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八百里加急。大捷——。”

  “雁门关大捷——。”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死寂的京城上空,轰然炸响。

  整个朝堂,瞬间失声。

  所有正在争吵的文武百官,全都愣在了原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捷?

  大捷?。

  在五万北蛮主力的围攻下,怎么可能大捷?。

  龙椅之上,大乾皇帝那张威严的脸上,也闪过一丝错愕。

  “快。宣。”

  斥候被两名太监搀扶着,踉踉跄跄地冲进了金銮殿。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怀中捧出了一个被鲜血浸透的木匣。

  “启禀陛下。镇北军新任统帅沈之奕,于雁门关外,以不足万人的兵力,大破北蛮五万主力大军。阵斩北蛮国师及各部首领三千余人,俘虏上万,追亡逐北,血流漂杵。北蛮王庭,元气大伤,十年之内,再无南下之力。”

  轰。

  金銮殿内,彻底炸开了锅。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以一敌五,还大获全胜?这是天方夜谭。”

  “沈之奕?那个农家少年?”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撼和怀疑。

  然而,当太监打开那个木匣,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呈现在御前时,所有的质疑,都变成了死一般的寂静。

  木匣里,有三样东西。

  第一样,是钦差大臣林文虎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第二样,是详细记录了此战经过,以及林家通敌叛国,私藏火药,意图谋反的战报。

  第三样,也是最致命的,是那份从林文虎贴身内甲中搜出的,林如海亲笔所写的,要“制造‘意外’”,刺杀镇国公的,绝笔密令。

  大乾皇帝看着那份字迹熟悉的密令,捏着奏章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

  他脸上的肌肉,在疯狂地抽搐。

  一股恐怖的,令人窒息的帝王之怒,从他的身上,轰然爆发。

  “林。如。海。”

  皇帝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雄狮,回荡在整个金銮殿内。

  “你这个国之蛀虫。乱臣贼子。。”

  他猛地将手中的密令和奏章,狠狠地砸在了站在殿下,早已面如死灰的林如海的脸上。

  “朕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勾结外敌,谋害国公,私藏火药,意图谋反。你林家,是想将我大乾的江山,彻底断送吗?。”

  林如海瘫软在地,看着那份密令,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所有的谋划,所有的野心,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泡影。

  “陛下……臣,臣冤枉啊。”他做着最后的挣扎。

  “冤枉?”皇帝气得发笑,“铁证如山,你还敢跟朕说冤枉?。”

  他猛地一拍龙椅,厉声喝道:“来人。将林如海这个老贼给朕拿下。打入天牢。传朕旨意,禁军即刻出动,包围吏部尚书府,林氏一族,凡有反抗者,格杀勿论。给朕抄家。灭族。”

  “遵旨。”

  殿外的禁军,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将瘫软如泥的林如海,直接拖了出去。

  一场滔天的**风暴,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爆。

  盘踞大乾朝堂数十年,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权势滔天的林家,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轰然倒塌。

  消息传出,京城震动。

  无数百姓涌上街头,奔走相告,欢庆着这场前所未有的大捷,痛骂着林家的无耻罪行。

  而“沈之奕”这个名字,则如同最耀眼的彗星,划破了大乾的夜空。

  斩钦差,破蛮兵,定边疆。

  他的事迹,被说书人编成了段子,在京城大大小小的茶楼里,传唱不休,成为了一个活着的传奇。

  三日后。

  皇帝的第二道圣旨,再次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往雁门关。

  圣旨的内容,让整个北方边军,都为之沸腾。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之奕忠勇无双,国士之才,于国有大功。今,特晋封为一等‘镇北侯’,食邑万户,赐紫金鱼袋,享亲王仪仗。即刻起,准其于雁门关,组建‘镇北军’,编制三万,军饷粮草,由国库直拨。并总领燕云三州军政大权,开拓疆土,扬我国威。钦此。”

  实权。

  这是前所未有,堪比开国元勋的实权。

  沈之奕,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年,在这一刻,真正成了手握重兵,权倾一方的封疆大吏。

  然而,就在整个京城,都还沉浸在林家覆灭和大捷的喜悦中时。

  一处阴暗的,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一名侥幸从林府逃出的林家死士,将一份用油布紧紧包裹的名单,交到了一名身穿黑袍,看不清面容的神秘人手中。

  “大人,这是老爷临死前,拼死让小的送出来的,最后的底牌。”

  那神秘人缓缓展开名单。

  昏暗的烛火下,名单最顶端,那用朱砂写下的第一个名字,清晰无比。

  太子,赵哲。

  那名斥候嘶哑的呼喊,像是投入雁门关这锅滚油里的一簇火苗,瞬间引爆了所有将士压抑许久的情绪。

  捷报。

  来自京城的,不仅仅是捷报。

  还有一道,足以改变整个大乾北方格局的圣旨。

  当传旨太监那尖锐高亢,又带着一丝刻意讨好的声音,在雁门关的上空回荡时,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之奕忠勇无双,国士之才,于国有大功。今,特晋封为一等‘镇北侯’,食邑万户,赐紫金鱼袋,享亲王仪仗。即刻起,准其于雁门关,组建‘镇北军’,编制三万,军饷粮草,由国库直拨。并总领燕云三州军政大权,开拓疆土,扬我国威。钦此。”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上。

  一等镇北侯!

  总领三州军政!

  组建三万镇北军!

  这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权势!

  大乾立国百年,除了开国那几位元勋,再无人能获此殊荣。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山崩海啸般的狂欢。

  “侯爷威武!”

  “镇北军威武!”

  卞人雄,铁鼎,陶建这些在边关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老将,此刻再也绷不住,一个个虎目含泪,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

  他们不是为自己激动。

  他们是为这支终于能挺直腰杆,终于有了主心骨的边军而激动。

  他们看向那个站在最前方,接下圣旨的年轻身影,心中除了敬畏,只剩下最纯粹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