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楠跟傅寒声说了句什么后,微笑着走向温辞,“温经理……”

  温辞敛了神,唇角牵着淡淡的笑。

  刚要说什么,

  何书意就已经先一步上前,把温辞当成背景板,挡在身后。

  她笑盈盈的说,“孙总,好久不见啊,距离上次咱们合作完都一个月了,当时我还期待着再次合作呢,真是幸运,又能跟你再一起合作了。”

  这一系列行为,直接把温辞脸面丢在地上,衬的她跟老板似的。

  温辞目光一沉,不禁嗤笑,还有比她脸皮更厚的人吗?

  孙楠似笑非笑打量着何书意,“何书意?抱歉,我不太记得这个名字,我们公司上个月还跟你合作过吗?真挺……意外的。”

  这话外之意,明显是看不上她。

  何书意听的明明白白,唇角的笑容渐渐松垮,简直就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

  她木着堆满笑的脸,不敢发泄,“孙总是贵人多忘事……”

  孙楠哼笑了声,直接无视她,走向温辞,开口时没了刚刚的讥诮,勾唇和声唤道,“温经理。”

  温辞在一旁忍俊不禁,跟孙楠寒暄起来。

  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身上有一道似有若无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她心里微微发紧,不禁抬眸看向前方——

  男人正慢条斯理的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清冷疏离,自始至终都没往这儿看一眼。

  温辞默了默,一定是她太紧张,多想了……

  被无视的何书意一张脸跟变脸谱似的,精彩万分。

  ……

  片刻,孙楠似才想起客厅里还有一个人,忍俊不禁。

  她带着温辞走过去,手朝傅寒声一抬。

  笑着说,“对了,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傅总,海城傅氏集团的。”

  傅寒声朝温辞矜贵颔首,“温经理。”

  冷淡如水,只这三个字。

  不是从前的温小姐,而是温经理。

  “傅总。”

  温辞浅浅莞尔。

  心想,他大概也不想让人知道他们认识吧。

  更何况,是当着孙楠的面。

  “温经理,他这人就是这样,别介意。”

  孙楠给温辞斟了一杯茶,递给她,笑着打趣。

  这调侃的话里听的出来的娇嗔味……听得出是被宠的。

  温辞轻轻摇头,“不会。”

  傅寒声幽邃的目光从她脸上划过,一言未发。

  而何书意却注意到这微妙的氛围,讥诮的扯了扯唇,刚刚淤积在心里的怨气,也散了些许。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如果温辞那件事被捅出来,不仅陆闻州会厌恶她,孙楠更是视她为眼中钉。

  以后,她爱情和工作都别想要了!

  真是一石二鸟。

  何书意笑了。

  ……

  温辞和孙楠谈工作上的事,孙楠偶尔会询问傅寒声,男人即便被打扰,脸上也没有半分不耐,耐心的给出了意见。

  眨眼间就到了中午。

  管家走过来说,“孙总,午餐准备好了。”

  正好工作的事也处理的差不多,孙楠笑着对温辞说,“最近茉莉花开的正盛,我特意安排厨房做的茉莉绿豆糕和茉莉奶冻,你一定要尝一尝。”

  盛情难却。

  温辞最后还是应下了。

  何书意站在一旁,被当作背景板看待,自始至终都没人搭理她一下。

  她被人众星捧月惯了,哪里遭受过这种冷眼?

  那股无名火在她胸口横冲直撞。

  越想,何书意越憋屈。

  她垂在身侧的手捏的死死的。

  走着瞧吧!

  ……

  餐厅。

  餐上齐后。

  何书意站起身,拿起装着红酒的分酒器,先给孙楠倒了一杯,语气很是礼貌谦卑。

  “孙总,上午我做事确实有些不妥,我反思过了,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之后的合作,我一定好好配合。”

  “我敬您一杯。”

  说着,她仰头喝下自己那满满一杯的酒,很有诚意。

  孙楠眉宇轻扬。

  她上午确实对何书意冒失的行为颇为不满,忍无可忍怼了几句。

  可他们是甲乙方关系,利益捆绑在一起。

  非破底线的行为,没必要闹得不愉快。

  她接过那杯酒,浅笑道,“期待你之后的表现。”

  何书意笑的乖巧,像是只惹人开心的小猫咪,“谢谢孙总。”

  一旁,温辞欲笑不笑,早已把何书意那点不怀好意的猫腻看的一清二楚。

  这次,她又要干什么?

  孙楠接了她那杯酒,就等同抹除了上午那些不愉快的事。

  何书意欣喜的笑了笑,转而看向傅寒声,殷勤的倒上酒。

  说实话,即便跟陆闻州这样级别的大人物在一起很久。

  可当面对傅寒声的时候,依旧忐忑。

  这个男人浑然天成的疏冷感,简直让人望而生畏,却又情不自禁的想靠近。

  这种感觉很要命。

  何书意咬了咬唇,莞尔一笑,纤指拿起酒杯递过去。

  “傅总,早听说您在京融圈的事迹,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敬您一杯。”

  拿捏男人这一块,何书意还是很会的。

  温柔乖巧的声音、发自肺腑的崇拜、猫儿似的小心翼翼的动作……

  一颦一笑都像一个无形的钩子。

  没有男人不上钩,陆闻州就是个例子。

  温辞心脏不安的跳了跳,不由看向傅寒声。

  男人凉薄的眼皮撩起,面无表情扫了眼面前笑的乖巧的何书意,暗沉的眸里讳莫如深。

  难以言说的性张力。

  何书意心湖荡漾,睫毛轻轻颤了颤。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无论哪个方面都是极其优秀的,不比陆闻州差半分。

  她咬着下唇,声音细细的,“傅总?”

  温辞重重捏了下手里的筷子,垂眸掩去眼底深不见底的暗沉。

  男人目光微凝,“我不喝酒,谢谢。”

  何书意和温辞不约而同一怔。

  “还有,”傅寒声声音染上寒凉的压迫力,“何小姐,工作不是演戏,你这份心还是用在工作上更好。”

  随着话音落下,何书意的脸跟蒙了一层灰似的,死灰死灰的,相当难看。

  脸都丢尽了!

  傅寒声明显是在说她是逢场作戏的小人。

  他竟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他刚刚跟温辞说话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不给人留余地!

  何书意唇瓣抿的紧紧的,却不得违着心应下,“傅总说的对,我知道了……”

  温辞压着唇角才没笑出来。

  不得不说,看到她这副模样,她挺爽的!

  一抬眸,她恰好跟男人对视上,她心一跳,仓皇敛眸。

  何书意注意到两人眉来眼去的小动作,尤其是温辞,脸上那抹笑可当真是刺眼啊。

  何书意脸上青红交加,死死捏着手里的装满酒水的酒杯。

  几秒后。

  她勉强露出一抹笑,朝温辞走去,“温经理,这些天您对我照顾有加,包容了我很多小错误,多次谦让我,我敬您一杯。”

  说着,她从桌上拿起分酒器,重新拿了一个杯子,给温辞倒了一杯酒。

  包容?

  说的倒是好听,其实就是讽刺她敢怒不敢言,即便知道她跟陆闻州的事,也得乖乖忍受着。

  这杯酒,可谓是充满了屈辱感。

  温辞面色冷凝住。

  她可真是低估了何书意的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