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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是说五百块,突然就涨到了三千。

  钱建军心动了。

  可那毕竟是要从身体里割个东西出来,他又怕。

  一时间更犹豫了。

  钟大伯号哭得更厉害了:“建军,求你了,求求你了,发发善心救救你大伯吧。我……我真的没办法了……要不然,也不会找上你妈找到你们啊……”

  他一边哭一边给钱建军磕头。

  钟老太见了,赶紧去扶人起来。

  但钟大伯不肯:“夏姐儿啊,大伯求你开个口……”

  这一番闹腾,立即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四处散步的林淑珍也不明所以地缀在了最后,在听见里面熟悉的声音时,她惊得后退了两步。本想转身就跑,一听周围人的议论声,也不敢走了。

  将事情问了个大概,她当即急了。

  可是这么多人,也不能她自己出面啊。

  林淑珍眼珠子一转,后退数步,随便找了个小伙子,对他轻声说了几句话……

  人群里。

  钟老太红着眼眶不住地落泪,看向一直没表示的钱建军:“建军,你自己怎么想的?”

  钱建军咬咬牙,问:“那伯爷爷给的三千块钱,能给我自己吗?”

  他现在实在是太需要钱了。

  钟老太捂着脸哭,用手挡住了唇角那一抹压也压不住的笑:“那当然。这个钱妈不会拿你的,还再给你添三百。”

  钱建军手死死地攥成拳,正要点头,突然一个小伙子挤进来:“哥,我有个急事儿找你,你跟我过来一下。”

  说完,不由分说地拉他。

  钟老太刚才已经瞥见了人群里的林淑珍,心中有数,见此也不阻拦,甚至还让钱建军去:“你快去快回,也正好趁机好好想想这事儿。”

  钱建军跟着那小伙儿走到拐角楼梯处,一眼看就到了林淑珍,他脸色大变:“你叫我来干嘛?”

  刚才钟家人说三千块钱,他其实已经心动了。看到他亲妈,他就觉得没好事儿,才下意识地开口。

  林淑珍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就打算几千块钱就把自己卖了?你知不知道这人没了一个肾,虽然不会死,可是也干不了重活儿,甚至连夫妻生活也困难啊?”

  这句如同个晴天霹雳,炸得钱建军头晕眼花。

  还这样?

  林淑珍叹了口气:“你是我儿,怎么可能和钟家的人匹配得上?清醒点。回去赶紧拒绝,知道吗?”

  钱建军忙点头。

  他一个农村人,干不了活儿,岂不是意味着活着都困难?就算把春燕娶回了家,夫妻生活都困难,那事儿上都没意思了,那他这日子过得有什么滋味?

  钱建军回来,当场道:“我都知道了,人没了一个肾,虽然不会死,可是也干不了重活儿,甚至连夫妻生活也困难,那我肯定不能同意。我不能捐。”

  听见钱建军这话,钟大伯急着大喊一声:“你听谁放的屁,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海市医生都说了没影响的……”

  这话让原本满是抗拒的钱建军又有些心动。

  而钟大伯因为情绪太激动,晕了过去。

  又是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喊声,有人叫来医护人员,被抬进检查了。

  当日钟大伯也住进了卫生院。

  到了住院部,钟老太拽着钱建军就让他给钟大伯道歉:“赶紧道歉,救人一命,那是多大的事。何况人家还给钱,你别听那些不懂的人瞎说。你大伯爷说没事儿就没事儿……”

  钱建军这会儿却不干了:“我不救,这个事儿,是属于自愿原则的,就算你是我妈也没权力逼迫我。何况……”

  何况她还不是他亲妈。

  钟大伯一听这话,再次晕了过去。

  这回,钟岩都对着钱建军跪下了:“建军,舅舅求你了,求你救救我大哥一命吧。你要多少钱,尽管开口,我们家就算是倾家荡产,也愿意拿出来……”

  钟老太“嗷”一嗓子就嚎开了,伸手就开始打钱建军:“你是老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老娘当年生你差点命都没了。现在让你救一下你大舅舅怎么了?

  当时我让你自己考虑的啊,你之前明明都愿意了,怎么又能听了别人几句话,就不顾你娘不顾你大舅舅了?”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呜呜……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钟老太哭得大声,钟岩还下跪了。

  这会儿又是在病房门口。

  一时间又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这个消息自然也就四处传开了。

  钟老太就不信了,就这样,还引不来林淑珍和钱瑞生!

  钱瑞生是以林淑珍亲戚的身份过来给她送饭的。

  开始没找着人,后面见人脸色极不好地匆匆回来,他赶紧凑上前去问是怎么回事。

  林淑珍将钟老太及钟家人引诱钱建军捐肾的事都说了。

  之前她阻止,只是本能的觉得割了身体里一个东西不好,而且听见了人群里有人说了危害性。

  后面她又特意去找大夫求证过。

  得到确定答案后,林淑珍当即黑了脸,差点晕过去。

  建军可是她儿子!以后说不定她还得靠建军养老。毕竟现在瞧着老大不一能靠得上。

  这样一来,林淑珍就急了。

  见到了钱建军,她赶紧将人拉到了僻静处,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现在钟夏以亲**名义逼着我们建军捐肾,瑞生哥,这可是咱们唯一在身边的儿子……那肾岂是能随便割的?大夫那边我都打听过了……”

  她说着,又将大夫说的话都转述给钱瑞生听了。

  又道:“呜呜……瑞生哥,这是咱们的孩子啊,钟夏不疼理所当然。可我这个做亲**,怎么能不疼啊?这割肾可是天大的事儿,她怎么能……怎么能那么轻松地说出来……呜呜……若是建军出点什么事,我也不要活了。”

  “你快去,快去阻止啊。”

  林淑珍一边说一边哭,整个人都虚弱至极,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

  看得钱瑞生心疼得不得了,当即道:“你别急,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呢,我这就去。一定不会让钟夏那个**人得逞了。”

  另一边,钟老太眼见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又瞄到了某个正在往这边来的身影,当即声泪俱下地对钱建军道:“建军,我是你娘。我告诉你,这事儿我说了算。这个忙,咱们必须帮。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个主,我今儿就做了。”

  周围围观的人群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对,这救命的事儿,当**就是得拿出点儿魄力来。”

  “可不是?谁遇上这样的事也会帮一把。”

  就在这时,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插了进来:“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