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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让你带她,不是让你刁难她

  时夏脚步没停,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真是……荒唐。

  时夏刚整理好案件档案回到办公室,就看到了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时思淼有些无措的站在她办公桌前。

  时夏对她实在喜欢不起来,也没打招呼,刚要坐下,就发觉了不对劲。

  桌上的东西被动过了,不,准确来说,是把她之前的东西全都换了一套。

  “姐姐,凌安哥哥说让我坐在这里,这里是中间,离你和他都近一点。”

  时思淼天真的脸上写满稚嫩,却又在时夏看过来时,立刻低下了头,像是见到了洪水猛兽。

  事实是,时夏现在确实想揍人,也不知道这么大的改动,他们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的。

  她深吸口气,坐到对面,清晰地感知到了玻璃窗外员工们看热闹的神情。

  整个律师事务所的人都知道,她和贺凌安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有些胆子大的甚至还猜过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对着时夏改口,可如今,竟然被一个空降而来的实习生给挤兑了?

  见时夏这么冷静,时思淼反而更紧张了,轻轻地咬着下唇:“姐姐,你要实在不愿意的话,我们就换回来……”

  “会整理证物清单吗?”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份写着密密麻麻文字的文件就递到眼底,全是专业性的术语,看都看不明白。

  时夏看了她一眼:“看不懂?”

  时思淼头埋得更低了:“我在国外学的是设计专业……对政法不太了解。”

  有些东西能浑水摸鱼,可有些东西不懂就是不懂。

  像这种要拿到法院开庭用的材料,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时夏点点头:“那你先听我讲一下这个案子,然后,简单的整理一份前因后果出来。”

  她顿了下:“这个总会吧?”

  时思淼眼底闪过一抹怨恨,指甲都掐进掌心了,表面却还是诺诺点头:“……我可以试试的姐姐。”

  这一个试试,干了一个下午。

  临近下班了,时思淼的记录本上还就只写了一行字。

  时夏有些头疼:“你不会怎么也不问我?”

  时思淼的眼睛又红了。

  时夏见怪不怪,刚要同她梳理一遍过程,一道清冽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思淼。”

  喊的是时思淼,不是时夏。

  时夏回头,只见贺凌安迈着笔挺的腿走过来,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衬衫领口的纽扣一丝不苟地系到了最高处,禁 欲又矜贵。

  “还不走?”

  他直接越过时夏,垂眸看着时思淼的记录本,时思淼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笔,头也没抬。

  贺凌安察觉到了不对劲,蹙眉:“发生什么事了?”

  时思淼这才抬起头来,眼底闪烁着波光,又轻轻颤动了两下睫毛,再硬的铁汉也抵挡不住了。

  时夏看着她绿茶的现场教学,淡定的喝了口咖啡。

  “你又欺负她了?”贺凌安回过头来,眼神有些凌厉。

  嘴里的咖啡忽然就变得苦涩。

  时夏抵着舌尖咽下去,看向时思淼:“我先听听受害者怎么说。”

  时思淼瑟缩在贺凌安的身后,露出那双红彤彤的眼睛:“是,是我自己太笨了,不怪姐姐对我发脾气的……”

  “时夏,我是让你带她。”贺凌安的声音压的很低:“不是让你刁难她。”

  时夏安静的看着他们。

  忽然,她想起来八年前,她因为时思淼故意打翻了家里的花瓶而栽赃陷害她,被家里赶出来时,贺凌安在雪地里陪她待了一晚上。

  那天的雪很冷,但路灯却很暖,照的人心里暖烘烘的。

  后来,贺凌安就不停的出现在她面前,每次在父母那里遭受冷落后,他总会把这份缺失的温暖再给时夏补回来。

  她二十岁跟了他,虽然一直没有名分,但她觉得他们两个人的之间应该是不一样的。

  毕竟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

  但现在,时夏不确定了。

  时夏手抖的有些握不住咖啡,干脆直接扔进了**桶,转身离开。

  “思淼的工作还没做完。”

  “有贺律在,她一定事半功倍。”

  ——

  时夏的家住在市中心的高档公寓小区,和贺凌安上下楼。

  到律师开车也就十分钟,但今天时夏却开了两个小时。

  脑子里又空又乱,就是不想回家,想一个人待着。

  游荡了一会儿,刚一出电梯,就看到了摆在门口的男士皮鞋。

  贺凌安在她家,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自从和他有了第一次后,贺凌安但凡有这方面的需求了,就会来到她家,平时,一般不会来。

  “怎么回来这么晚。”

  客厅的灯还没来得及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就迎面笼罩住了她,细密灼热的吻落下来,熟练地解锁着她的身体。

  喘 息声点燃屋内的空气。

  从客厅到卧室,衣服零零散散的丢了一地。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扣进她的指缝,黏腻的汗液随着交叠的晃动在掌心来回的碾搓……

  ——

  一场酣畅淋漓,贺凌安冲完澡后,立在窗前穿衣服。

  纽扣从下到上,掩盖住了壁垒分明的腹肌以及结实的胸膛,仿若刚才犹如猛兽一般的人不是他,又恢复了往日一惯的清冷。

  贺凌安不会在她这里待很久。

  哪怕是凌晨,哪怕是深夜,他都是要走的。

  像是钟点房,而她就像是那个被点的。

  话是难听,但这样的关系也确实高级不到那里去。

  时夏一开始还挽留,后来连嘴都懒得张了。

  她趴在床上,看着男人把那块泛着冷光的百搭翡翠腕表扣在手腕上凸 起的腕骨上。

  “你喜欢时思淼?”

  贺凌安动作顿了下,向来都是上位者的他也没必要隐瞒什么,说:“算是吧。”

  时夏的心一下就落了下去。

  “你是认真的?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玩玩。”

  八年,她觉得她足够了解这个男人了,所以每次有女人出现的时候,她虽然介意,但从不会把谁放在心上。

  时间长了,连介意都不会介意了。

  因为贺凌安每次都是玩玩,从没见他在哪个女人身上收过心。

  可这次,时夏却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贺凌安对她的耐心往往只够维持两三个问题,眼下,却连两个问题都维持不了了,语气又冷又沉:“和你没关系。”

  他拿了外套在手里:“思淼性格软,你别再去欺负她了,以后多带带她,亲姐妹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