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要离开这儿,她要去哪儿?

  “林姐姐…”

  吕安瑶和**淮提着礼物进来,正巧碰上二人争吵,一时有些尴尬。

  林歌收回情绪,朝着他们笑笑,将人请到前厅。

  直到用膳时,也没瞧见小**在哪。

  “张公子他,惹姐姐生气了?”吕安瑶问道。

  林歌摇摇头,应该是她把小**惹生气了吧?

  **淮轻咳一声,“夫妻之间,这也是一种情趣。”

  “江哥哥,你又在胡说八道。”吕安瑶瞪了他一眼,随即又朝林歌看去。

  见她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急忙阻拦:“姐姐你少喝点,这酒很烈的。”

  林歌心里苦楚无处发泄,只能多喝几口酒,苦辣直达胃里,才能让人有片刻失神。

  她的确醉了,甚至不知道吕安瑶两人是何时离开的。

  夜色里,一人踏血而归。

  茯苓正在屋里给林歌施针,转头便瞧见一身血渍的张守瑾正站在身后。

  茯苓吓了一跳,急忙上前仔细打量一番,见那血都是旁人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公子…您这是去哪了?”将那一身带着血渍的衣裳处理后,茯苓轻声问道。

  张守瑾静坐在榻前,伸手摩挲林歌的脸颊,并未回答。

  茯苓只好悄悄退下,将屋子留给公子。

  林歌醒来时,手边放着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约她在济州郊外见面。

  字很漂亮,刚劲有力,却不知是谁留下的。

  深思熟虑后,她还是决定前去看看。

  一路上她还在想,这会不会是全鳞堂的人请君入瓮的把戏,谁知到了这里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花海。

  一望无际的金黄色花海里,忽然探出一个头。

  “娘子…”

  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林歌神色微怔。

  只见张守瑾手里拿着一捧花,一步一步地朝着林歌靠近过来。

  他将花放在林歌手中,声音瑟缩道:“这里很漂亮的,娘子能不能别走。”

  “纸条,是你写的?”林歌诧异问道。

  见张守瑾点头,林歌无奈一笑。

  她差点忘了,小**没变傻的时候,已经是秀才了。

  见林歌笑了,张守瑾乘胜追击,一把拉住她的手,继续说道:“娘子是不是嫌我傻?我可以让茯苓姐姐治病的,是不是我变聪明了,娘子就不会离开了?”

  听了这话,林歌怔愣片刻。

  “你不是不想看郎中吗?”林歌问道。

  小**眼眶一红,将头靠在她肩膀上,“可我更舍不得让娘子离开。”

  “在我身边,你会受伤的。”林歌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软。

  张守瑾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我很厉害的,我能保护娘子,等我变聪明了,就把那些欺负过娘子的人全都打死!”

  瞧见他这模样,林歌无奈笑笑,既然小**同意治病,那她便多留些时日。

  毕竟她也不放心小**一个人在这里。

  京城,皇宫偏院。

  林煜手里拿着那张墨宝,深邃的眸子里闪烁出异样光芒。

  他拿起那张宣纸,朝着里屋走去,打开暗格,一张有些泛黄的宣纸出现在他面前。

  林煜仔细分辨着这两者的区别,却诧异发现,的确是皇姐的笔迹。

  那封墨宝,一直都没丢。

  那是七年前,皇姐情窦初开,写给当朝状元的一首情诗。

  是他趁皇姐不注意时将那张宣纸偷走了。

  甚至找人做局,将那状元郎除名。

  他不允许,皇姐喜欢上别人!

  林煜捏着手中的宣纸,眸中掠过一抹怀疑。

  走出偏殿,他朝身旁公公问道:“这墨宝,是谁送来的?”

  公公垂首答道:“是济州知州。”

  “皇姐她,去过济州吗?”

  听到皇帝提起镇国公主,公公吓得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回话:“未…未曾,公主及笄前并未离开过皇城,之后…”

  不用听公公回话,林煜也知晓皇姐从未去过济州。

  可若是从未去过,皇姐的墨宝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济州?”林煜眉头微拧,反复呢喃着,忽然灵光一闪,“朕记得陆崇总是去济州。”

  莫不是…皇姐也给陆崇写过情诗?

  想到这里,林煜神色微变,“让陆崇来一趟。”

  公公领命退下,不多时,陆崇来了。

  御书房内,林煜将那封宣纸推到陆崇面前,冷声问道:“这是皇姐写给你的?”

  陆崇垂眸看向那张纸,眸色忽然一沉。

  那的确是林歌的字迹。

  他拿起纸仔细查看,忽然闻到一股茶香。

  茶味很淡,不像是林煜喝的那种。

  这张纸,是故意做旧的。

  “陆爱卿?”见陆崇久久不语,林煜又问一遍。

  陆崇将宣纸收回,如获至宝般揣入袖中,“的确是微臣的,不知陛下是从何处寻来的?”

  听了这话,林煜眼底掠过一丝杀意。

  “你同皇姐相识不过短短几月,她会给你写情诗?”

  “虽只有短短数月,但臣与殿下,是生死之交。”

  陆崇站得笔直,声音满是坚决。

  林煜冷笑一声,“你如此爱慕皇姐,为何还将她的情诗弄丢了?又是在何处丢的?”

  “应是丢在了济州,微臣近日只去济州,不知是谁将这墨宝找回来的,微臣定要感激他一番。”

  陆崇不慌不忙地说着。

  他知道这是林煜的试探,若是没猜错,手里这封信,的确是林歌写的。

  果然,见陆崇话里毫无漏洞,高座之上的皇帝沉默半晌,终是将这事压了下去。

  几日后,经过整改的成衣坊重新开张,看到络绎不绝的客人,吕安瑶脸上的笑停不下来。

  晚上盘算收益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她急忙跑到林歌府上,将这好消息讲与林歌听。

  “林姐姐你知道吗?从我接手成衣坊之后,便没见过这么多客人,今日足足卖出去一百件!”

  吕安瑶一边说着,一边畅想着日后的收益。

  瞧见她这般开心,林歌也笑了笑,抬眼朝张守瑾看去。

  那**们从郊区回来,茯苓替张守瑾把过脉,说是他脑袋里有淤血,等淤血散尽,人慢慢就能恢复。

  快则两月,长则一年。

  她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