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鑫…你还敢来!”

  “谁给你的狗胆!”

  “老夫的徒弟,岂容你说三道四!给老夫跪下,留你全尸。”

  突然,赵渊的声音,从后传出。

  下一刻,三长老猛得扭头,只见一袭黑袍精瘦老者奔着自己走来。

  嗯?

  三长老蹙眉。

  “三品?”

  “哪来的老东西,这点实力也敢出来说话。”

  “是他…就…就是他…”

  一名器剑堂弟子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赵渊,声音里满是惊惶,话语也因恐惧而断断续续。

  “是他…杀了南海神鳄,还宰了…图长老。”

  那弟子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说什么胡话,一个区区三品而已,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实力!”

  三长老听闻,声如洪钟般地怒斥道。

  然而,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音未断绝之时,赵渊却已然如鬼魅般冲了过去。

  没有丝毫迟疑。

  便见,赵渊高高举起大手,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拍下。

  “狂妄!”

  三长老见此情景,气得须发皆张,周身内力汹涌澎湃地迸发而出,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浪,吹动着周围的沙石草木。

  “三品老贼,竟敢如此嚣张,简直是不知所谓!”

  三长老一边怒吼,一边准备全力反击。

  “给我死…”

  “砰”

  突然,一声闷响传出,三长老直接被打飞。

  只见…赵渊那强壮有力的手臂,裹挟着千钧之力,干脆利落地,拍碎了他的脑壳。

  刹那间,整个世界仿佛凝固了。

  器剑堂的弟子们一个个呆若木鸡,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大张,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

  脸上的表情,纷纷从震惊逐渐转为茫然。

  赵鑫和赵宸也完全愣住了。

  只见…他们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这也太快了吧!

  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涌起这个念头。

  那可是一品强者啊!

  是长久以来压在赵鑫头上,让他难以喘息的强大存在,是器剑堂如今真正手握大权、说一不二的掌权者。

  可如今,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了?

  这一切都显得太过不真实,好似一场荒诞的闹剧,让人觉得无比滑稽 。

  “师父,流弊!屠一品如狗啊!”

  赵鑫率先回过神来,扯着嗓子大声叫嚷着。

  赵渊淡淡一笑,只是目光看向剩下的那些弟子。

  噗通!

  早就已经被吓破胆的,众多弟子纷纷跪在地上,仰着脑袋大声叫唤着。

  “前辈…前辈饶命啊!”

  赵渊淡淡瞥去,也没多言什么,只是扭头道。

  “宸儿,你守在这!”

  “千里…护住我徒弟。”

  嘶!

  踏灵血驹,仰天回应着。

  “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不要想着反抗,千里会带着你跑的。”

  “是,师父,我明白。”

  赵宸恭敬点头道。

  “鑫儿!”

  “诶,师父!”赵鑫跳下来马来,一脸激动的模样。

  “走,去找器剑堂的老堂主,今儿个师父就帮你讨回公道。”

  “是!”

  “师父,我知道,怎么走,来来来…这边!”

  ……

  密室中,昏暗的光线在粗糙的石壁上跳跃,空气中弥漫着陈旧与腐朽的气息。

  器剑堂老堂主那佝偻的身形,宛如一棵饱经岁月沧桑、即将枯萎的老树,孤独又凄凉地蜷缩在这一方狭小天地。

  身旁,各类珍稀药材随意堆放,却难以驱散萦绕在他周身的衰亡气息。

  老堂主的手上,青筋暴起,如盘曲的枯藤,颤抖着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动作迟缓而无力。

  他已130多岁高龄了!

  岁月毫不留情地在他脸上刻下深深浅浅的沟壑,混浊的老眼中,无奈与绝望如浓稠的墨汁,化也化不开。

  愁啊!器剑堂…即将衰落…真要没了,这让他怎么去见祖宗啊!

  如今年轻时留下的暗伤,如同潜伏的恶疾,时不时啃噬着他的身体;寿元的烛火,也在风中摇曳,即将熄灭。

  培养多年的继承者中,有三个本被寄予厚望,能堪大用,可命运弄人,两个早早离世,生命如流星般匆匆陨落。

  另一个却与他心生嫌隙,决然离去,徒留他在这世间,形单影只。

  就连几个长老,也都没一个托付的。

  那几个长老真的是可用之人,他也不会将传承偷着藏着。

  “祖先啊!”

  老堂主仰起头,对着虚空喃喃自语,声音沙哑而悲怆。

  “昔日,您凭锻造之术成就先天,广纳门徒,扬我器剑堂威名,何等的意气风发、壮志凌云。可如今,到了我这一代,却落得如此下场!”

  老堂主重重地叹息,那叹息声里,满是无力回天的悲戚。

  “器剑堂…怕是真的要毁在我手里了。”

  老堂主话语中带着无尽的落寞,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

  这些年,他强撑着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满心期许能有后辈崭露头角,扛起器剑堂的大旗,可事与愿违。

  “一个都没有啊,竟一个都没有可堪重用,今日您为先天,如今后辈之中连个突破后天的都没有!”

  念此,老堂主的声音不自觉拔高,带着几分不甘与愤懑。

  泪…越流越多。

  很快,便顺着脸上的褶皱慢慢的滴落在地上。

  老堂主眼眸空洞地直视前方,脑海中浮现出嫡孙的模样。

  “也不知道,赵鑫有没有把传承传给我那嫡孙。”

  “可惜,我行动不便…身边也没什么可用之人。”

  “若不然,也不至于托付给那小子。”

  “希望,那小子老实点,否则,老夫的毒,还有秘法,呵呵,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老堂主喃喃轻语。

  不得其药,不得其法,即便后天强者,都没法解他的毒。

  所以,他并不担心,赵鑫会不老实。

  “诶,那小子资质不错,可惜,非我器剑堂主脉。”

  他微微皱眉,神色间满是遗憾。

  “老夫也没个重孙女之类,不然还能招他入赘,留下血脉之后,也好将这传承延续下去。”

  说罢,又是一声长叹,似要将心中所有的无奈都吐出来。

  “诶!算了,走一步,且看一步吧。”

  他缓缓站起身,身形依旧佝偻,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若是能成,自然是最好不过!”

  “若是成不了,等寿元将尽之时,带走三长老的命,也算是为器剑堂除去一害。”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拳头不自觉地紧握。

  器剑堂,就算真没了!

  也绝不能落入外人之手,否则他再无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

  “带走三长老?”

  “呵呵,老堂主,这就不劳您看费心了,三长老那个老东西,已经死了。”

  一道尖锐而又带着几分得意的声音骤然打破了平静。

  “他…刚被我师父拍碎脑壳,现在尸体还热乎着呢!”

  话语中,一丝戏谑传来后,紧接着话语里满是不加掩饰的狠厉。

  “你要是着急见他,说不准还能正好搁黄泉路上撞见呢!”

  “哈哈哈!”

  说话之人声音刚落,那原本还在感慨的老堂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神色猛地一变,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

  他的动作僵硬而又急促,猛地一扭头,只见缺了一臂的赵鑫正大步走来。

  在他的后侧,跟着一个黑发老者,老者神色冷峻,背负弓箭,浑身浴血,看样子刚经历过一场恶斗。

  “赵鑫…你…你怎么会在这!”

  老堂主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一脸疑惑。

  “你难不成不怕死?”

  在他的设想中,赵鑫此刻应该是在去找自己嫡孙的路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赵鑫并没有立刻回答老堂主的问题,只是缓缓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右边空荡荡的衣袖,断臂处的衣袖,轻轻飘动,显得格外凄凉。

  “老东西,瞧见我这手臂了吧,拜你所赐!”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恨意,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这虽是三长老手下干得!可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断。”

  赵鑫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咬着牙继续道。

  “说到三长老,你还不知道吧他伙同南海神鳄,一同侵食器剑堂,一个为传承,一个则是为资源!”

  “什么,这该死的畜生!”

  老堂主听到这话,气得浑身直发抖。

  “畜生?”

  赵鑫听到老堂主的咒骂,眼眸中充满了不屑。

  “你怎么好意思说这两个字呢,你**胁迫小爷我,难道就不是畜生?”

  赵鑫向前跨了一步,双眼猩,红满是愤怒。

  “不!不对…当时我让你从小路离开器剑堂,你怎么会被抓住呢?”老堂主,突然像想到了什么,反问一句。

  “当然,是你身边的婢女告得密了!”

  说到这,赵鑫发出一阵嘲讽的轻笑,脸上的表情满是戏谑。

  “啧啧啧!”

  “老东西啊,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想着做自个儿生崽的梦,耕耘了三五年都不见踪影,知道为啥吗?”

  “因为那婢女就是三长老安排在你身边的,他知道你这个老东西怕死,但是又忌惮你这个后天武者还有一战之力,所以一直在你身边塞人。”

  “以确保能够随时掌控你的想法!”

  “你以为那个婢女是真心爱你,哈哈,真tm的可笑,你说人家吃饱了撑的,图你一个糟老头子?”

  赵鑫一边说着,一边摇头,脸上的嘲讽之意愈发浓烈。

  “你说你…英明一世,最后却被一个女的给忽悠了。”

  赵鑫的声音放缓,带着几分感慨。

  “真是惨呐!”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的告密,致使三长老囚禁我,从而耽搁几天,拖延到我师父救我!”

  “恐怕,我现在的小命,就被你孙子捏着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