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过了这么久,你们两个还活着,原来是发现了这条通道。”

  叶莲如看着那条通道,又朝着身后的春樱看了一眼,自嘲一笑。

  “原来师兄挖这一条密道,都是为了救姐姐,那我算什么?从始至终我都是个笑话吗?”

  叶莲如的笑声越发癫狂,那双本就赤红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凶光。

  “既然你们都是师兄在乎的人,那就全都留下来与我陪葬。”

  她目光狠厉地朝着春樱和张守瑾看去,尤其是在看到春樱脖颈上的那颗红色玉扣后,神色更加疯癫。

  “不好,她要引体自爆!”

  察觉到叶莲如经脉逆行,茯苓眼中满是惊恐,忽然大喊一声。

  听了这话,张守瑾眸色微颤,不再隐藏杀招,直接抬起破月剑,三招之内挑断了她的脚筋和手筋。

  “相公,怎么还不杀了他?”

  察觉到张守瑾手下留情,林歌眉头微微蹙起,走到他身旁问道。

  张守瑾的神色暗了暗,却终是收了手,声音低沉地说道:“我答应过师傅,会留下她一条命的。”

  “可她做了那么多恶事,害死了那么多人…”

  林歌的话还没有说完,春樱却像一阵风似的,从她身边经过,只是须臾间,手中的短刃已经刺入了叶莲如的胸膛。

  “该死的人,从头至尾只有你一个,你根本不配做叶家人!”

  春樱眸光冷冽地凝视着叶莲如的脸,手中的力气越来越大。

  直到**没入叶莲如的胸膛后,叶莲如的脸色在瞬间衰老下去,那双赤红的眼睛,流出了血泪。

  “阁主不能杀你,我却能,母亲对你很好,你到底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呢?”

  “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小姨,也不配姓叶!”

  春樱发了狠地大喊一声,这才将****。

  暗紫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在幽暗灯光的照射下,着实有些恐怖。

  林歌正愣神时,却被张守瑾扯进怀中。

  张守瑾一脸担忧地朝着林歌看去,见她身上并没有血渍,这才松了一口气。

  “叶莲如以自身养蛊,她的血有剧毒,莫要与她接触。”

  听了这话,林歌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叶莲如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她早已没了反抗的能力,如一摊烂肉般瘫在地上。

  “凭什么…小春樱,你以为你娘亲就是什么好东西吗?明明是我先遇到师兄的,她为什么要抢走师兄?她抢了我的城主之位还不够吗?我想要的东西…为什么永远都得不到?”

  叶莲如眼角的血泪渐渐变成紫红色,她大吼一声,藏在袖中的蛊虫悉数跑了出来。

  陆崇连忙朝地上撒了些药粉,又打开火折子,将那些蛊虫烧成灰烬。

  “师傅与师娘,是真心相爱的,师傅从来没有爱过你,对你心慈手软,也仅仅因为你是师**妹妹,可你呢…却亲手害死了他们。”

  张守瑾上前一步,声音冷冽地说着。

  叶莲如似是想反驳,只是她体内的血快要流空了,根本没了开口的力气。

  直到死亡的那刻,叶莲如血红的眼睛仍旧没有闭上。

  她死死凝视着那条暗道,心中有万般不甘。

  ……

  今日的朝会比以往要更晚一些。

  晨光照在金銮殿上,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北越皇帝高坐在龙椅上,冕旒垂下的玉珠遮住了帝王晦暗不明的神色。

  帝王垂垂老矣,鬓角的头发已经花白,却还是挺直身姿地坐在龙椅之上,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在龙椅扶手上雕刻的龙头上。

  殿内的文武百官分成两列,一左一右地站在了殿下。

  两列队伍的为首之人,分别是赫连成宇和赫连成杰。

  赫连成宇的神色不是很好,官帽下的发梢处,似有些烧焦的痕迹。

  站在另一侧的赫连成杰却神采奕奕,俨然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宇儿,昨日那场大火,到底是谁放的?可找到伊萨公主的下落了?”

  皇帝威严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意。

  在赫连成杰的印象里,父皇似乎从来没用这般生硬的语气,质问过自己的三皇兄。

  赫连成宇从队列中走出,朝着龙座上的皇帝一拜,声音冷冽地说道:“儿臣并没有在火海中发现公主的踪迹,儿臣猜测这把火,是公主放的…意在逃婚。”

  此话一出,殿中的文武百官议论纷纷。

  赫连成杰却从队列中站出,眼中带着阵阵怒意,拱手一礼后说道:“父皇,昨日儿臣也在皇兄府上,儿臣亲眼看到,那场火分明是凌霜郡主放的,而凌霜郡主放火的初衷,是想烧死儿臣的爱妾。”

  说到这里,赫连成杰紧紧咬着下唇,幽怨的眼睛死死朝赫连成宇瞪去。

  “就算臣弟的爱妾言语冲撞了郡主,郡主也不该放火烧了偏殿,甚至还烧了主殿,三皇兄,是你亲口所说,伊萨公主与你情投意合,又怎么会轻易逃婚呢?依臣弟看,一定是凌霜郡主心生嫉妒,看不惯公主与你成亲,这才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将主殿焚烧。”

  赫连成杰声音发颤,一双眼睛通红:“可怜了臣弟的红颜知己,在这场阴谋里丢了性命。”

  听了赫连成杰的话,高坐之上的皇帝微微凝眉,露出了几分不悦的神色。

  赫连成杰似乎是没察觉到皇帝的反应,轻轻咳嗽一声,示意朝臣进言。

  在赫连成杰的示意下,刑部尚书上前一步,义正词严地说道:“陛下,凌霜郡主陷害伊萨公主,坏了两国盟约,应处以极刑,至于城阳王,御下不严,更应该严惩!”

  “臣附议!”

  随着刑部尚书站出来,不少官员也都出列,朝着皇帝拱手道。

  “不就是明召小国的公主吗,死了就死了,难不成还要让朕的儿子赔她一条命?”

  听着那一句句“附议”,皇帝的脸色越发阴沉。

  他终是没再忍下去,大手在龙头扶手上重重一拍,眼底的怒意不加掩饰,声音里透着一股杀意。

  见皇帝动怒,百官齐齐跪地,高呼“陛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