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人呢!”

  “大家伙都执行您的命令去了!”

  “毕竟,这是您整合队伍之后下达的第一个军令,而且看您的神情还挺严肃的,所以大家都不敢打马虎眼!”

  赵宸小声地解释道。

  “我休书一封,你让人送给秦玉,届时快马加鞭,同时带句话。”

  “我赵渊,若是扛过此劫,说届时再报玉少爷之恩惠。”

  玉少爷!

  赵宸,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忍不住出声问道。

  “师父…这称呼?您是真打算…”

  “不这么称呼不行啊,该低头时就低头。”

  “喊他玉少爷…也算是老夫真心实意,毕竟若无他提携,老夫也不会有如今的地位!”

  “况且这一次老夫,将军营里的所有人都派遣出去设置拦截点,定会惹得紫阳城内外做生意的那些商人破口大骂!”

  “那些商人背后都是有人撑着的!”

  “我只能让秦玉大人帮我多担待点,省得那些人乱叫。”

  “对了,让人散落出去,更好戒严。”

  “是,师父!”

  赵宸恭敬点头,随后又有一些欲言又止。

  “师父,到底是出啥事了,北狄蛮子要来杀你了!”

  “就算是一品高手,您也不至于这么谨慎吧。”

  闻言,赵渊直翻白眼。

  “你师父就一条命,不爱惜能行么。”

  “你搁这候着,为师这就书信一封给你,看到秦玉大人后,让他也帮忙将紫阳城封锁住,防止有敌人偷摸窜过来。”

  “是!”

  很快,赵宸接了书信,迅速离去。

  看着,自己徒弟离开的背影。

  赵渊久久没能言语。

  陈公公那番话,在暗示着,暗杀他的人应是后天。

  不过即便是后天,也没那么大胆子敢直闯军营,自己摆脱秦玉出手,只要有个风吹草动,躲起来便是。

  待威远将军那边战事结束,一切就都好办了。

  ……

  夜,不知不觉悄然来临。

  军营之中,气氛肃穆,营帐内烛火摇曳。

  李飞一路狂奔,身形狼狈,猛地冲进营帐,气息未平,话语便急促而出。

  “大人,出…出事了,外面来了个少年。”

  坐在营帐主位上的赵渊,闻言眉头一皱,神色间透出几分不悦,沉声道。

  “本将军不是三令五申了吗?”

  “这座军营严禁闲杂人等靠近!既然来了个少年,直接轰走便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李飞面露难色,欲言又止,脸上满是犹豫之色。

  赵渊见状,心中的不耐更甚,语气也愈发严厉。

  “到底什么情况?瞧你这脸色,跟见了鬼似的?”

  李飞硬着头皮,艰难开口:“大人…要不,您还是亲自出去看看吧?”

  “嗯?”

  赵渊听到这话,不禁蹙起了眉头,心中疑惑顿生,稍作思忖后,点头应道。

  “哼,我倒要瞧瞧,你们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说罢,赵渊起身踏步,大步流星地朝着军营外走去,脚步急促。

  只是…刚走到门口,便见一个小男孩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捧着一个陈旧的木盒,神色平静却又透着一丝期盼。

  周围的将士们,似乎早就知道了些什么,一个脸上露出肃穆,不忍之色。

  赵渊一脸疑惑。

  这模样怎么感觉是要给自己吊丧啊?

  自己活得好好的,没…

  嗯?

  不对!

  赵渊一双老眼,瞬时透露出精芒,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的亲卫李飞也好,服用豹胎易筋丸的那些人也罢。

  都知道,他赵渊,唯一掣肘就是他的徒弟赵宸。

  如今,所有人都是这副衰容…

  难不成…宸儿!

  赵渊眼睛变得血红起来,速度都不由得加快,眼睛直盯着那抱着木盒的十二岁左右的少年,但是他要开口之时,那少年却是先声道。

  “将军,有人告诉…让我把这个给你,你会给我一百两。”

  “您接着!”

  赵渊接过后,入手沉甸甸的,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缓缓打开盒盖。

  刹那间,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待看清盒中之物,整个人如遭雷击。

  盒子里,一截断臂扭曲地蜷缩着,创口处皮肉外翻,已经开始泛黑,干涸的血液糊满了断口和手臂,丝丝缕缕地黏在盒壁上。

  断臂上的衣物碎片,正是他年关之时为徒弟购买的。

  他岂能不识?

  “将军…”

  旁边几人还要再开口说什么,说点宽慰的话。

  可此刻的赵渊,哪能听得进去?

  现如今,他的视线凝固在那截手臂上,眼眶瞬间充血,眼球仿佛要夺眶而出。

  呼吸陡然粗重,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颤抖。

  “谁…谁指使你的!”

  “说!不说出来,今日…你没有必要活了。”

  赵渊只觉一股怒火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愤怒到了极点。

  就连拳头死死攥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如一条条扭曲的蛇。

  “他们没说,他们只是说,您在意的人还在…如果,不想他死的话。”

  “孤身一人前往!”

  “目的地,就在这截手臂掌心的纸条上。”

  见状,赵渊赶忙挪开手臂。

  低头一瞥后,看到了那纸条。

  “渊狗老儿,不想儿徒死,单人速至紫罗林,否则,你儿徒必定会死无葬生之地。”

  随着纸条看完,赵渊黑发冲天,再也忍不住,扬声道。

  “备马!”

  “将军,三思而后行啊!”

  这边众人顿时便急了,他们知道赵晨和赵云之间师徒情深可照,目前这样子来看明摆着是陷阱。

  赵渊哪能不清楚!

  这人,在引他出去。

  可!他不能不去。

  那是他当做儿子一样看待的徒弟啊,但是他瘫软在病床之上临死之时,还抱着自己抱头痛哭,心中默默祈祷自己能早日恢复的徒弟呀。

  哼,谁都可以视而不见,可是他这个做师傅的却不能视而不见。

  兴许…危险!

  但,这个险,他不得不去了。

  或许,他冲动了!

  但,他不后悔。

  “宸儿…”

  “师父,带你回来,亦待你复仇,你等着,你一定要等着。”

  赵渊咬着牙,一时间涕泪连连,此刻他心中恨透了自己,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徒弟去送信啊?

  若是赵宸,不去又何苦有这般下场。

  这一刻,他肠子都快悔青了。

  甚至因为痛苦,眼睛都变得血红,身体都为之淡淡抽搐和颤抖。

  旁边的几名百夫赶忙上前扶住。

  “去…闪开!”

  “备马,老夫要救我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