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这,卫大人,卫大人!”

  看到卫仲痛的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谢存顿时一副慌了手脚的样子。

  如果只是一名普通的小兵来试药,失败了就失败了。

  但卫仲是谁,方辰钦点的大雪龙骑统领。

  要是他有个万一,那自己别说乌纱帽保不保得住了。

  人头还在不在,恐怕都是个问题!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取散功丹来!”

  眼看丹鼎院里其他人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谢存嘶吼道。

  在他的怒吼下,这才有人浑身一抖,结结巴巴道。

  “散,散功丹?院长……”

  散功丹能在短时间内,将武者的一身功力散去七八成左右。

  虽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是在修炼中走火入魔的武者的一种救命手段。

  只不过代价是散去功力的武者,得从头再修炼。

  但比起保全一条性命,只是散功,倒也算不得什么了。

  不过事实上,散功丹的效果,不仅仅是散功。

  也可以散去丹药中的大部分药性,因此也成了丹鼎院的常备丹药。

  如今卫仲明显有些承受不住龙力丹的药力,散功自然是最好的办法。

  “人命关天!”

  见手下犹犹豫豫的,谢存额头青筋都要绷紧了,大声怒吼道。

  “是,是……”

  炼丹师浑身一激灵,正要跑去取药。

  “站住。”

  方辰却示意不必如此。

  “陛下,这龙力丹药效太猛,卫统领他,他只怕是扛不住啊!”

  谢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战战兢兢的道。

  “卫仲既然说了他可以,那他就一定可以。”

  方辰没有理会谢存的话,淡淡道。

  “……”

  谢存一听,两眼一黑,差点整个人都昏过去。

  陛下,您清醒一点啊!

  这哪是人说可以就可以的啊!

  看卫仲的样子,明显不像是能够挺过去的。

  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们项上人头还要不要了!

  但这些话,谢存只敢在心里说说。

  方辰只是坐在他面前,他就连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蹦。

  更不敢质疑方辰的话!

  那名炼丹师,看看方辰,看看谢存。

  原本要踏出的脚步,犹豫了半天,也终于还是收了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卫仲浑身已经变得如火炭一样的赤红。

  药力不断冲击经脉的痛苦,让他只能跪在地上。

  用力抓紧地砖,试图和这股痛苦对抗。

  咔嚓,咔嚓——

  几乎没有费多少力气,坚硬的地砖,就像是豆腐渣似的粉碎。

  但即便是这样,卫仲的痛苦也没有得到丝毫缓和。

  七窍缓缓流出鲜血,看起来极为可怕。

  大口大口呼吸之余,卫仲的喉咙里,也发出低哑如野兽般的嘶鸣。

  “呃……啊啊!呼,呼……”

  如果仔细听,还能听见他紧咬的牙关中。

  不断反复,喃喃念着一句话。

  “我可以,我可以……”

  一旁的谢存,也听见了这句话。

  “都什么时候了,还觉得自己可以!”

  他只当卫仲如此咬牙,苦苦支撑,是为了大雪龙骑统领的前途。

  心中也感叹,这是个狠人啊!

  但方辰却知道,事实并非是这样。

  此刻,支撑着卫仲不倒下的,只有两个念头。

  一个,是大雪龙骑的未来。

  还有一个,是要在陛下面前,证明自己能挺过这一关!

  “有变化了,有变化了!”

  一直在目不转睛观察卫仲的谢存,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喜的说道。

  只见卫仲的身形在药力的不断冲击下,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原本就高大的身形,看起来,竟有几分虎背熊腰的意味。

  身上原本贴身合适的铠甲,也在噼里啪啦,不断颤动。

  好像随时会崩裂开!

  “他承受住了第一波药力的冲击。”

  “最难熬的那一关,也过去了。”

  一直在用天子望气术观察的方辰,对卫仲的情况。

  比其他人更了如指掌。

  他看到卫仲的经脉,在药力的作用下,不断被撕裂。

  然后又在龙力丹那惊人的药效下,被重新修复。

  每一次修复,卫仲的经脉也变得更加强韧。

  直到他逐渐适应,能够抵挡龙力丹的药力冲击!

  对卫仲来说,这最难过的第一关,已经过去了。

  “这,这……”

  谢存原本是不信的,直到卫仲的表情,果然方辰所说的那样。

  渐渐平静下来,身上因为药性而浮现的赤红,也慢慢消退。

  熟知药性的谢存立刻看出,卫仲成功度过了第一道难关!

  惊喜之余,谢存看向方辰的表情,也满是惊骇。

  连他都要半天才能看出的东西,方辰竟然只是扫了一眼,便做出判断。

  难道说,陛下也有炼丹的天赋?

  这个荒谬的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只见方辰起身。

  “让他好好修炼吧,等这次药力全部吸收。”

  “卫仲应该也能够突破到先天层次了。”

  龙力丹虽然药性霸道猛烈,可卫仲扛过这一关,对他来说,好处将是受益终生的。

  “是。”

  谢存连忙点头记下,紧接着又道。

  “陛下,臣有一个想法。”

  “这龙力丹的药性太过霸道,即便是后天武者服用,若无过人的意志,也极少能够扛过。”

  “因此,臣觉得,或许能够改进龙力丹的配方,加入一些药性平和的药材。”

  “来中和龙力丹的刚猛药性。”

  “虽然效果会比原本的龙力丹差一些,不过胜在药性温和,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改进的龙力丹,臣也已经命人投入炼制,不日便可呈交给陛下。”

  方辰听罢,无谓点头。

  “既然如此,那改良后的龙力丹,便叫虎力丹吧。”

  见方辰并不反对,谢存也是大喜过望。

  “臣遵旨。”

  方辰紧接着,又看了一眼雨化田。

  后者顿时心领神会,点了两名机灵的葵花常侍留在这里。

  “摆驾,回承清殿。”

  如今的大乾百废待兴,方辰也是忙的都快有点脚不沾地了。

  如果不是他修炼了六库仙贼,有使不完的精力。

  还真不一定能撑得住。

  不过即便是这样,方辰也得回去,处理承清殿积压的事务了。

  何况,三日后,还有琅琊书院的比试,也是一出即将上演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