精进这么多,定有高人指点吧?不知是拜师哪位高手?可否介绍给三弟?”

  听见这话,秦承乾冷冷一笑,这才是秦闻礼来的目的。

  秦闻礼竟有此怀疑,那说明他武功的确精进不少,令秦闻礼感到了威胁。

  “哪儿来的高人,三弟想多了。”秦承乾语气冷傲,慢悠悠地喝酒。

  夜里的行宫十分寂静。

  出门的谢永安询问了手下,得知江溪如的所在,便匆匆赶了过去。

  一路十分警惕地观察四周,怕被人瞧见。

  但是前方之路,越来越僻静。

  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声和他的脚步声。

  丝毫未曾觉察,身后早已跟上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