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佟麟州像一滩烂泥般被塞进警车。

  陈建国看着远处海面上漂浮的残骸。

  被波及受伤的海洋生物尸体。

  以及一片狼藉的海滩,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秦天……”

  陈建国声音发涩。

  这次……动静太大了。”

  秦天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看着远处闪烁的警灯。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

  “人抓到了,案子破了,这点代价可以接受。”

  陈建国苦笑道:“我说的不是案子。”

  陈建国身为一个办案多年的老江湖。

  他的敏锐度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果然

  第二天。

  舆论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东海市各大新闻网站。

  社交媒体平台的头条。

  几乎全是关于“东海市水族馆遭遇坍塌事故。”

  “警方行动引发重大灾难。”

  “警方在追捕嫌疑人的时候造成海洋生物死伤惨重。”

  等等一些十分吸睛的标题。

  配图是坍塌的水族馆隧道。

  燃烧的海面。

  搁浅的海洋动物尸体。

  以及被担架抬出的伤者。

  恐慌,质疑,愤怒的情绪在网上疯狂蔓延。

  不仅如此。

  网上还出现了。

  “警方无能。”

  “为了抓一个人,毁掉一个地标?”

  “纳税人的钱就是这么被浪费的?”

  “这是反恐还是制造恐怖?”

  “是不是有什么内幕交易?”

  “要求彻查,严惩责任人。”

  有人在下面还原事情的经过。

  很快就会被冲散。

  更有一批专业网上媒体和网络大V。

  开始深度剖析,将矛头直指主导行动的国安六组组长秦天。

  文章隐晦地暗示行动未经周密计划,指挥失当,滥用武力,不顾平民安危和国际影响。

  一时间。

  秦天这个名字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成了众矢之的。

  就在舆论沸反盈天之际。

  一架专机降落在东海机场。

  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穿着考究中山装的老者在秘书的陪同下,径直来到了东海市刑警大队的审讯室。

  他叫郑远,主管外事协调的领导。

  素来以顾全大局,维护国际友好著称。

  是出了名的外国的月亮比较圆的代表。

  郑远没有寒暄,直接闯进审讯室见了秦天和陈建国等人。

  审讯室气氛凝重。

  郑远坐在主位,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不满,手指重重敲击着桌面。

  “秦天。”

  “你干的好事。”

  “郑主任……”

  陈建国试图解释。

  “闭嘴。”

  郑远厉声打断,目光死死锁定秦天。

  “谁给你的权力,搞出这么大阵仗?”

  “啊,水族馆塌了,影响极其恶劣。”

  “你知不知道,现在多少人都在看我们笑话?”

  “说我们警方野蛮执法,不顾民生。”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喷到秦天脸上。

  “更严重的是,你抓的人,佟麟州。”

  “他是泰国籍,泰国大使馆的抗议照会已经摆在我桌上了。”

  “人家要求立刻放人,交由他们处理。”

  “还声称我们侵犯了他们的公民权益。”

  你这是在破坏我们和泰国的友好关系。”

  “这是重大的外交事故。”

  他站起身唾沫横飞。

  “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

  “有没有大局观?”

  “就你这种不顾后果,只知蛮干的工作作风,必须严肃处理。”

  “我看张开江弄的这个什么国安六组,就是在胡闹。”

  帽子一顶接一顶地扣下来,仿佛秦天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嫌疑人佟麟州坐在后悔椅上听着郑远的话。

  原本萎靡的脸上露出了得意和嚣张的笑容。

  他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喊道:“听到了吗?”

  “秦警官,我是泰国公民。”

  “你们无权审判我。”

  “你们必须立刻释放我,把我交给泰国大使馆。”

  “否则,你们承担不起外交后果。”

  “郑主任,您是明白人。”

  “请您为我主持公道。”

  郑远则表现的更是痛心疾首。

  “看看,听听,这就是你惹出来的麻烦。”

  “你让我们的外交工作多么被动。”

  审讯室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着秦天。

  陈建国急得额头冒汗。

  他不是担心出事。

  他是担心秦天忍不住把郑远打一顿。

  虽然郑远狗的很。

  可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秦天一直面无表情地听着。

  直到郑远,佟麟州叫嚣完。

  他才缓缓抬起头。

  那双眼睛平静地扫过郑远因愤怒而涨红的脸,最后落在佟麟州那小人得志的嘴脸上。

  忽然。

  秦天笑了。

  那笑容里只有嘲讽。

  他向前一步直视郑远。

  “郑主任,鞭子,早就亡了一百多年了。”

  “你膝盖软,喜欢跪着看外国的月亮,那是你的事。”

  “但别用你那套奴才逻辑,来要求我们这些腰杆子还没断的大夏人。”

  “据我所知,佟麟州还是当初你推上去做的水族馆馆长。”

  “现在出事了,你倒是跳的欢得很啊。”

  “你们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利益勾结吧。”

  秦天的话语如同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郑远脸上。

  他瞬间僵住,脸色由红转青再转紫。

  身体颤抖着用手指着秦天。

  半天说不出话。

  “你……你……你……”

  “你放屁。”

  秦天没有搭理他,目光转向佟麟州。

  “至于你,一个在我大夏国土上,利用邪术控制海洋生物,实施谋杀。”

  “危害公共安全的罪犯。”

  “也配跟我谈外交豁免权?”

  “也配提什么公民权益?”

  “我告诉你,别说你一个小小的泰国籍,就算是M国总统,只要敢在我大夏的地界上犯罪。”

  “我秦天,照抓不误。”

  “照审不误。”

  “该枪毙,也绝不手软。”

  “你们泰国要人?”

  秦天嗤笑一声。

  什么都没说。

  却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你放肆。”

  郑远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秦天的手指都在哆嗦。

  “狂妄至极,狂妄至极。”

  “你……你等着。”

  “我看你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他猛地一拂袖,在秘书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摔门而去。

  佟麟州脸上的得意彻底消失,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恐。

  他突然感觉自己这次是死定了。

  秦天看着郑远狼狈离去的背影。

  虽然他刚才的话十分硬气。

  可烂摊子还是要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