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做这事本就没图什么回报,陈教授没事就行,答谢的话就免了吧。”接过钱,数了五百揣进兜里,江秋把剩下的又还了回去。

  陈雅接过江秋递回来钱,面色微愣,心里很是触动,她没想到在这个渺小的不知名县城,竟然还能遇到江秋这种纯粹的好人。

  江秋拿到钱也没有犹豫,转身推上自行车就离开了县医院。

  回去的路上,想着家里盖房,又要多出好几张嘴巴,江秋顺道又采购了许多米面,还买了一大块猪肉。

  虽然给那些工人弄一些粗粮应付一下,人家也不会多说什么,可自己吃细粮,给工人吃粗粮,江秋觉得不太好看,这种事他也干不出出来。

  而且饭肯定是自己老婆做,为了省那三瓜两枣的,让钟然做两份饭,江秋也过意不去。

  骑着自行车回到家里,老宋定的砖块,这个时候已经送了过来,三万多块红砖堆在门口,堆成了一座小山。

  江秋进了门,卸下了自行车上的米面,把猪肉随手挂到了梁上,又把自己从县里买来的烟拿出来一条,走出了屋子。

  工人老宋也已经找好,四个大工,两个小工,都是村里的壮劳力,干起活来格外的麻利。

  “大家伙都歇歇抽支烟,别那么着急,累坏了身子。”

  江秋拆开烟,一人发了一包,剩下的都塞给了老宋,让工人们歇会。

  工人们拿到烟,看到还是江秋发的还是三毛二一包的大前门,自然乐的喜笑颜开,直夸江秋阔气。

  这么贵的烟,老宋也没舍得拆,想着回去到小卖部换点钱,怎么着也够换一斤猪肉了,笑的牙花子都露了出来,不停地保证着一定会把活干好,不让江秋多操一点心。

  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人,钟然正愁着粮食不够做饭,可看到江秋买来的米面,和那么一大块猪肉,心里不免开始有些心疼。

  她把正在与几个工人吹牛打趣的江秋拉倒一边,有些责备的小声嘀咕道。

  “你这次去县城,怎么也不买点粗粮回来?”

  “这么多人,天天白米白面的供着,咱家也消耗不起啊?”

  “你还买了那么大一块猪肉,这给他们看到了,要不给他们吃,指不定背后嚼你舌根。”

  钟然脸上满是心疼,狠狠的在江秋胳膊上扭了一把,言语中满是埋怨。

  “盖房子本来就是个体力活,饭不吃好,人家干活也不上心不是?”

  “猪肉也不值钱,吃就吃呗,大家伙吃饱喝足了,活自然就干的漂亮。”

  “你也不想住个三天两头漏雨,两三个月就开裂的房吧?”

  江秋笑着打趣,很是怜爱的在钟然脑袋上揉了一把。

  前世,他也干过体力活,自然知道这帮子工人有多么劳累。

  都说血汗钱,血汗钱,没有出过力气的人,永远无法理解这三个字的含义。

  自己现在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猪肉还是消费得起的,人家是过来给自己干活的,他自然也不会亏待人家。

  这时已经到了饭点,恰巧运送水泥黄沙的拖拉机也开了过来,刚收到好处的工人们竟没有一个喊饿,都是干劲十足的跑过去卸货。

  江秋正巧闲着没事,跑到邻居家借了口铁锅,回来后用砖头简单的砌了个灶台,准备用这口锅蒸米饭。

  家里本来就有三口人,现在又多了七个干活的,这七个人又都是壮劳力,出了力气吃得多,一顿饭下来,没有十斤米饭根本打不住。

  “钟然,你用这口锅煮米饭,我去屋里烧菜。”把买来的拿袋子米从屋里扛了出来,江秋给老婆分了工。

  钟然看着那一大口袋白米,虽然很是心疼,可看到工人们正忙里忙外的正在卸货,一个个都累得满头大汗,也没有多说,只能升起了火,喊妹妹过来帮忙淘米。

  江秋回到屋里,取下了挂在房梁上的那块猪肉,一刀下去,切下来起码四五斤,他害怕切得小了,工人们吃着不过瘾,每块肉切得起码都得有一指厚。

  切完了肉,江秋又切了四棵白菜,泡了一大把粉条,准备做一道猪肉白菜炖粉条。

  工人们在院子里忙里忙外,江秋为了这一大锅菜,在屋子里也是忙得满头大汗。

  猪肉热油下锅,放酱油爆炒,浓厚的肉香弥漫进口腔,馋的江秋口水直流。

  “这味道,就是得劲。”浓郁的香味,让江秋忍不住赞叹。

  爆熟了猪肉,他把又白菜放进去翻炒,可由于菜太多,锅铲子已经使不上劲,他只能无奈的又跑出了屋子,找钟然要来煮饭用的大勺。

  土灶火力就是旺,锅里的菜汤很快就开始冒泡,江秋盖上锅盖闷了几分钟,猪肉浓郁醇厚的香味混合着白菜的清甜,从锅里喷涌而出。

  这味道传出了屋外,香的几个工人口水横流,都觉得胃里一阵抽抽,胃酸分泌个不停。

  “江秋,你这锅里煮的啥子,怎么香成这样?”

  卸完了水泥黄沙,老宋钻进了屋子里,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满是稀罕的朝锅里打量。

  “猪肉白菜炖粉条。”江秋打开锅盖,把这道菜的灵魂,宽粉也放了进去。

  “哟,吃得这么好啊?”老宋胃里直泛着酸水,满眼都是对于江秋这生活水准的羡慕。

  可想到外面还有那么多工人,江秋这小子竟然一点也不知道避嫌,又好心提醒道。

  “等会吃饭你可得关起来们,要是给外面那帮子劳力看到你吃猪肉,指不定得嚼你舌根。”

  “关啥子门,不是说好我管饭吗,这菜本来就是给这帮子工人吃的,没啥可怕的。”

  “宋叔,这菜差不多也熟了,你去招呼招呼让大家别干了,先吃饭。”

  眼瞅着锅里的宽粉都已经吸满了油脂,变得油润晶莹,江秋对着老宋吩咐起来。

  “这给我们吃的?”

  老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干了大半辈子泥瓦匠的活,除了上梁那天东家能让他们见上点肉腥,这地基还没打,就煮上白菜猪肉炖粉条的还是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