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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寒声来不及阻止,陆闻州已然按下门把手——

  咔哒一声。

  傅寒声心脏随着剧烈躁动,眉宇微凝。

  他怕的不是陆闻州,他是担心会给温辞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看清这一想法的时候,傅寒声自己都怔愣了下。

  包房的门被推开。

  方远不设防走进来,看到开门的人是陆闻州时,愣了下。

  但很快反应过来,礼貌喊人,“陆总。”

  陆闻州眉峰紧蹙,冷淡应了声,目光却是越过他看向身后。

  ——廊道里空无一人。

  陆闻州眉蹙的更深了。

  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傅寒声冷然走过来,跟方远对视一眼,漆黑的眸里讳莫如深。

  他冷声道,“陆总,我还有应酬,就不多留了。”

  “如果陆总还想练击剑的话,还是请精进一下,再来吧!”

  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陆闻州脸色不好看。

  他回头,目光幽幽回视傅寒声,“那就希望傅总说到做到,我的人,不是谁都能招惹的。”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阔步离开。

  他今天来找傅寒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想再跟这个人多浪费一秒。

  傅寒声盯着他的背影,面上依旧古井无波。

  可一旁的方远却觉得脊背都攀上了一层寒意,战战兢兢的。

  “什么事,说吧。”

  傅寒声忽然开口,转身把击剑放在架子上,而后松了松领口的温莎结。

  方远汗颜,“傅总,温小姐来了,现在正在休息室等您……”

  话音落下。

  房间再度陷入死一般的静。

  他余光瞥了眼傅寒声,男人周身仿佛都裹挟着迫人的寒意。

  也是,刚被她丈夫找麻烦,现在她本人又来了,任谁都不能气定神闲。

  温辞,怕是难了……方远心想。

  ……

  陆闻州心情不悦的离开击剑馆。

  梁秘书给他打开车门,顺口问了句,“陆总,现在回公司还是回家?”

  陆闻州倾身坐进后车座,有些烦躁的扯开领带,思索了下,说,“回家。”

  不知为什么,他现在迫切的想要见到温辞。

  车子徐徐行驶。

  陆闻州看向窗外,不经意从后车镜看到一辆从皇庭驶出来的出租车。

  起初他并未多想,但后知后觉,出入皇庭的人大多非富即贵,几乎是一般人无法肖想的,更别提了来这儿了……

  再联想到傅寒声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好像并没意外会来人……

  那他等的人是谁?!

  蓦然间,脑袋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他倏的睁开眼,冷声吩咐梁秘书,“回皇庭!”

  梁秘书虽疑惑,但还是照做,过了十字路口后,绕道回了皇庭。

  ……

  与此同时。

  皇庭击剑馆一楼休息室。

  温辞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的等人……

  几分钟后,门忽然打开。

  温辞下意识起身,看向门口,唇角噙着一抹不失礼貌的笑意,“傅……方特助?”

  方远略有些尴尬,他阖上门,“抱歉啊温小姐,傅总临时有事儿回海城了,您有什么事儿就跟我说吧,我替你转达。”

  闻言,温辞眸里浮上淡淡的晦暗。

  片刻,她斟酌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我过些日子再来……”

  方远深表遗憾,“海城有个项目出了问题,傅总短时间内大概不会来京市了。”

  温辞默了几秒,才黯然的点点头。

  她在京市待不了多久了,看来她以后怕是也见不到傅寒声了。

  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毕竟他帮了她那么多。

  但确实毫无办法。

  温辞暗自叹了口气,把放在一旁桌子上的礼袋以及一份资料递给方远,温声说,“这是我给傅总的一点心意,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他,谢谢。”

  方远愣了愣,面露难色,“这……”

  “收下吧,我的一点心意。”

  “好吧……”方远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心里不由遗憾,傅总好不容易对一个女人有好感,竟然还是有夫之妇。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温辞没再叨扰,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方远拿着东西上楼时,傅寒声正在站在落地窗前抽烟。

  记忆里,傅寒声烟瘾很小,看来今天陆闻州确实对他刺激不小。

  方远敛神,把西装礼袋和文件放桌上,“傅总,这是温小姐给您的东西,说是给您的一点谢意。”

  傅寒声抽烟的动作一顿,声音听不出喜怒,“还回去。”

  方远心口打了个咯噔,旋即,他若有所思的说,“温小姐说您不要的话就给了别人,既然您不要,那我只好……”

  回应他的,是男人一记冷眼,那目光,像是凶兽面对觊觎它领地的侵入者。

  方远暗自笑了下,识趣的把东西放在桌上,莫名的,那股遗憾更浓了……

  傅寒声碾了烟头,目光落在楼下等车的那抹纤影上,几秒后,才克制收回视线。

  如果昨晚知道最后一次见面是这样,他或许……

  傅寒声喉咙克制一滚,掐断了思绪,转身走到办公桌前,冷声揭过这个敏感的话题。

  “那晚,让你查的那辆车有消息了吗?”

  方远摇摇头,“没,那辆车车牌号是假的,查起来挺困难的,而且那个人反侦察能力挺高的,或许还精通黑客技术,周围街道上的监控都被破坏了,需要点时间来破解。”

  “之后有消息,我及时通知您。”

  “不必了。”

  方远一愣。

  听到男人说,“之后再有消息,你派人用点手段给陆闻州说,他会处理的。”

  以后他跟温辞再没关系,这种事,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插手。

  “还有,”傅寒声神色严肃,“一会儿让人把皇庭的监控处理一下,还有叮嘱工作人员,都管好自己的嘴。”

  算是最后一次帮她了。

  方远凝重点头,“明白。”言罢,他默默退出房间。

  门阖上。

  傅寒声这才看向桌上的一堆东西。

  沉默了足足好几秒,终究是放下烟盒,不自禁的抬手翻了下桌上放着的西装礼袋,以及那份文件袋,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股她身上独有的淡淡清香。

  他忽然就联想到她装这些东西的认真模样,她的手白皙纤长,很漂亮,看得出来养护的很好……

  察觉自己在想什么,傅寒声忍不住爆了句粗,闭眼按了按眉心。

  他自诩冷静自持,当旁边都人留连风月场所时,他半分兴趣都提不上来,这些年不是没有主动贴上来的女人,家里安排的女人也不少,可他就是觉得没兴趣。

  如今却对她的一双手意**了起来。

  真是荒谬啊。

  “到此为止吧。”

  趁还没入戏太深,当断则断。

  ……

  楼下。

  温辞正等着出租车,今天的天气格外热,可不知怎么,隐隐觉得心里躁动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