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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 不过孽缘罢了!

  青黛惊闻宋昭昭说掉头,去御史中丞府,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王妃当真?”

  “当真!”

  宋昭昭长长一叹,有些疲惫地靠在车厢上:“你只管掉头回去,到了之后,便去跟刘府的人表明身份,跟他们说,刘大人的女儿,或许还有救。”

  “好嘞!”

  青黛扬声,立即调转了车头。

  原本等着宋昭昭反应的轩辕聿,在青黛打断他和宋昭昭的谈话之后,本就有些不悦。

  眼下,轩辕聿见宋昭昭忽然说要去御史中丞府,再想到她方才与青黛的对话,不禁眸华微亮了几分:“我只知你擅用银针,对穴道有些研究,却不知你竟然还能给人治病!”

  “你我初见之时,我便与你诊过脉。”

  宋昭昭看着轩辕聿明显亮了几分的眸子,觉得他有些大惊小怪。

  轩辕聿想了下,心下恍然:“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儿,不过……”

  他语气顿了顿,眉宇紧皱而起:“连宫里的太医和沈千娇都医不好的病,你能医得好?”

  “我说的是或许,又不是绝对。”

  宋昭昭靠在车厢上,眯着眼睛看向与她相对而坐的轩辕聿。

  “再说了,谁规定太医院和沈千娇医不好的病,别人就一定医不好?”

  轩辕聿闻她此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

  他眸色深深地,注视着宋昭昭,轻摇了摇头:“沈千娇虽然擅长易容,但是医术师承神医,她若是治不了……”

  宋昭昭见轩辕聿轻摇着头,那原本俊逸的眉头,皱得都快能夹死蚊子了,忽然扬起眉梢,长叹一口气,然后直起身子,以青黛听不到的声音,喊了他的名字:“轩辕聿!”

  “嗯?”

  轩辕聿直觉应声。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宋昭昭微微倾身,朝着轩辕聿凑近几分,扬起的眉梢,轻轻动了动:“现在,你重复下,方才你在屋顶上,最后说的那句话。”

  “哪句话?”

  轩辕聿因宋昭昭的忽然靠近,身形微滞了下,又因她的问话,而面露疑惑之色。

  在仔细回想了片刻后,他凝视着宋昭昭那张送到他眼前的俏脸,迟疑地问道:“没想到,你和晟弟,六年前,竟还有如此渊源?”

  “就是这句!”

  宋昭昭坐直身子,冷笑了下,不屑声道:“什么渊源?不过孽缘罢了!”

  “孽缘?”

  轩辕聿听到孽缘两字,从宋昭昭口中说出,当即眸波一闪:“你从方才到现在,一直闷闷不乐,难道不是因为,晟弟钟情于你,你也与他定下了亲事,但是最后却阴差阳错,成就了他和宋清婉的好事?”

  “好事?”

  宋昭昭轻嗤一声,再次靠着车厢,闭上了眼睛:“他们俩人,那也算好事?那是男盗女**,伤风败俗!”

  “……”

  轩辕聿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抱怀疑态度:“你闷闷不乐,当真不是因为……晟弟?”

  “他?也配!”

  宋昭昭学着轩辕晟不久前提起她时的语气和神情,冷哼了一声。

  马车适时停下。

  宋昭昭再次睁开眼睛。

  见青黛快步到了刘府门房,她有些疲惫地回答着轩辕聿的问题:“我没有闷闷不乐,不过是这阵子养成了生物钟,半夜不睡,实在睏盹。”

  “生物钟?”

  轩辕聿眉峰微蹙,满头问号:“生物为何意?钟又作何解?”

  “无意,无解。”

  宋昭昭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跟个古人,在短时间内解释何为生物钟,太累了,不想解释,只得含糊其辞道:“南疆方言罢了。”

  对于她的回答,轩辕聿并不满意。

  不过他并不纠结于此。

  而是在其他地方。

  “晟弟心悦于你,你对他当真……无意?”

  马车外,刘府正门大开。

  青黛已然从门房快步返回。

  重新驾车,驶入刘府。

  马车里,宋昭昭看着眼前执着于她和轩辕晟之事的轩辕聿,只当轩辕聿是担心她若也心悦轩辕晟,那她答应过他的事情,说不定会反悔。

  她忽然轻笑了下,起了逗他的心思:“我若说,我对他有意,你当如何?”

  “那……”

  轩辕聿心绪起起伏伏,眸色也开始不定起来,半晌儿之后,他才放轻了声音,语气落寞道:“你答应我的事情……”

  “啧——”

  宋昭昭见轩辕聿如此反应,暗道一声果然。

  在轻啧一声后,她忽然浅笑盈盈地,对上轩辕聿的眼睛,问着他:“轩辕聿,你说轩辕晟心悦于我,是为何?”

  “他意外落水,你救了他?”

  轩辕聿心下黯然,迎着她的视线,低落出声。

  见轩辕聿如此,宋昭昭眉心一拧,不由暗骂自己,闲着没事,逗鬼干嘛?

  马车,进入刘府后,已然停驻。

  宋昭昭掀起车帘,见车前有一男一女,两位上了年岁的中年人,还有一位方脸男子,正恭候在马车前,她却不急着下车,而是脸上笑意更深了几分,问着轩辕聿:“你可知,我为何说,我与你晟弟不过是孽缘?”

  “不知!”

  轩辕聿摇头,心情不太好地问:“为何?”

  “因为啊!”

  宋昭昭看着青黛上前,打开了车门,以极低的声音,哼唧道:“他是被我踹下水的,因为此事,当初我爹关了我半个月禁闭!”

  语落,她的视线扫过轩辕聿。

  见轩辕聿明显怔仲了下,她当即敛了唇角的笑意,起身下了马车。

  “见过王妃!”

  ……

  马车前,御史中丞刘忠,与其夫人王氏,并其女婿,当朝监察御史方安,十分恭谨地朝着宋昭昭躬身揖手。

  “本宫今夜有事,从贵府门前路过,眼下不请自来,几位不必拘礼。”

  宋昭昭下了马车,看着眼前或因女儿,或因妻子,药石罔医,即将离世,而难掩悲戚之色的三人,淡淡出声,免了他们的礼。

  前几日里,御史中丞家的女儿刘秀秀,虽一直高烧,却也有退烧的时候。

  但是从昨日开始,刘秀秀这烧便再未退过。

  沈千娇离府之时,更是与刘忠夫妇说过,一切就在今夜了。

  是以今夜,刘忠和他的夫人王氏,还有他们的女婿方安,便一直守在女儿榻前,寸步都不敢离的。

  在听闻门房禀报之后,刘忠忙不迭地带着王氏和方安便迎了出来。

  “王妃殿下!”

  刘王氏在免礼之后,见宋昭昭和她身边的丫鬟,皆是一身夜行衣,虽然心生疑惑,却无暇多问。

  她急切地唤了宋昭昭一声,红着眼睛上前,语带哽咽,泪流满面地追问着:“听底下人说,您让人传话,说臣妇的女儿,或许还有救?”

  宋昭昭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刘王氏,只道可怜天下父母心,面色凝重地对刘王氏说道:“本宫有一法子,或许能救令嫒,但是有句话,本宫要说在前头。”

  刘忠见状,连忙上前:“还请王妃明言。”

  宋昭昭微微颔首,神情严肃道:“此法,或许可以活命,但日后只怕会落下病根,对生育子嗣也会有所妨碍。”

  “无妨!”

  这次说话的,是刘忠的女婿方安。

  只见他掀起袍摆,便朝着宋昭昭直直跪落:“只求王妃,救救吾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