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别动。”

  委屈又忍耐的声音响在耳侧。

  林歌还未从混沌的思绪中恢复清明,就感觉到唇上落下微凉。

  是谁胆敢如此造次!

  林歌霎时清醒过来,张开嘴,对那准上方咬了下去。

  “嘶!”

  一丝血腥味弥漫在口中。

  “滚!”

  林歌抬腿踢向身上的人,可小腿却被攥住。

  “娘子,今晚不能滚。”

  这声音太过可怜,可她何时成了别人的娘子。

  林歌心中升起疑惑。

  她努力睁开眼睛,却只见到一片漆黑,借着微薄的一点月光,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身侧有个人。

  鼻端闻不到血肉被烧焦的味道,伸手向下是柔软的被褥,就连她的腿也完好无损。

  这不是在战场上!

  “娘子,让我亲亲,亲亲就好”

  腿被放下,陌生的男人重新俯下身,双手搂在她腰上。

  思绪被拉回,灼热的温度覆在腰间。

  昏暗之中,男人气息急促地与她贴近。

  “混账!”

  林歌勃然大怒,直接起身抓住对方的手腕,狠狠向后弯折扭去。

  居然还有人敢在她的治下做这种事情?

  不怕她废了他,扔进战俘营修沟渠吗?

  “傻娘子,你真的要谋杀亲夫?”

  男人声音委屈,声线颤抖。

  但他似乎有些身手,竟然从她掌中逃了出去。

  “亲夫?”

  难道自己在昏迷时被许给了谁?

  林歌心中微沉,施力坐起了身,悄悄摸寻着四周是否有坚硬之物。

  她摸到了枕头下的木尺,攥在了掌心。

  “唉,娘子不喜欢我。”

  “娘子,睡吧,我不打搅你了。”

  还未等动手,这个自称是她相公的男人已经掀起被子,裹在她身上。

  走前还在她脑门上轻拍了一下,动作很是亲昵。

  林歌看着对方在月光下消失的背影,慢慢放松了身体。

  “嘎吱……”

  门被关上,对方真的走了。

  林歌伸手摸上刚刚被拍的地方,皱起眉头。

  长大后,她就再也没有被人拍过额头了,纵使她愿意,旁人也不敢。

  那男人到底是谁?

  她怎么会在此处?

  一连串的疑惑浮现在脑海,林歌放下杯子,缓缓起身,借着微薄月光往床下走去。

  不远处的小桌上,似乎还有半截蜡烛没有烧完。

  她走过去,伸手在桌子上摸着,碰到一处温热的烛泪时,才摸到了火折子。

  “呼——”

  吹亮火折子,点燃烛火。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红色的烛身。

  随后,是刷着一层清漆的四方桌,用手敲敲便知道,是普通的梨花木。

  脚下的青砖有破损之处,没有补;屋子不大,窗户用纸糊着,窗花倒雕的有几分手艺。

  这寻常百姓家的样子,怎么看都与边疆相去甚远。

  林歌走向窗边,正要向外查看。

  一双手却推开了门,长着一双吊梢眼的男人闪身进来,浓烈的酒味也随之而来。

  “你去喝酒了?”

  林歌试探而问,可当看清楚对方脸上的神色时,发现有些许不对。

  一个人的言语与面相会相差如此之大吗?

  之前那个人虽然莽撞,可却也知进退、守礼节,但这个人脸上写满了邪佞,一看就知道是酒色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