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么长的话做什么?”

  “直接说自己名字不就行了?”

  “到底是人老了,话也啰嗦了。”

  镇勇侯淡淡道。

  听到其如此不客气的话,周围众多将士瞬时怒了。

  只是在镇勇侯的气势压迫下,众人只能强压自己心中愤怒,不敢靠前。

  赵渊倒是并不在意。

  他这一路走来,被瞧不起的时刻太多了。

  用不着和人生气!

  况且能被一位侯爷这么说,从另外一个角度想,这不说明他也入了这侯爷的眼么?

  “敢问镇勇侯,来此是所谓何事!”

  “哼!来此,自然是有大事。”

  镇勇侯扭过头,瞥了一眼诸多将士,脸上嘲讽之色更甚几分了。

  随即便忍不住痛骂了一句。

  “真是一群酒囊饭袋,军营酗酒,简直是丢我大楚军队的脸!”

  “关你何事?”

  “我紫阳军营将士,刻苦训练,本将军出钱给他们打打牙祭,又何不可?莫非,我等将士喝的是侯爷的酒,吃的是侯爷的肉?”

  “混账,敢这么和侯爷说话?想找死不成!”镇勇侯背后的亲卫,暴跳如雷。

  “锵”的一声,利刃出鞘,刀光闪烁,他双目圆睁,死死地瞪着赵渊,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喷薄而出,周身气息汹涌澎湃,宛如即将择人而噬的猛兽。

  面对这剑拔弩张的态势,赵渊却面色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惧意,淡然开口。

  “怎么…要在这军营中,对我这个陛下钦点的爵爷下手?”

  “好了…退下!”镇勇侯神色冷峻,挥了挥手。

  亲卫虽满心不甘,但还是缓缓收刀,退到了一旁。

  镇勇侯眼神悠悠看向赵渊,目光如刀。

  “有点勇气,可惜,不够!本侯要是与你争执,无异于自降身份罢了。本侯,来此所为乃公事。”

  “公事?什么公事?”

  赵渊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神色略有不爽,他本能地感觉到,这所谓的“公事”恐怕来者不善 。

  “呵呵,你军营中混入大燕器剑堂的人,本侯乃是大燕和大楚边境的镇守将领,如今有大燕奸细混入,本侯自然得捉拿回去后,好生审问!”

  镇勇侯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此言一出,赵渊身旁的赵宸瞬间怒了,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赵渊的脸色也陡然阴沉下来,眼眸微眯,寒光闪烁。

  片刻后,摇头长叹:“齐王…当真是脸都不要了啊,居然用这般下作的手段?”

  “混账,齐王也是你能辱骂的?”

  镇勇侯怒发冲冠,周身气势如汹涌的潮水般汹涌压向赵渊,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息,周围的士兵们纷纷露出惊恐之色,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赵渊却毫不畏惧,体内的兽脉霸道诀瞬间运转起来,六罡牛力汹涌澎湃。

  尽管那真气威压如泰山压顶,将他身下的石子都快要碾碎,可他依旧屹立不倒,宛如一座巍峨的高山,反而嘲讽道。

  “呵呵,齐王又不是你爹,你这么护着作甚?况且,老夫哪里说错了?他不怪自己教子无方,反而怪我这个一心为社稷的忠臣,三番两次安排人截杀老夫,你说他要脸么?”

  赵渊字字如刀,直戳镇勇侯的痛点。

  “住口!再敢多言语一字,本侯爷拼着被问罪,也要杀你。”

  镇勇侯双眼通红,状若疯狂,杀意弥漫。

  赵渊却只是摇头,神色轻松,好似全然不惧死亡威胁。

  “侯爷,别这么生气嘛,你既然不让老夫说,那老夫便不说此话就是。”

  这时,镇勇侯身侧的一名二品护卫,见自家侯爷吃瘪,当即上前一步,扬声喝道。

  “哼!赵渊,我家侯爷,不愿和你多呈什么口舌之快,今日任由你如何牙尖嘴利,也得交人!”

  “若是不交,别怪我们将你一齐重罪了。”

  听到这话,赵渊当即仰头大笑,笑声爽朗,在夜空中回荡。

  “呵呵!想抓我徒弟,要挟老夫?”

  “可惜,你们打错了算盘珠子!要抓赵鑫是吧,行,尽管找去,只要你们在这座军营,老夫绝没二话。”

  见赵渊,居然是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镇勇侯忽然蹙眉,质问一声。

  “你把他放跑了?”

  “无可告知!”

  “无可告知?呵呵,赵渊…你是不愿说…还是不敢说?”

  “本侯,最后警告你一句,将人交出…否则你就和本侯走一趟吧。”

  却身姿挺拔,双眸锐利如鹰,直视着眼前年轻气盛的镇勇侯,发出一声冷笑。

  “威胁老夫?呵呵!纵然你是侯爷,又待怎样?”

  赵渊,声音低沉,眼睛直视着镇勇侯。

  “入军营,抓我这个参将,那是需要手令的。”

  赵渊双手负于身后,迈着沉稳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说道。

  “侯爷…没手令,就赶紧走吧,恕老夫没空接待你了。”

  说罢,他转过身去,一副送客的架势。

  “慢着!”镇勇侯突然大喝一声,声音高亢有力,犹如洪钟般震得人耳鼓生疼。

  “手令,当然有,若是没手令本侯爷会来这?”

  说着,镇勇侯从袖中掏出一份令文,手臂一挥,那令文便在半空中展开。

  “睁眼好好瞧瞧,此乃前线军营总部,威远将军的令文。”

  “什么?”

  赵宸听闻,当即失声叫了起来。他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威远将军怎么可能会签此令文?就算他签,那其身边的几个秦氏一族人员,也不会无动于衷。”

  “令文…拿来让老夫瞅瞅。”赵渊神色凝重,沉声道。

  镇勇侯见此,伸手一挥,一缕真气裹挟在纸上,仅是轻轻一甩,令文便如一片轻盈的树叶,稳稳落入赵渊手里。

  赵渊缓缓接过令文,动作虽缓,目光却如炬,低头的瞬间,锐利的眼神便锁定在令文之上。

  他细细端详着上面的字迹,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忖。

  字迹是对的!

  接着,他又看向那鲜红的章令。

  章令似乎也是对的。

  不过,他深知威远将军的为人,是铁定不会签这样的令文的。

  这张令文…该毁!

  念及此处,赵渊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发力。然而,就在这时,那纸张上的真气却于此刻迸发,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试图抵抗赵渊的力量。

  “哼!”

  赵渊猛得冷哼一声。

  气势陡然攀升,六罡牛力一起爆发,雄浑的力量如汹涌的潮水般澎湃而出。

  刹那间,那抵抗的真气如泡沫般破碎,令文也在这强大的力量下化成了无数碎片,纷纷扬扬地飘飞在空中。

  “假的!”赵渊看着漫天飞舞的纸屑,掷地有声地说道。

  “镇勇侯…你假造章令,该当何罪!”

  “放肆,你目无军纪,当重罪!”

  见此,镇勇侯随即大斥一句。

  仰声痛骂一声。

  后天七重的真气威压,瞬时爆发!

  赵渊,却丝毫不惧,只是仰起头,一脸蔑视,且带着几分冷笑,直视着她。

  “重罪?呵呵,我看该重罪的人,应该是你。”

  “镇勇侯?呸!”

  “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侯爵就能以事压人欺辱老夫?”

  “我告诉你,叫你一声侯爷,那是给你面子说是不叫你侯爷,你在我这和一个**没两样!”

  “你不是乐意给齐王当狗吗?来啊!老夫就站在这,把老夫杀了,给齐王出气只要你乐意,找你的荣华富贵去换!”

  闻言,镇勇侯气得发抖。

  赵渊该死!

  这一刻,他恨不得将赵渊挫骨扬灰。

  但是也确如赵渊所说,他不能动手,因为一旦动了手,这罪责可就大了。

  即便,他是侯爷!

  即便有齐王相护,最好的结果也是被剥夺侯爵,而后流放。

  “怎么?不敢下杀手?”

  “不敢的话,就滚!”

  “放肆!”

  镇勇侯怒了。

  一而再再而三被嘲讽,他岂能忍!

  纵使今天不可杀赵渊,他也得出手,令这老东西知道。

  他,为侯爷!

  不可辱!

  只见,镇勇侯满脸怒容,大手如鹰爪一般,恶狠狠地朝着赵渊抓去,空气中仿佛都能听到那尖锐的破风声。

  “放肆的人,是你!”

  然而,下一刻,还没等赵渊反驳。

  突然,一声暴喝仿若平地炸雷,从篝火旁众多将士的后方轰然响起。

  声音雄浑有力,带着无尽的怒意,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

  几乎就在这吼声响起的同一瞬间,一道黑影如暗夜流星般从人群后飙射而出。

  定睛看去,竟是一柄漆黑如墨的长枪,枪身上似乎还萦绕着丝丝寒气,它瞬间冲破了空气的束缚,撕裂了寂静的夜空。

  长枪挟着万钧之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刺向镇勇侯。

  “什么?不好!”

  镇勇侯,原本嚣张跋扈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惊恐。他双眼圆睁,瞳孔急剧收缩,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片惨白。

  察觉到致命危机的他,双脚猛地蹬地,全身力量汇聚,试图急速后退躲避这致命一击。

  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那柄长枪的速度远超想象。

  就在镇勇侯身形刚动之时,长枪已然如鬼魅般袭至他面前。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好似重物撞击皮革,镇勇侯的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但见,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砸落在数丈之外的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

  “侯爷!”

  镇勇侯身侧的一众侍卫吓得肝胆俱裂,惊恐地大吼起来,随后一窝蜂地朝着镇勇侯坠落的方向冲去。

  对面,赵渊一脸懵。

  他正打算用爆元玄箭射一波呢。

  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快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