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危机重重,小**这般不要命也要护她周全,日后定会被她害死的。

  林歌眸色微沉,脸上露出惨白神色。

  她紧紧握住张守瑾的手,一滴清泪划过。

  及时止损,当断则断。

  张守瑾昏迷了两日,才悠悠转醒。

  胸口处的刺痛感异常明显,迫使他咳出了声。

  那一箭,着实厉害。

  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何会在千钧一发之际冲上去以命相搏。

  张守瑾强撑着身子靠坐在榻上,垂眸瞥见林歌正趴在榻边浅眠。

  他不由抬起手,在林歌头上轻轻**几下。

  察觉到头上的动作,林歌迷糊睁开眼,四目相对时,两人怔愣片刻。

  前者忙藏起眼底那分锐利,流露出懵懂的傻气。

  后者则掩去十足的忧虑,佯装出冷漠的神情。

  “娘子…好疼。”

  张守瑾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惨白的脸色让人忍不住心疼。

  林歌抽回被他紧紧拉住的手,吩咐茯苓进来喂药。

  “我要娘子喂。”见林歌要离开,向来听话的张守瑾闹起了脾气。

  茯苓动作一顿,有些局促地朝林歌看去。

  林歌转身看了一眼,冷声道:“若是不想喝,就别喝了,整日给我添麻烦,若不是你受伤,济州城的生意早就打理好了。”

  丢下这话,林歌慌忙逃离。

  茯苓刚要开口,便被张守瑾眼神示意住嘴。

  “娘子怎么凶凶的,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张守瑾委屈地说着,豆大的眼泪说掉就掉。

  见这一幕,茯苓端着碗的手微微颤抖,公子演技极佳。

  “夫人只是有些累了,大爷乖乖将药喝了,夫人便不会凶了。”

  “那我乖乖喝药,我不想让娘子生气。”

  张守瑾一边说着,一边举起碗将药一饮而尽。

  察觉到屋外**的身影渐行渐远,张守瑾眸色骤变。

  “她怎么了?为何要疏远我?”

  茯苓犹豫不决。

  “莫要吞吞吐吐的,我不会害她。”

  见茯苓这副模样,张守瑾内心烦躁不安。

  “那批刺客是全鳞堂的人,他们要对夫人不利,夫人不想您跟着涉险。”

  听了这话,张守瑾脸色阴沉了几分。

  “全鳞堂?他们不是听命于武博侯吗?武博侯是疯了吗?竟然会对她出手?”

  张守瑾反问着,恍惚间想到了什么。

  “是吴家。”

  “吴家?”茯苓低喃一句,“你说的是京城曾经的皇商吴家?”

  张守瑾点了点头,吴家是百年皇商,却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毛头小子抢尽风头,如今只能退居京城第二富商,自是不服气的。

  “她是受了无妄之灾,陆崇那人真是该死。”

  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张守瑾眼底掠过一丝杀意。

  小娘子何其无辜,偏偏那陆崇非要将人卷到算计的漩涡里。

  茯苓恍然大悟,低声呢喃着:“原来是这样…”

  她的神情放松了些。

  见茯苓这般模样,张守瑾眉头微皱,开口问道:“不然你觉得是为何?”

  他总觉得这主仆二人有事瞒着自己,而且这件事很重要。

  “没…没什么。”茯苓慌忙退下,不敢再同他讲些什么。

  张守瑾盯着茯苓离开的方向,陷入沉思。

  明明小娘子那时还让自己提防着茯苓,如今这两人却无话不谈,就像是多年熟识的好友。

  反倒是在防着他了。

  这里头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林姐姐,张公子已经醒了,你为何还是这般心不在焉。”

  前去成衣坊视察的路上,吕安瑶无奈叹息。

  自从遇上那次刺杀后,林姐姐就像是变了个人,格外沉默。

  吕安瑶心中有些愧疚,都是因为她,才给林姐姐带来了心理阴影。

  林歌回过神来,朝着她笑笑,“我方才只是在走神,我想在济州城里买座宅子。”

  听了这话,吕安瑶眼睛一亮,脸上流露出几分喜色,她一把抓住林歌的袖子,一边摇晃着一边说道:“林姐姐,你是要在济州城长住吗?”

  林歌点了点头,掩去眼底那分心虚。

  好在吕安瑶一直沉浸在喜悦里,并未察觉。

  “也不要什么大宅子,三进三出就好。”

  林歌补充道。

  “林姐姐你放心吧,我保准让你满意。”

  吕安瑶欢快地说着,两人谈话间已经走到了成衣坊。

  铺面很大,足有两层高。

  衣裳的款式也很多,却没什么客人。

  “我这铺子是老字号,之前来买的人也很多,只是后来陆氏商行兴起,把我的客人都抢走了。”

  吕安瑶无奈叹息一声。

  她口中的陆氏商行,便是陆崇的产业。

  两人顺势又去了陆家成衣坊,这里的衣裳不仅样式更多,更有为人量身定做的买卖。再往里走,还有租赁衣裳的买卖。

  林歌不由眼前一亮,陆崇还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瞧见林歌眼底的赞叹,吕安瑶无奈摇头,看来林姐姐也要被陆氏商行策反了。

  “林姐姐,你可有什么主意?”吕安瑶虽然这么问着,心里却没什么底。

  “当然。”

  林歌斩钉截铁地回答,惊得吕安瑶睁大了双眼。

  “林姐姐你没骗我吧?”吕安瑶眨巴着眼睛,有些不信。

  林歌轻笑一声,“陆氏的成衣的买卖之所以做得好,是因为他们受众很广,上有为官家小姐准备的上等成衣,中有为富贵人准备的独具特色的衣裳,下有为穷苦人准备的租赁买卖,这便是陆氏商行的特色。”

  “而你的铺子着重品质,在客源上比陆氏少了一大半。”

  林歌说的这些,吕安瑶岂会不知,但她实在是没法子。

  “林姐姐,你别卖关子了。”吕安瑶被她勾得心痒。

  “张家在丰平县有家香料铺子,我们可以合作。”

  林歌如是说道。

  吕安瑶拧眉,“怎么合作?”

  林歌轻笑一声,忽然朝着吕安瑶靠近过来,轻轻一嗅。

  “你出门时,抹了茉莉味的香膏吧。”

  吕安瑶点了点头,不明所以。

  林歌又接着说道:“我们不如设计一款自带香气的衣裙,并根据不同的味道设计不同的款式,还有一些配件。”

  说到这里,林歌垂眸朝着吕安瑶手中的团扇看去,“比如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