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恬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怔愣了一下:“你问这个干什么?”

  陆景序把萝卜水放在一旁,拉了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好奇。”

  他想不通,那个人渣的大脑到底是由什么构成的,安恬这样漂亮,又死心塌地爱他的女人,他居然也舍得分手。

  如果是他,铁定早早娶回家,捧在手心里往死里宠了。

  安恬把头扭向一旁,避开他的视线:“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他就是楠楠的亲生爸爸,他们从来没有相爱过,又何来分手。

  这个问题她根本无法回答。

  “他**爱上别人,还是他家里人不同意?”话已经问出口,陆景序想要知道答案。

  十三岁那年,奔腾的洪水中,他拼命游过来,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带入怀中的画面像是电影慢镜头在安恬的脑海中重复播放。

  她的声音染上如浓墨般的深情:“他很好,是这个世间最好,最值爱的男人。”

  她爱他可以付出一切,可是他就在她面前,却一无所知。

  这大概是人世间最痛苦无奈的事情了。

  安恬柔软的声音里除了深情,还带着一丝难言的苦涩,眼泪没忍住,从眼角滚落出来。

  “……”

  泪水带着冷意滴落在陆景序的心上,有点冰,还有点疼。

  他突然陷入沉默。

  许久之后,开口问:“既然你这么爱他,他那么好,为什么你们还要分开。”

  “……”

  安恬无法开口,深埋了十三年的感情在心底早就汇聚成了一片海,如今被当事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掘开一道豁口。

  海水汹涌澎湃,以锐不可当的气势从眼眶中冲出来,她无法自控的失声低啜,哭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她不想和他分开,这辈子做梦都想和他在一起。

  可是,他不爱她!

  他爱的人就只有方青暖。

  陆景序一脸懵,他刚刚好像什么过分的话都没说,好好的,怎么就会哭成这样了。

  慌忙抽纸巾帮她擦眼泪:“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他就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想要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她那么死心塌地的爱他,为他生孩子罢了。

  没想过要揭开她的伤疤,把她弄哭。

  安恬抽泣着:“陆景序,我拜托你,以后不要再问楠楠爸爸的事情好不好?”

  她没办法回答他。

  她什么都不能说,也不敢说。

  就只想留在他身边,每天都能看到他。

  “好,好,我不问了,什么都不问了,你伤口还没好,别哭了。”陆景序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低声下气的安慰过人。

  病房门被人用了很大的力气推开。

  黄晓溪冲进来:“陆景序,你又在欺负恬恬是不是?”

  在门口听到好朋友的哭声,她什么也不怕了,冲进来之后,一把将陆景序推到一旁,母鸡似的护在安恬的病床前。

  “你害她害的还不够吗?现在她为了你差点命都没了,你良心被狗吃了?”

  陆景序微眯着眼睛看着黄晓溪。

  这要是换成别人,敢这样对他,早就被人拖出去教训了。

  但,黄晓溪是安恬的闺蜜。

  他不和她一般见识。

  “我没惹她,她应该是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才哭的。你来的正好,好好劝劝。”

  他拿起一旁陪护床的外套向外走,来到门口处之后,又回头对安恬解释:“公司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我先走了。晚点过来陪你。”

  陆景序走后,黄晓溪飞快的跑到门口关上病房门。

  “我的妈呀,刚刚差点吓死我!”

  然后,心有余悸的瘫坐在椅子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她刚刚居然吼了陆景序!

  她可真牛。

  安恬被她的表情逗笑,心中的悲伤一扫而空:“我看你刚刚挺勇敢的。”

  “大姐,我还不是为了你?”

  黄晓溪瞪她一眼:“你还真有出息,为了他这种人,居然连死都不怕,那可是**,不是玩具萝卜刀。”

  “当时情况紧急,我没多想。”安恬为自己解释。

  “别找借口,要是被刺的是别人,你还会冲上去吗?”

  “我——”

  安恬语塞。

  如果是别人,她肯定不会那么傻傻的冲上去。

  可,那是陆景序,楠楠的爸爸,她深爱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会犹豫。

  “还说自己不是恋爱脑,无话可说了吧!”

  黄晓溪撇了撇嘴:“一命抵一命,他救了你,你也救了他,你们之间是不是应该两清了?”

  “两清?晓溪,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