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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这道旨意,如同一道九天神雷,狠狠地劈在了秦源的头顶!

  罢免所有官职?

  永世不得入朝?

  这不只是打断了他的脊梁骨,这是要将整个镇南王府,彻底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秦源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不!”

  “陛下,不公啊!”

  “这不公平!”

  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疯狂地咆哮起来。

  “陛下,您不能只听他秦羽的一面之词!”

  秦源猛地伸手,指向依旧淡然而立的秦羽,那眼神,充满了怨毒与疯狂。

  “他秦羽,以诡诈手段赢了棋局,这本身就是欺君!”

  “他这种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的行径,和刚才那北蛮王子温拿所说的不择手段,又有什么区别!”

  “陛下若偏袒此等心术不正之徒,便是寒了天下忠臣之心啊!”

  这番话,已经是彻底的胡搅蛮缠,颠倒黑白!

  可秦源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看到皇帝眼中那愈发冰冷的杀意,心中一横,竟是猛地起身,朝着大殿的一根盘龙金柱,狠狠撞了过去!

  “若陛下执意如此,臣今日便以死明志,血溅麒麟殿!”

  “王爷!”

  “父亲!”

  惊呼声四起!

  大殿瞬间乱作一团!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鬼魅般地出现在了秦源的面前,只是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秦源那用尽全身力气的冲势,便如同撞上了一座无形的山岳,瞬间停滞。

  动弹不得。

  是秦羽。

  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眼前这闹剧,与他无关。

  他看着自己这位状若疯癫的父亲,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悲哀。

  他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压过了殿内所有的嘈杂。

  “父亲。”

  秦源浑身一僵,死死地瞪着他。

  秦羽的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

  “您闹够了吗?”

  “您在这里寻死觅活,撒泼打滚,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秦羽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还是说,您真正的目的,其实并不是想死?”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轻,却也更加锐利,如同刀锋,一寸寸地剖开秦源那虚伪的面具。

  “您是不是想让我秦羽,现在就在这里,当着陛下和文武百官的面,拔剑自刎死在这麒麟殿上。”

  “这样,您才满意?”

  “这样,您的好儿子秦飞才能心满意足?”

  “这样,您镇南王府的清白,才能保全?”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看魔鬼的眼神,看着镇南王王爷秦源。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家庭矛盾了。

  这是逼子**啊!

  “你胡说八道!”

  秦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

  可他的眼神,却在疯狂地闪躲。

  皇帝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一张脸,已经彻底被怒火所覆盖!

  “好。好得很!”

  “秦源。你好大的胆子!”

  “当着朕的面,上演这出父子相残的戏码!”

  “你这是在逼朕,也是在逼你自己的儿子!”

  “来人!”

  皇帝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毫不掩饰的滔天杀意!

  “将镇南王秦源,给朕拿下!”

  “剥去王爵,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这已是雷霆之怒!

  金殿外的御林军,闻声而动,甲胄碰撞之声,铿锵而来!

  秦源和秦家众人,瞬间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完了。

  这一次,彻底完了。

  然而,就在这圣旨即将下达,一切都将尘埃落定的瞬间。

  一个尖细而悠长的声音,陡然从殿外传来,仿佛带着一种穿透一切的力量,响彻了整个麒麟殿!

  “太后娘娘驾到!”

  这一声通传,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

  整个麒麟殿的紧张气氛,瞬间为之一滞。

  皇帝那即将脱口而出的旨意,也硬生生地停在了嘴边。

  他猛地回头,脸上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

  只见麒麟殿门口,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一位满头珠翠,身穿酱紫色金凤朝服,手持一根龙头拐杖的老妇人,正缓缓步入殿中。

  她虽然年事已高,但面容肃穆,不怒自威,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扫视全场,带着一股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威压。

  正是当今大夏王朝的定海神针,皇帝的生母,当朝太后!

  “儿臣,恭迎母后。”

  即便是九五之尊的大夏皇帝,此刻也不得不从龙椅上起身,快步走下台阶,躬身行礼。

  “臣等,恭迎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满朝文武,乌压压地跪了一片。

  太后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却直接越过了皇帝,落在了跪在地上的秦源身上。

  她的眉头,微微一蹙。

  “皇帝,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

  “为何哀家一来,就看到这满殿的剑拔弩张?”

  她顿了顿,龙头拐杖在金砖上轻轻一点,发出一声闷响。

  “还有,哀家的好甥儿,为何会跪在这里?”

  这一声好甥儿,让在场所有心思玲珑的朝臣,心中都是咯噔一下。

  谁人不知,当今太后,与镇南王秦源的母亲,乃是亲姐妹。

  这太后,正是镇南王秦源的亲小姨!

  这是娘家人来撑腰了!

  皇帝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耐着性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略地说了一遍。

  太后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直到皇帝说完,她才缓缓地转过头,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一般,落在了秦羽的身上。

  她上下打量着秦羽,眼神里充满了审视与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甚至没有去问秦羽一句,也没有去求证棋局的真伪。

  她只是冷冷地看着秦源。

  “源儿,你说是他使诈?”

  秦源仿佛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到太后脚边,声泪俱下。

  “小姨。您要为我做主啊!”

  “就是这个逆子,他不知从哪里学了些歪门邪道的手段,在殿前欺君罔上,如今还倒打一耙,要将我们整个王府都推进火坑啊!”

  “好。”

  太后点了点头,缓缓吐出一个字。

  她甚至没有再看皇帝一眼,仿佛这件事已经由她全权接管。

  她的目光,再次锁定了秦羽,那眼神,冰冷得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一个庶出的东西,也敢在麒麟殿上兴风作浪,搅得家宅不宁。”

  “真是没有规矩!”

  她手中的龙头拐杖,猛地一顿!

  “来人啊!”

  一声厉喝,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威严!

  “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给哀家拖下去!”

  “重重地打,给哀家打三十大板!”

  太后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声音如同淬了冰。

  “哀家倒要看看,是他这张嘴硬,还是哀家的板子硬!”

  “打到他说实话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