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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名头,让秦羽的心头也是微微一震。

  难怪!

  王莽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一丝颤抖。

  “当年新皇登基,改朝换代,第一件事就是清算前朝余孽,而锦衣卫,就是首当其冲的目标!”

  “那一夜,皇城血流成河,三千锦衣卫,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

  “只有他,项关一个人从尸山血海里杀了出去!”

  王莽的瞳孔里,倒映出五年前那个血色之夜的恐怖回忆。

  “那一战,惊动了整个京城!”

  “当时皇城的第一高手,号称擎天一剑的柳白衣,您听过吧?”

  秦羽的目光一凝。

  柳白衣,上一代江湖的神话,据说一剑可断江河,威名赫赫,是无数习武之人仰望的存在。

  王莽的牙齿都在打颤。

  “柳白衣奉命捉拿项关。”

  “结果呢?”

  “结果。”王莽的脸色变得惨白:“三十招,仅仅三十招,项关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空手折断了柳白衣的佩剑,一掌,废了他全身的经脉!”

  嘶……

  饶是秦羽心性沉稳,听到此处,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空手断剑,一掌废掉一代宗师!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王莽见秦羽变了脸色,苦笑着继续说道:“那一战之后,整个皇城的高手,再无人敢去送死。”

  “那他又是怎么被抓进来的?”秦羽问出了关键。

  “硬抓,是抓不住的。”

  王莽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寒气。

  “最后,还是当今的太后娘娘亲自出面,设下毒计,在御酒之中,下了天下至毒的化功散!”

  “那毒无色无味,连项关那样的煞星都没能察觉。”

  “等他毒发,功力散尽,太后又调动了整整三千御林军,才将他团团围住,活捉了回来!”

  三千御林军!

  还是在一个功力散尽的人面前!

  这个项关的威慑力,已经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秦羽的脑中飞速运转,无数信息碎片被拼接、重组。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直刺问题的核心。

  “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王莽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秦羽会问这个。

  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回大人的话,整整五年了。”

  “从他被关进这天字号第一间牢房开始,已经过去五年零三个月了。”

  五年!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秦羽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天牢是什么地方?

  是全天下最阴暗、最潮湿、最磨灭人意志的地方!

  这里不见天日,酷刑遍地,吃人不吐骨头!

  一个中了化功散剧毒,功力散尽的废人,在这种地方,别说五年,能活过五个月都算是奇迹!

  更何况,他还是前朝余孽,是新皇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竟然在这里活了五年!

  秦羽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最关键的一点。

  不!

  不对!

  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要么是那化功散的药效早就过了,他恢复了功力!

  要么就是他根本没有失去功力,凭着强横无比的肉身和意志,硬生生扛过了五年地狱般的折磨!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说明了一件事。

  这个项关,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他的强大,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秦羽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他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炙热。

  他需要一把刀!

  一把能够帮他撕开南境那张弥天大网的,最锋利,最凶狠的刀!

  而这个项关,就是他能找到的,最完美的刀!

  秦羽心中的念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无比坚定。

  他抬起头,看着还在心有余悸的王莽,缓缓开口。

  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带我,去见他。”

  王莽的身体,猛地一抖。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比刚才听到项关的名字时,还要恐惧。

  “公子,使不得啊!”

  王莽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那不是人,那是个疯子,是个煞星啊!”

  “这些年,不是没人想从他嘴里套出点前朝的秘密,可进去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来的!”

  “就算没被他弄死,出来也疯了!”

  王も莽指了指天牢深处,那片最黑暗的区域,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他那间牢房,周围十丈之内,都是空的,没有狱卒敢靠近,就连送饭的,都是用一根长长的竹竿远远地递进去!”

  “靠近他的人,非死即疯,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公子,您是万金之躯,未来的护国驸马,何必去冒这个险,您听下官一句劝,咱们回去吧!”

  王莽几乎就要跪下来了,他是真的怕了。

  怕秦羽出事,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更怕那个牢笼里的怪物!

  秦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我的话,你没听清楚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一把冰刀,瞬间刺穿了王莽所有的侥幸。

  王莽对上秦羽的目光,只觉得浑身一寒,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惧,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眼前这个少年,是手持宫禁令的圣眷之人。

  而牢里的那个,是已经被遗忘了五年的前朝死囚。

  该怕谁,不该怕谁,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得罪了秦羽,他现在就得死。

  得罪了项关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王莽脸上的纠结和恐惧,最终化为了一片死灰。

  他躬下身子,姿态比之前还要卑微。

  “是下官明白了。”

  “公子,请随我来。”

  王莽转过身,从墙上摘下一盏散发着昏黄光芒的油灯。

  他走在前面,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佝偻着,每一步都显得无比沉重。

  秦羽面无表情,跟在他的身后。

  越往里走,光线便越是暗淡。

  空气中那股血腥和腐朽的味道,也变得愈发浓重,几乎要让人窒息。

  两侧牢房里,那些曾经的达官显贵,如今都成了披头散发的囚徒。

  他们看到有人经过,有的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有的则用怨毒无比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秦.羽。

  秦羽视若无睹。

  他的目标,只有这天牢的最深处。

  走到了长廊的尽头。

  前方,是一道厚重无比的,由精铁浇筑而成的大门。

  门上,只有一道小小的、仅供递送食物的窗口。

  这里,就是整座天牢防卫最森严,也最令人恐惧的地方。

  天字号,第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