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来想走的刘大苗一听,顿时又支棱起来了。

  “你用手把地上的菜收起来,这事儿咱俩就算扯平!”

  张海英悄悄对陶可说:“她爸是**的领导,出了名的护犊子,咱们还是走吧,别把事儿闹大了。”

  陶可远远见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过来,肩膀上那几个星亮的晃眼。

  她走到那堆菜旁边,作势要捡,却突然身形一晃,柔柔弱弱倒在了地上。

  张海英和王丰急忙上前把人扶住。

  陶可红着眼睛,半真半假委屈巴巴指着刘大苗嘤嘤道:

  “你无故撞我在先,言语侮辱我在后,我只是来照顾未婚夫的,又不认识你,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想去**问问,29团团长陆庚年为守卫国家与敌特分子斗争,身受重伤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刘护士不但撞翻了他的病号饭,还当众欺负他的未婚妻,是刘护士的爸爸身为领导干部教女无方,还是,你根本就是敌特安插在**的特务,故意不让陆团长吃饭,要害死他?”

  从一个简单的浪费粮食,上升到了敌特份子渗透。

  这话一出,事儿可就大了。

  **副司令刘勇刚走进来就听到这么一段话,警卫员开出一条路,走进去一看,自己闺女叉着腰指着地上一柔弱姑娘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见撑腰的来了,刘大苗立即指着陶可:“爸,这女人张嘴就来,说我是特务!还说你教女无方,你快处分她!”

  刘勇却转手给了女儿一巴掌。

  食堂空间大,啪的一声响带着回音落入众人耳朵中。

  刘副司令就这么一个闺女,宠上天的宠,今天居然当众打了她,这可是够整个**说上好几天的大事件了!

  陶可低头暗笑,赌对了,她赌对方听到她的话后,不敢当众护犊子!

  毕竟,这事儿已经上升到敌特斗争了。

  张海英忙打圆场:“刘副司令,其实就是个误会,多大点儿事儿啊,你打大苗干啥!看把她脸都打肿了。”

  刘大苗被她爸打那一下都蒙了,可看她爸那表情,她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刘勇亲手上前扶起了陶可。

  他让警卫员拿着陶可的饭盒去重新打菜,亲手交到陶可手中。

  “同志,我替我女儿向你道个歉。”

  陶可不卑不亢回答:“刘副司令客气了,其实大苗同志只是性子单纯直爽,难免被人利用,我没有怪她。”

  说完还朝梁芷茵看了一眼。

  刘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什么都明白了。

  梁芷茵他认识,闺女的同事,还去过他家玩儿。

  他本来也不太喜欢这个人,表演成分过于明显,哪儿都透着假。

  “多谢刘副司令替我解围,陆团长还等着吃饭,我就先走了。”

  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溜。

  陶可离开后,刘大苗被刘勇带走,梁芷茵想要跟着,却被刘勇眼神制止了。

  梁芷茵被周围人指指点点,涨红着脸,也没心情吃饭了,打算离开,却被食堂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梁护士,这菜是刘大苗打翻的,她走了,你和她关系最好,替她收一下吧。”

  梁芷茵炸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是陶可没拿住自己打翻的!”

  一个带着红袖章的人走了过来,皱眉问:“这怎么回事?梁护士,你怎么浪费粮食呢!赶紧收起来!”

  梁芷茵就算再不情愿,也不敢违背红袖章的命令。

  只好拿着笤帚铁锉子把菜扫了起来。

  看着陶可得意离去的背影,她的眼中闪着愤怒的火光。

  她追了陆大哥两年,绝不可能轻易把他让给一个空降的狐狸精!

  陶可,你给我等着!

  病房里,王丰一边照顾陆庚年吃饭,一边绘声绘色的描述食堂发生的事儿。

  “团长,你是没看到嫂子那两下,刷的一下就躲过了那一抓,身手干净利落,我都没看清咋回事儿,她就让对方跪下了!”

  “我教的好。”陆庚年骄傲的看着陶可。

  陶可:这男人还真是一点儿不谦虚呀!

  十多年前,陆家出了变故,陆庚年被送到京室陶家寄养了三年。

  那时候她成天躲着这只大黑熊,无奈哥哥和爸爸总告诫他,庚年哥哥家里出了事,心情不好,你就当陪他散心了,跟他学一学没坏处的。

  她只好勉为其难的跟着他学了三年的武术,直到他离开陶家。

  “难怪!团长你的功夫可是全军第一,嫂子就算学个皮毛也能把刘大苗打的落花流水!”

  陶可去卫生间接水,听到陆庚年压着不太愉快的声音问王丰:“为什么让她自己动手?”

  “团长,不是我不想帮,嫂子没给我这机会呀!您这要是怪我,那可是天大的冤枉!”

  “这种事要是再有下回,罚你负重五公里!”

  “团长别呀,下回我保证护好嫂子,绝不让别人有靠近她的机会!”

  陶可回来时,王丰去外面公用卫生间洗饭盒了。

  陆庚年突然开口说了句:“对不起,我让你受委屈了。”

  陶可:她分明是占便宜的那个!哪里受委屈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娇气?”

  陆庚年看过来,眼神里的意思分明是:难道你不是吗?

  “扎马步多一分钟都会哭鼻子,饿肚子也会哭鼻子,我力道大了语气重了,还会哭着告我的状。”

  陶可脸红了。

  小时候她的确是个娇滴滴的爱哭鬼。

  但经历一次死亡,她知道,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只有真正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守护好家人。

  “你挖苦人的时候倒是话挺多的。”

  陆庚年却一脸正经:“没有挖苦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开心点儿。”

  陶可一愣,他是在……哄她?

  可哪有板着脸攥着拳头哄人的?看起来硬邦邦。

  陆庚年觉得自己此时的表现烂透了:完蛋玩意儿,面对五个敌人都没有说句关心的话这么紧张!

  “这事儿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会给你个说法。”

  睡前陶可打算再给陆庚年用一次药,她借口去卫生间,一进去就钻进了空间。

  给长势很好的粮食青菜浇浇水,喂喂鸡鸭和小猪,给新出生的小鸡小鸭取了些粟米,拿了药,洗漱换睡衣,又拿了一套夏季的被褥枕巾,出来时顺便摘了俩大梨。

  出来时听到外间病房当的一声,她立即跑出去看。

  是陆庚年把搪瓷缸掉地上了。

  “喝水吗?我帮你拿。”

  她倒了满满一杯灵泉水递了过去。

  陆庚年低着头喝水,脸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

  刚才见她去卫生间太久,他不放心,起身去看,隔着窗户找了半天,人没在,正要推门进去,却见她抱着俩大梨凭空出现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