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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书意脊背一僵,惊慌失措的看向男人。

  索性,发烧的男人意识迷离,根本听不见温辞在说什么……

  何书意脑中那根紧绷的弦渐渐松懈,

  她回头朝温辞露出一抹不屑的笑,讽刺道,“温辞,你到现在还没看清自己在闻州心中的地位吗?”

  “装睡的男人,是叫不醒的……”

  一句话,让温辞如坠冰窟,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何书意勾唇笑了笑,扶着男人上车离开。

  车子绝尘而去。

  温辞站在原地,意识是清醒的,可早已被冲刷的雨水砸的支离破碎。

  是啊,装睡的男人是叫不醒的。

  男人**是会上瘾的,

  刚开始,他小心翼翼,偷吃完回来后,恨不得把她当祖宗供起来,

  可渐渐的,他发现女人没发现后,胆子就变大了,一次次的踏越底线,开始夜不归宿,开始谎话连篇……

  所以,他明知道自己的底线,还是越轨了。

  他明知道情人在她面前作威作福,他还是任由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他都知道。

  他也永远都觉得她温辞性子软,不会发现,会一如既往的依赖着他。

  温辞咬着手背,才压抑住喉咙里撕心裂肺的哽咽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楼的,麻木的坐在浴缸里,任由热水冲刷,身体因为冷热交替,渐渐开始发热。

  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是舒服的……

  陆闻州真是让她心力交瘁。

  他的一切,都跟他这个人一样。

  伤她的身,伤她的心。

  ……

  日月湾。

  陆闻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以为是温辞带他回家了,

  他心里一阵狂喜,下意识转身拥住身旁的人。

  可扑面而来的确实一股清甜的香水味,陆闻州面色微滞。

  何书意小女人一般,依偎在他怀里,揉了揉眼睛,懵懵的喊了声,“时间还早,再睡会……”

  这下,陆闻州彻底清醒了。

  他用力推开何书意,从床上坐起,冷声质问,“我怎么在这儿?”

  何书意脊背碰到了床头柜,疼的厉害,可远不及男人冷冰冰的声音让她难受。

  满腹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她红着眼控诉,“你在那儿一直跪着,我如果没去接你,你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陆闻州面色阴沉,甩开被子,不管地上的衣服干没干,直接套在身上。

  “那也不需要你管!”

  短短几个字,刀子似的戳在何书意心窝里,她当即红了眼。

  她为了去找她,脸都不要了,像个**一样,去他家找他。

  他现在却说不需要她管?

  何书意笑得悲戚,眼里**泪,苦笑,“是,你不需要我管,你等着温辞去管你!可她管那你了吗!”

  听到这话,陆闻州系扣子的手忽然一僵,他抬眸给了她一记冷眼。

  何书意眸光颤了下,心底里是害怕的。

  可现在,她非要往他心上戳刀子。

  她直起上身,跟他对视,“你知道你刚刚的体温是多少吗?28度!我如果去晚点,你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温辞倒是在家,她知道你在下面淋雨跪着,可她管你了吗?”

  “陆闻州,你倒是跟我说说,她管你了吗?她连一件衣服都没给你!一把雨伞都没给你!”

  说完,何书意气喘吁吁,明明是在发泄,可她心里依旧不是滋味。

  看着男人隐忍痛苦的面色,

  何书意目光晦涩,她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想去抱抱他,轻声说,“闻州哥,你知不知道只有我……”是真心爱你的。

  话未说完,男人冷漠拂开她的手,

  一字一句的道,

  “我就算是今晚死在那儿,也不需要你管。”

  “温辞管不管我,我照单全收,她管我,我开心,她不管我,我也愿意受着!”

  “但你,何书意,别多管闲事。”

  说完,男人捞起西装外套,头也不回的朝卧室门口走去。

  身后,何书意一脸土色,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好像她就是一个小丑,费心全力哄人家开心,人家自始至终正眼都没瞧她一下,只觉得她碍眼!

  何书意苦涩的咬着唇,心一横,不管不顾的追上陆闻州,紧紧抱着他的后腰。

  她何书意要美貌有美貌,要身材有身材,哪里比不上温辞了!

  他们不过就是在一起十年!

  “闻州哥,你别走,我不惹你生气了……你别回去……”何书意脸颊贴着他后背,委屈的说。

  陆闻州握着她缠在腰间的手,转过身来。

  何书意哽咽了声,以为他心软了,扑进他怀里。

  可下一刻,男人就把她狠狠甩在了墙上。

  “啊……”何书意吃痛,委屈的眼泪当即落了下来。

  陆闻州眼里半分温柔的没有,桎梏着她的肩膀,冷声说,“何书意,你最好祈祷你去别墅这件事温辞不知道,不然,我一定不饶你。”

  对上男人那双嗜血般的眸,何书意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样的陆闻州陌生到让她恐惧……

  她不敢逞口舌之快,忙道,“温辞没看到,我是偷偷去的,那会儿她一定睡下了……”

  闻言,陆闻州的脸色才稍稍好了点,嫌恶的松开他。

  看着她像破布一样瘫倒在地上,

  他眼里半分同情都没有,冷声丢下句,“明天记者发布会,我不希望再有任何差错,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

  说罢,他理了下微乱了袖口,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背影都透着凌厉的肃杀之气。

  何书意大梦初醒,惊恐的白了脸,随之而来,便是无边的委屈,几乎要将她淹没。

  凭什么!

  她为他做了这么多,

  他难道一丁点都看不到吗?

  何书意环抱着自己,像是丢了全世界一般,崩溃的坐在地上痛哭。

  不一会儿,卧室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书意,视频准备好了。”

  何书意看着窗外无边的夜色,冷声说,“发给我吧。”

  记者发布会是吧。

  她才不会让温辞好过……

  ……

  别墅。

  温辞洗了个热水澡,可身体还是冷的厉害。

  她在柜子里翻找出药,喝完后,疲惫的躺在床上。

  可脑海里,陆闻州和何书意两人在一起的画面怎么都挥之不去,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她。

  十七岁时,那个少年惊艳了她整个青春,刻骨铭心。

  如今看来,确实是刻骨铭心……痛的刻骨铭心。

  温辞自嘲一笑。

  忽然,她听到门外响起一阵踉跄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