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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海市第一医院。

  冰冷的金属台上,静静地躺着那位在飞机上猝死,被确认为园丁傀儡的男人。

  他的尸体刚刚完成初步尸检。

  法医的结论是急性神经功能衰竭导致猝死,体内未检出已知剧毒物质。

  等待后续更深入的解剖分析。

  突然。

  毫无征兆地,金属台上那具毫无生命体征的尸体,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死气沉沉的灰白色。

  紧接着,尸体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定律的姿态,直挺挺地从金属台上坐了起来。

  动作没有丝毫活人的流畅感,更像是被无形的提线操控的木偶。

  “哐当。”

  值班的一名年轻法医吓得魂飞魄散。

  他惊恐地指着尸体,喉咙里发出啊,啊,的声响,完全说不出话。

  另一名经验丰富些的老法医也脸色煞白,条件反射拿起武器就打。

  锋利的刀毫无阻碍的刺进男人体内。

  男人默然的转身看了一眼。

  眼白转动。

  然后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两名警员同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窒息感袭来。

  “滋啦…滋啦…”

  房间的灯光和监控屏幕同时剧烈地闪烁起来,发出刺耳的电流噪音。

  金属台上,空空如也

  那具本该躺在那里的尸体,连同盖在它身上的白布,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两名瘫软在地,几乎吓晕过去的法医,以及地板上破碎的水杯和尚未散尽的令人作呕的硫磺味。

  清晨的阳光在凌乱的床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秦天睁开眼,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只余淡淡的馨香。

  林珊已经去上班了。

  昨夜她的热情与最后那丝不易察觉的脆弱,秦天感受得真切。他迅速洗漱,园丁如同跗骨之蛆。

  他绝不能被动等待。

  必须主动出击。

  东海市局刑侦支队。

  秦天刚踏入办公室。

  陈建国正对着电脑屏幕,眉头紧锁得能夹死苍蝇,看到秦天进来,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猛地站起身迎上来,脸色铁青。

  “秦天,出大事了。”

  陈建国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昨晚…昨晚法医中心那边…闹鬼了!”

  “闹鬼?”

  秦天眼神一凛。

  “说清楚。”

  陈建国平复了一下情绪。

  “就是昨天飞机上猝死那个男人,送去法医中心尸检。”

  “结果…结果半夜。”

  “那玩意儿。”

  “它…它自己坐起来了。”

  “监控拍到了。”

  “眼珠子灰白灰白的,像个死人。”

  “可它就是动了,还**走了出去。”

  “坐起来?”

  秦天心头一震。

  “对。”

  “值班的两个法医差点吓疯。”

  “一个直接尿了裤子。”

  “另一个拿解剖刀捅了它一刀,屁事没有。”

  “那东西就回头看了一眼。”

  “那眼神…”

  陈建国回忆起监控画面,打了个寒颤。

  “然后监控就开始疯狂闪,滋滋啦啦响,跟短路似的。”

  “等灯再亮起来,停尸台上就剩张白布了。”

  “人…不,那尸体,没了。”

  “监控录像!”

  秦天沉声道:“我要看监控。”

  很快,法医中心关键时间段的监控录像被调了出来,投射在会议室的屏幕上。

  秦天紧紧盯着画面。

  时间显示深夜。

  冰冷的停尸间内,两名法医正在整理器械,一切如常。

  突然。

  盖着白布的金属台传来一声轻微的晃动。

  紧接着,在两名法医惊骇欲绝的注视下。

  那具尸体如同被无形的线猛地扯起上半身,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动作僵硬、突兀,毫无生物应有的协调感。

  灰白色的眼球在灯光下反射着光,缓缓转动。

  画面里,年轻法医瘫软在地。

  老法医惊恐地抓起解剖刀刺去。

  —刀身没入尸体胸膛。

  没有血液,尸体甚至没有一丝反应,只是漠然地转动眼珠,看向袭击者。

  下一秒,更惊悚的景象出现了。

  尸体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态,关节仿佛锈死般,直挺挺地从金属台上滑了下来,双脚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它无视了瘫软在地的法医。

  无视了刺在胸口的刀。

  迈着僵硬、笔直,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外面走去。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年轻警员们脸色发白。

  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也被这超乎常理的画面震得说不出话。

  这完全颠覆了他们对“死亡”的认知。

  秦天记忆深处、带着神秘与诡异色彩的词汇,逐渐浮出水面。

  “这不是闹鬼。”

  秦天指着屏幕上尸体行走时那独特的、仿佛膝盖不会打弯的步伐:“看它的步态,每一步双腿笔直,落地沉重,对刀刺的反应,完全无视。”

  “这是因为他还是个死人。”

  “死人怎么可能有感觉?”

  “那他确实动了啊。”

  有监控还有人证,尸体也确实消失不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现在有一个大胆的推测。”

  秦天继续道:“不过具体情况我需要到现场看一下才能下定论。”

  秦天一行人来到了法医鉴定中心。

  现场除了凌乱的地面和那把掉落在地、沾着不明粘稠物的解剖刀,几乎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物理痕迹。

  秦天再次仔细询问了惊魂未定的两名法医,得到的细节与监控录像和之前陈建国的汇报基本一致。

  尸体僵直坐起,无视物理伤害,步伐怪异,最后消失在监控闪烁的瞬间。

  秦天开口问道:“除了尸体,还有什么其他的异常吗?”

  “比如说看到奇怪的画面。”

  “闻到奇怪的味道。”

  两名法医努力回忆。

  年轻的法医脸色苍白地摇头。

  “没有,就是有一股股刺鼻的硝石硫磺味,特别浓,熏得人头晕。”

  老法医皱着眉努力的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秦警官这么一说,好像,好像在他走出去的时候的确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当时太害怕了,也可能是错觉,不敢确定。”

  “监控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陈建国摇了摇头。

  “监控只拍到它走到法医中心的门口便消失不见了。”

  “监控只拍到它走出停尸间,在走廊尽头拐角处消失,再出现时已经是在法医鉴定中心后门,然后就彻底失去踪迹了。”

  陈建国调出外围监控,画面中那具僵硬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很快消失在监控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