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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瓜群众里有那大胆的,当即开口问:“大妹子,所以,你这二儿子,真是他们的孽种啊?”

  钟老太一边呜呜地哭,一边把刚才林淑珍那些不要脸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们大家给我评评理,这简直就是不把我当人待啊……我为他们钱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没想到儿子都是养的这个**人的……”

  念叨到这儿,钟老太似乎气极,干脆起身,又扑向林淑珍。

  劈头盖脸地就朝着林淑珍身上打去,直打得她尖叫连连拼命闪躲,这才松了手。

  打完了,重新打钱瑞生。

  吃瓜群看得热血沸腾,甚至有那疾恶如仇的,上前帮着钟老太踹钱瑞生。

  “太不要脸了!婶子,你赶紧去举报他们,让他们蹲大牢。”

  “还要弄丢他们的工作!大妹子,我认识这女的,我明儿就去他们单位帮你举报她搞破鞋,还生下奸生子。”

  这闹哄哄的一团,没多久又引来了大夫。

  大夫喝道:“我们不管你们有什么纠葛纷争,有事儿回去了再闹,这里是卫生院,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

  “都散了,围在这里做什么?你们自己家里的病人照顾好了吗?不想在这里待了是吧?那我一会儿就给你们全开出院。”

  吃瓜群众见瓜吃得差不多,也不敢和大夫硬扛,都散了。

  一时间,只剩下几个当事人。

  这时候,一直没出声的钱建军似是下定了决心,开口冲钟老太道:“妈,你别听他们胡说,我就是你儿子,我也只认你这个妈。”

  说完,他径直对钟大伯说:“伯爷爷,这肾我愿意换给大舅舅……其他人都做不了我的主……”

  钟老太却是顺手一巴掌就轰钱建军脸上:“闭嘴,你闭嘴!你也不看看你那张脸,和那个**人长得多像。到现在,你还想胡弄我是不是?”

  她想打这个王八羔子很久了。

  以前虽然打,可还担着个亲**名。

  如今可算是名正言顺了。

  小三儿的孩子,她打可不是顺理成章吗?谁也没法说。

  钱建军身后,狼狈不堪的林淑珍差点又晕了过去,被气的。

  她尖叫出声,再也维持不住自己哭哭啼啼的人设:“钱建军,你良心都喂狗吃了吗?你亲妈我被打成这样,你一声不吭,还反过来去哄钟家人。我……我……反正,我今儿把话撂这里,谁敢要你的肾,我就闹得他们不安生。”

  钟岩黑着脸对钱建军道:“既然不是我们钟家的人,那你的肾我们也是不敢用了。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我们另外想办法。”

  说完,他又看向钱瑞生:“你如此欺我大姐,这件事,没完。咱们明天就去钱家,滚!”

  钱瑞生挨了打,之前要不是钟岩一直堵在门口,他早跑了。

  这会儿听钟岩这样说,他什么都顾不得,赶紧拉着林淑珍走了。

  钱建军见钟家人态度毫不松动,已经完全没了希望,也黑着脸走了。

  人都走后。

  钟老太顾忌着钱建国钱建红在面前,也没和钟岩多说,只叮嘱了几句。

  她本想去林淑珍病房那边问一问护士她是什么病。

  刚想把两个儿子支开,就看见钱三叔过来了。

  钟老太只得迎上去:“三叔怎么来了?”

  钱三叔道:“等了这许久,见你们一直没出去,怕出事儿,就想着进来看看。可以走了吗?”

  得,今儿是打探不成了。

  算了,大不了明儿再来。反正看她那样子,也不是马上就会出院的。

  钟老太无声地叹了口气,面上却撑着笑脸点头:“嗯,能走了。走吧。”

  钱三叔见钟老太满脸垂头丧气的,就知道怕是真的出了事儿。

  这几回,因着钟老太老是叫他的牛车,给钱又大方,他自觉和钟老太他们一家子熟了。

  见她这样,不由得关心地问了一句。

  钟老太三分真七分演地哽咽着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钱三叔惊得手里的鞭子都差点没拿稳。

  “这……唉,瑞生这孩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这些年,家里家外都是你。他……唉,等回去了,我和你公公好好叨叨去。你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回去让你公婆给你做主去……”

  这种事儿,钱三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一路再无话。

  等回到家,银桃已经回来了,一屋子三个女人在等他们回来吃饭。

  钟老太什么也没说,连干三碗杂粮饭,吃饱喝足这才长出一口气。

  钱建红这时候磨磨蹭蹭地挤过来:“妈,其实,我之前就听过二……钱建军总是提起什么林姨的事儿……只是没往那边方面想,就没跟您说……”

  钟老太抹了把脸,看着神色闪烁的三儿子,就知道这事儿这东西怕是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打算告诉她而已。

  想起前世这没心肝的东西干的事,她也不以为奇了。

  钟老太喊了钱建国一声:“老大,把老三收拾一顿。”

  钱建国:……

  钱建红:……

  钟老太冷笑一声:“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了?”

  钱建国赶紧起身,拽着竹条就往钱建红身上抽去。

  钱建红大喝一声:“钱建国,你敢!”

  钱建国一时顿住脚步,有些不知所措。

  钟老太冷眼看着,喝道:“抽!”

  钱建国又看了钟老太一眼,咬咬牙,还是抽向了钱建红。满院子的鸡飞狗跳。

  钟老太这才将在卫生院发生的事,都和儿媳以及两个媳妇说了。

  “以后,钱建军就不是我们家的人了。”

  银桃气道:“妈,都这样了,你还不离婚?”

  银花轻轻地拍了下她:“说什么话呢!好好的离什么婚?不认那狗东西就是了……”

  钟老太却开了口:“离,必须离!离婚后,你们跟谁?”

  银桃想也不想:“当然是跟您啊。”

  银花张了张嘴,犹豫几秒,下定了决心:“我也跟您。”

  庄秀英听着她们母女的对话,快要惊掉下巴。

  她婆婆,这是真打算离啊?还想带女儿走?

  这……这个家,要是没了婆婆,可怎么办啊?

  钟老太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

  钱瑞生一夜未归。

  钟老太跟没事儿人一样。

  次日清早。

  钟大伯就和钟岩过来了。

  钟岩随身挎着个包,包里全装了烟和水果硬糖。

  钟大伯则是手里拎了个锣。

  进了村,钟大伯就一边走一边敲。

  不多时,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这两人,之前有人见过,也有人不认识。

  钟岩一边给人发烟和糖果,一边道:“钟夏,就是钱瑞生那**的媳妇,是我姐。我爹是她娘家大伯。这些年,多谢大家照顾我家大姐,来来来,吃颗糖甜甜嘴……当我们的一番心意了……”

  这发糖发烟的事儿一传出去,几乎全村子的人都往这边涌了。

  钟岩两人一边往钱家的方向走,一边和和气气地笑道:“别挤别挤,都有呢。都有。”

  有人好奇地问他们这是干什么。

  钟岩骂道:“这姓钱的畜生简直不是人!在外面搞破鞋,现在还敢把野种的屎盆子扣我姐头上?!我姐的亲骨肉被他们弄丢了,倒要替这**当妈?!天杀的狗东西——今天要不把这**的遮羞布撕烂,我**跟这畜生姓!"

  钟岩骂完,又将卫生院的事儿大肆宣扬了一番,最后红着眼抹泪:

  “唉,之前看姓钱的和气,又是老师,想着大姐的日子应该过得不错。要不是昨天正好碰上,我们怎么也不相信,大姐这些年,竟然过的是这种日子。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我身为弟弟,我们身为娘家人,自然是要给大姐讨公道的。

  乡亲们瞧着就可亲,我们毕竟是外来的,一会儿大家可要帮咱们说句公道话。”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糖果还含在嘴里,烟还拿在手里没舍得抽呢。

  这会儿听了钟岩的话,大家都纷纷点头,就差没拍着胸脯保证了。

  有那平日里和钟老太不对付的,都缩去了后面,虽然嘴里嘀嘀咕咕,只是吃着人的糖抽着人的烟,最终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声来。

  钟老太被锣响声吵得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嘴角抽了抽,也没闹明白钟岩这是闹的哪一出。

  钟岩朝她招呼一声:“大姐,我来给你撑腰来了。钱瑞生呢?钱家其他人呢?我们要问一问,他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你。”

  钟老太也配合着哽咽一声,却没说话。

  她装模作样地擦擦眼,回头喊庄秀英出来帮着招呼乡亲们,又让银桃去喊她大伯大伯娘和爷奶过来。

  钟岩则是一把将钟老太拉到了一旁,轻声道:“免费奉送一个好消息。”

  钟老太挑眉看向他。

  钟岩咧嘴一笑:“林淑珍,怀孕了。钱瑞安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