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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里,温暖的水流包裹着童年,花洒喷头正对着他的脸。

  水流冲刷着皮肤,带来一种奇特的压迫感,虽然水温适中,却像冰冷的丝线,一根根刺入混沌的思绪,硬生生将他从纷扰中扯回清醒的此夜。

  “我在房间等你。”

  陈渔那句轻飘飘又沉甸甸的话,仿佛在水声之上清晰地回响。

  她……是认真的?玩真的?

  水流似乎顺着脊椎窜了下去。

  前世是没那个条件,他骨子里其实守着一份老派的保守。可今生呢?

  身边环绕着各式各样的尤物……说没动过一丝妄念,那是自欺欺人。

  血气方刚,面对如此倾城,谁能心如止水?

  若是妮可……或是徐婉容……一夜风流也好,红颜知己也罢,他自认有千百种方法从容处理,船过水无痕。

  可陈渔……独独是她,是童年心底最深的“不敢”。

  她是他的超级助理啊!是工作上、生活里精密运转的关键齿轮!

  更重要的,是苗苗在时,她们相处得那般融洽、和谐,如同一幅静美的画。

  若因一时……打破了这一切的平衡?后果会如何?童年不敢深想。

  水流冲刷着他的理智,也冲刷着身体深处被那句话点燃的火焰。

  冰与火在他体内撕扯纠缠。

  这一个澡,洗得人神魂颠倒,毕生难忘。

  吹风机嗡嗡作响,暖风拂过微湿的短发,却吹不散心头的燥热与忐忑。

  他深吸一口气,走向自己的房间。

  每一步都重若千斤。

  他想开门后空无一人,不过是一场玩笑;

  另一个声音却鼓噪着、期盼着那片暗色里,有佳人玉体横陈……

  矛盾的情绪几乎要将人撕裂。

  轻轻推**门。

  角落一盏壁灯散发着幽微的光晕,勉强勾勒出室内的轮廓。

  而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那张凌乱大床中央的身影攥住了!

  陈渔。

  她背对着门侧卧着,仿佛沉睡。

  身上那件明显新换的黑色真丝睡裙,在昏暗的光线里闪烁着蛊惑人心的光泽。

  高开叉的设计下,一条修长、匀称得如同玉雕般的大腿放肆地伸展出来,睡裙紧贴身体曲线,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起伏。

  她是沉睡的妖精,是暗夜**的禁果。

  童年喉结上下剧烈滚动了一下,胸腔里那颗心脏狂跳得如同密集的鼓点。

  他几乎是挪着步子走到床边,在她身侧站定。

  光影打在他脸上,一半隐在黑暗里。

  喉咙发干,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紧绷:

  “你……来真的?”

  话音刚落。

  “啪嗒。”

  唯一的光源,那盏壁灯熄灭了。

  视野瞬间被浓稠的黑暗淹没。

  就在这骤然失明的瞬间,一股温软带着馨香的热度猛地覆上他的唇!

  柔软的舌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轻易撬开了他微启的齿关,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攻城掠地。

  他被袭击了!被彻底压制了!

  原始的感官在黑暗中无限放大,那陌生的、充满侵略性的香软让童年的大脑一片空白。

  一股说不清是愤怒还是雄性本能被点燃的火焰轰然腾起!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堂堂华夏男儿!

  那股被压制的燥热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

  黑暗中,一双有力的臂膀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猛地箍住柔软的腰肢,低吼一声,天旋地转。

  主客易位!

  他反客为主,重重地将怀中颤抖温软的娇躯压入柔软的被褥深处。

  粗重的喘息、压抑的呜咽、急促的心跳交织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

  “刺啦——”

  一声布料撕裂的轻响突兀地响起。

  黑暗中,陈渔带着点娇嗔和细微痛楚的声音闷闷地传来:“你……脱啊……撕干嘛?!”

  声音模糊在唇齿间。

  情感与身体激烈的风暴在黑暗中肆意席卷......

  ………………

  不知过了多久。

  风暴渐歇。

  黑暗中只剩下两人沉重交织的喘息。

  空气中弥漫着情欲过后的微甜气息。

  陈渔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慵懒响起,打破了沉默:“你……今晚睡客房吧?”

  她顿了顿,轻声道,“……我要把床单换了。”

  声音平静得仿佛刚才的狂风骤雨只是一场幻梦。

  “好。”童年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情动后的沙哑。

  他干脆地应了一声,翻身下床,没有半分迟疑。

  赤足踩在地毯上,无声地拾起散落的衣物,拉开门,高大挺拔的身影迅速融入走廊的微光,消失不见。

  门被轻轻带上。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陈渔静静地侧躺在凌乱的床上,脸埋在枕头里。

  黑暗中,嘴角却无声地勾起一抹浅浅的、苦涩又甜美的弧度。

  “呵……这就嫌弃了?”

  她心里小声嘟囔,有点自嘲,又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她不后悔。

  事实上,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世间千般好,她却再也爱不上别人,只想以这样的方式,默默陪在他身边,哪怕仅仅是一剂安眠的药引。

  她支撑起有些酸软的身体,摸索着点亮了床头一盏最小功率的夜灯。

  橘黄色的微光只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她小心翼翼地将身下那块承载了重要记忆的床单抽出来,仔细叠好,放入一个干净的收纳袋中。

  做完这一切,她才长长吐了口气。

  踮着脚,像只偷食了奶酪的小猫,她蹑手蹑脚地溜回走廊,甚至不敢开灯,心脏还在胸腔里怦怦乱跳,每一步都轻得如同踩在棉花上。

  轻轻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她屏住呼吸,侧身闪入,迅速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平复狂跳的心率。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

  然后,她的呼吸猛地一滞!

  她的床上……有人?!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滚烫的大手猛地伸出,精准地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带。

  “啊……”

  她低呼一声,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被拉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跌倒在柔软的床垫上。

  那双铁臂立刻收紧,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

  后背紧贴着那充满力量感和灼热体温的胸膛。

  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睡意,在她耳边响起:

  “睡觉。”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痒痒的。

  借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城市遥远灯火带来的微光,陈渔微微侧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童年沉静的睡颜。

  一股暖流混合着酸涩瞬间涌入心底。

  刚刚的热烈与此刻的相拥让她无比贪恋,但她更清楚,必须划下清晰的界限——

  不是为了束缚他,而是为了让他安心,让他没有负担。

  她深吸一口气,用带着一丝倔强却异常清晰的语调低声说道:

  “童年,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她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

  “第一,我,陈渔,只是馋你的身子,顶多算你的专属**!”

  她的语气带着刻意的强调和疏离,“其他的,想都别想。”

  “第二,我们的事情,永远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一刀两断。”

  “第三,天一亮,我还是陈助理,你——还是童总。”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寂静。

  陈渔的心跳得飞快,等待着,也忐忑着。

  她不知道他会如何回应这份带着“免责声明”意味的约法三章。

  就在这微妙的沉默中,耳边却适时地响起了童年均匀而微弱的……鼾声?

  陈渔:“……”

  她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他听到了,他懂她的意思,他用这种近乎耍赖的“装睡”来回应她——

  这是一种无声的接受,也是一种体贴的默认。

  他知道她煞费苦心提出这三章是为了什么(让他没有负罪感、让关系可控、让一切如常),而他选择用这种方式告诉她:

  他懂了,也接受了。

  这份默契的回应,让她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也让她更加确认,自己这份小心翼翼的“贴心”,他感受到了。

  .......

  翌日,下午两点。

  童年才悠悠转醒,“舒服...!”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照亮了房间。

  他第一次有机会仔细打量陈渔的私人空间。

  整个房间以柔和的粉色和米白色为主调,随处可见精致的毛绒玩偶,蕾丝边的装饰,充满了梦幻的少女气息。

  这与他印象中那个雷厉风行、精明干练、在谈判桌上寸土不让的陈助理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原来,她的心里,也住着一个小公主。

  昨夜她蹙着眉头,小声喊疼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

  童年心底,竟悄然滋生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心疼。

  回到自己房间,洗漱完毕。

  陈渔已经在餐厅,正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桌。

  她穿着正装,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仿佛昨夜只是一场梦。

  “童总,吃饭吧。”

  她的声音平静自然,甚至带着一丝公式化的语调。

  “嗯。”童年应了一声,在她对面坐下。

  她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放在餐桌他习惯的位置上。

  两人安静地吃着饭,气氛微妙却并不尴尬。

  昨夜的风暴似乎真的被“约法三章”封印,只在两人心照不宣的沉默里留下淡淡的涟漪。

  吃完,简单收拾。

  准备出发前往球馆。

  陈渔习惯性地走向玄关,弯腰去拿那双常用的尖头高跟鞋——

  “今天不准穿高跟鞋。”

  童年的声音平静地传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陈渔身体明显一滞,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她没有回头,没有询问为什么。

  仅仅停顿了一秒。

  “啪嗒。”

  那双高跟鞋被放了回去。

  然后,她若无其事地换上平底的小白鞋。

  动作流畅,仿佛这原本就是她自己的选择。

  下到车库。

  南哥的车已经等在电梯口旁。

  童年脚步却未停,径直走向他停在不远处的那辆黑色大G。

  解锁,拉开驾驶座车门。

  他站在车边,目光平静地看着陈渔。

  陈渔脚步只微微一缓,便心领神会地垂下眼帘,无视了南哥询问的目光,快步绕过车头。

  南哥:“.......”

  车门轻响,副驾的门被拉开。

  她自然地坐了进去。

  阳光从宽大的前挡风玻璃照进来,她微微调整了座椅角度,侧头看向窗外。

  嘴角,却在他看不到的角度,轻轻弯了一下。

  因为,他记得,她喜欢坐他的副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