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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张凤的话，水仙只觉背脊一凉，脑海里倏然浮出这样一幕画面。
安国公披发浴血，手提一颗连着脊骨的头颅，在千军万马中横冲直撞，那森森白骨与血肉模糊的头颅映得她心口发紧。
下一瞬，这头颅忽得又化做了沈凡的脸，双目圆睁直勾勾看着自己，惊得水仙失声尖叫道：“王爷，您不能去！”
这一声凄厉的惊叫在屋中回荡着，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同时也反应过来水仙的话是对的。
倪福、徐盛、韩当、周泰、丁奉五员家将同时齐声附和道：
“水仙姑姑说得对，不能去！”
“对，王爷您不能去……”
沈凡没有理会大家的话，负手立于灯影里，眼中现出一道凌冽的寒光看向张凤道：
“请转告公主殿下，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拒绝了就是失礼，这局，我接。”
张凤道：“王爷，老奴劝您还是听公主殿下的劝。
殿下说了，若王爷不去，她自有法子让安国公府请不动您。”
艳姑姑也道：“是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沈凡轻笑一声道：“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艳姑姑道：“他是有免死金牌的人，真要是伤了您没人说得清。”
“躲得初一，躲不过十五。”沈凡眼睛微咪道：“安国公若真的以阳谋邀我，我沈凡求之不得，若要是暗中算计还真防不胜防。”
说到这看向倪福、徐盛几人道：“先父曾言不惹事亦不怕事，真要比一比，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你们说对不对？”
“王爷说得对！”倪福率先踏前一步道：“还特么不一定谁死呢，老奴愿与您同去。”
“还有我。”
“我也去。”
“我也去，原誓死护王爷周全！”
眼见自家王爷决心已下，丁奉、徐盛、韩当、周泰依次抱拳说道，声音如洪钟般响亮。
沈凡的目光掠过众人微微颔首。
角落里，水仙攥紧了衣角忽然叫道：“奴婢也去！”
沈凡道：“你又不会武去什么，只能添乱。”
水仙咬着嘴唇不说话了，眼中全是悔意。
若当年肯学一招半式，今天就不会帮不上忙了。
望着这一幕的张凤眼底掠过复杂之色，对沈凡拱手道：“既如此，咱家就回去给殿下复命了。”
沈凡欲送，张凤却连称“不敢”，临走时又补了一句道：“王爷，软甲与短兵不可离身。”
“多谢张总管。”沈凡对张凤拱拱手道，还给了艳姑姑一个善意的笑意。
艳姑姑还本想劝劝沈凡，见此情景也只好作罢，行了个屈膝礼道：“还请王爷小心”，然后便随张凤出了前厅。
他们二人前脚刚走，就有仆人进来禀告道：“王爷，那位老先生已经沐浴更衣，现在厅外候见。”
沈凡“唔”了声，回身看向众人道：“都去做准备，明日每人一副软甲，我与老先生用饭后再与你们细商。”
言罢迈步出门，水仙忙提灯跟了出去。
刚出门沈凡就是一愣，就见那老者已是完全变了模样。
破衣烂衫换做了一件蓝色的新棉袍，头上戴着文士帽，原来乱糟糟的胡须和头发也修剪的整整齐齐。
虽然脸上依旧带着菜色，可眼里却透着智慧的光芒，站在月色下给人一种长者风范。
脚下的黄狗也变精神了，毛色油亮，双耳竖起，竟有几分虎势。
沈凡微微一挑眉赞道：“先生好面相！”
老者低头打量自己，叹道：“老夫多年未尝如此精致，倒有些不习惯。”
“请随我一起用饭吧。”沈凡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老者和黄狗来到小饭堂。
小饭堂内炭火熊熊，因为水仙心疼沈凡办差辛苦，这桌饭菜弄得很丰盛。
一尾清蒸鲤鱼香气扑鼻，一盆炖肉颤巍巍冒着油光，干菜扣肉与桂花酒分列左右，还有一盆热气蒸腾的米饭。
“老先生不必拘束，请坐。”沈凡指了指主坐左侧的椅子道。
老者也不客气，一**坐上去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
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送入口中，眯眼大嚼，喉结上下滚动着，显然是饿狠了。
沈凡却不急着吃，夹起一块带骨头的肉放在黄狗面前。
黄狗嗅了又嗅，涎水直流却迟迟不敢下嘴。
就在沈凡纳闷时，老者道：“大黄灵性的很，王爷不说话它不敢吃。”
沈凡笑了笑，想起这狗将炊饼给老者的事，对它的好感又多了几分，揉了揉狗头道：“大黄，吃吧。”
大黄兴奋得哼了声，用双爪摁住骨头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尾巴摇得似风中小旗。
在看那老者，似乎对鱼和干菜没兴趣，肥美的炖肉才是他的目标。
也不管沈凡同不同意，直接把肉盆端到面前，又觉得筷子碍事，干脆直接上手吃了起来，油汁顺指缝直淌。
“你这人怎么这样，叫我家王爷怎么吃？”水仙瞪着眼道。
老者脸一红，讪讪递过一块颤巍巍的肉道：“王爷，这块给您。”
沈凡笑着摆手道：“先生自便，我吃鱼。”
“这可是王爷不吃。”老者撇了眼水仙道，继续闷头吃肉。
“你……”水仙气得一叉腰。
“给我盛碗饭。”沈凡对水仙道。
水仙撅着嘴盛了碗饭，特意把那盘鱼挪到沈凡面前。
沈凡看了看这条清蒸鲤鱼，要说水仙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鱼是用菜油煎过的，再上锅蒸熟后撒上葱姜，香气逼人。
用筷子在鱼腹上戳了一下，细致的鱼皮就爆开了，露出洁白如玉的嫩肉，吃了口赞道：“很好，非常鲜！”
水仙的心情瞬间变好，笑道”那您就多吃些”，说完又嫌弃地看了眼老者。
“老先生，你也吃鱼。”沈凡对那老者道。
“不吃不吃，此物吃快了扎嗓子。”老者头也不抬的道。
此时他已经把一盆炖肉都吃了，骨头全给了大黄，又将米饭扣进肉盆，用勺子搅成油汪汪的一团，抱盆继续大嚼。
桌子下面，大黄也啃得“呜呜”有声，一老一狗节奏出奇的一致。
沈凡看着有趣，不觉多饮了两杯酒，待回过神时，一大盆米饭已被老者扫得精光。
“够不够，不够我让水仙再去取饭。”沈凡笑问。
老者摸着鼓起的肚子，打了个响嗝道：“再吃会撑死的。”
说完随手拈起一根鱼刺剔牙，大黄狗也打个嗝，歪头枕在沈凡的靴子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地。
看着老者剔牙的样子，简直比自家王爷还王爷，忍无可忍的水仙叉腰道：
“老先生，澡也洗了，饭也吃了，该回我家主子的话了吧？”
老者看了眼水仙道：“小姑娘，身为王府大总管，应该有容人之心，急什么，给老夫倒杯酒在说。”
水仙柳眉倒竖，却见沈凡含笑望来，只得忍气吞声给老者倒了杯酒。
老者举杯朝沈凡遥遥一敬道：“王爷，老夫今日借花献佛谢您一饭之恩，喝了这杯酒后自有话说。”
沈凡笑着举杯道：“老先生请。”
听完张凤的话，水仙只觉背脊一凉，脑海里倏然浮出这样一幕画面。
安国公披发浴血，手提一颗连着脊骨的头颅，在千军万马中横冲直撞，那森森白骨与血肉模糊的头颅映得她心口发紧。
下一瞬，这头颅忽得又化做了沈凡的脸，双目圆睁直勾勾看着自己，惊得水仙失声尖叫道：“王爷，您不能去！”
这一声凄厉的惊叫在屋中回荡着，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同时也反应过来水仙的话是对的。
倪福、徐盛、韩当、周泰、丁奉五员家将同时齐声附和道：
“水仙姑姑说得对，不能去！”
“对，王爷您不能去……”
沈凡没有理会大家的话，负手立于灯影里，眼中现出一道凌冽的寒光看向张凤道：
“请转告公主殿下，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拒绝了就是失礼，这局，我接。”
张凤道：“王爷，老奴劝您还是听公主殿下的劝。
殿下说了，若王爷不去，她自有法子让安国公府请不动您。”
艳姑姑也道：“是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沈凡轻笑一声道：“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艳姑姑道：“他是有免死金牌的人，真要是伤了您没人说得清。”
“躲得初一，躲不过十五。”沈凡眼睛微咪道：“安国公若真的以阳谋邀我，我沈凡求之不得，若要是暗中算计还真防不胜防。”
说到这看向倪福、徐盛几人道：“先父曾言不惹事亦不怕事，真要比一比，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你们说对不对？”
“王爷说得对！”倪福率先踏前一步道：“还特么不一定谁死呢，老奴愿与您同去。”
“还有我。”
“我也去。”
“我也去，原誓死护王爷周全！”
眼见自家王爷决心已下，丁奉、徐盛、韩当、周泰依次抱拳说道，声音如洪钟般响亮。
沈凡的目光掠过众人微微颔首。
角落里，水仙攥紧了衣角忽然叫道：“奴婢也去！”
沈凡道：“你又不会武去什么，只能添乱。”
水仙咬着嘴唇不说话了，眼中全是悔意。
若当年肯学一招半式，今天就不会帮不上忙了。
望着这一幕的张凤眼底掠过复杂之色，对沈凡拱手道：“既如此，咱家就回去给殿下复命了。”
沈凡欲送，张凤却连称“不敢”，临走时又补了一句道：“王爷，软甲与短兵不可离身。”
“多谢张总管。”沈凡对张凤拱拱手道，还给了艳姑姑一个善意的笑意。
艳姑姑还本想劝劝沈凡，见此情景也只好作罢，行了个屈膝礼道：“还请王爷小心”，然后便随张凤出了前厅。
他们二人前脚刚走，就有仆人进来禀告道：“王爷，那位老先生已经沐浴更衣，现在厅外候见。”
沈凡“唔”了声，回身看向众人道：“都去做准备，明日每人一副软甲，我与老先生用饭后再与你们细商。”
言罢迈步出门，水仙忙提灯跟了出去。
刚出门沈凡就是一愣，就见那老者已是完全变了模样。
破衣烂衫换做了一件蓝色的新棉袍，头上戴着文士帽，原来乱糟糟的胡须和头发也修剪的整整齐齐。
虽然脸上依旧带着菜色，可眼里却透着智慧的光芒，站在月色下给人一种长者风范。
脚下的黄狗也变精神了，毛色油亮，双耳竖起，竟有几分虎势。
沈凡微微一挑眉赞道：“先生好面相！”
老者低头打量自己，叹道：“老夫多年未尝如此精致，倒有些不习惯。”
“请随我一起用饭吧。”沈凡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老者和黄狗来到小饭堂。
小饭堂内炭火熊熊，因为水仙心疼沈凡办差辛苦，这桌饭菜弄得很丰盛。
一尾清蒸鲤鱼香气扑鼻，一盆炖肉颤巍巍冒着油光，干菜扣肉与桂花酒分列左右，还有一盆热气蒸腾的米饭。
“老先生不必拘束，请坐。”沈凡指了指主坐左侧的椅子道。
老者也不客气，一**坐上去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
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送入口中，眯眼大嚼，喉结上下滚动着，显然是饿狠了。
沈凡却不急着吃，夹起一块带骨头的肉放在黄狗面前。
黄狗嗅了又嗅，涎水直流却迟迟不敢下嘴。
就在沈凡纳闷时，老者道：“大黄灵性的很，王爷不说话它不敢吃。”
沈凡笑了笑，想起这狗将炊饼给老者的事，对它的好感又多了几分，揉了揉狗头道：“大黄，吃吧。”
大黄兴奋得哼了声，用双爪摁住骨头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尾巴摇得似风中小旗。
在看那老者，似乎对鱼和干菜没兴趣，肥美的炖肉才是他的目标。
也不管沈凡同不同意，直接把肉盆端到面前，又觉得筷子碍事，干脆直接上手吃了起来，油汁顺指缝直淌。
“你这人怎么这样，叫我家王爷怎么吃？”水仙瞪着眼道。
老者脸一红，讪讪递过一块颤巍巍的肉道：“王爷，这块给您。”
沈凡笑着摆手道：“先生自便，我吃鱼。”
“这可是王爷不吃。”老者撇了眼水仙道，继续闷头吃肉。
“你……”水仙气得一叉腰。
“给我盛碗饭。”沈凡对水仙道。
水仙撅着嘴盛了碗饭，特意把那盘鱼挪到沈凡面前。
沈凡看了看这条清蒸鲤鱼，要说水仙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鱼是用菜油煎过的，再上锅蒸熟后撒上葱姜，香气逼人。
用筷子在鱼腹上戳了一下，细致的鱼皮就爆开了，露出洁白如玉的嫩肉，吃了口赞道：“很好，非常鲜！”
水仙的心情瞬间变好，笑道”那您就多吃些”，说完又嫌弃地看了眼老者。
“老先生，你也吃鱼。”沈凡对那老者道。
“不吃不吃，此物吃快了扎嗓子。”老者头也不抬的道。
此时他已经把一盆炖肉都吃了，骨头全给了大黄，又将米饭扣进肉盆，用勺子搅成油汪汪的一团，抱盆继续大嚼。
桌子下面，大黄也啃得“呜呜”有声，一老一狗节奏出奇的一致。
沈凡看着有趣，不觉多饮了两杯酒，待回过神时，一大盆米饭已被老者扫得精光。
“够不够，不够我让水仙再去取饭。”沈凡笑问。
老者摸着鼓起的肚子，打了个响嗝道：“再吃会撑死的。”
说完随手拈起一根鱼刺剔牙，大黄狗也打个嗝，歪头枕在沈凡的靴子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地。
看着老者剔牙的样子，简直比自家王爷还王爷，忍无可忍的水仙叉腰道：
“老先生，澡也洗了，饭也吃了，该回我家主子的话了吧？”
老者看了眼水仙道：“小姑娘，身为王府大总管，应该有容人之心，急什么，给老夫倒杯酒在说。”
水仙柳眉倒竖，却见沈凡含笑望来，只得忍气吞声给老者倒了杯酒。
老者举杯朝沈凡遥遥一敬道：“王爷，老夫今日借花献佛谢您一饭之恩，喝了这杯酒后自有话说。”
沈凡笑着举杯道：“老先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