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一会儿。

  他把她圈进怀里,亲了亲她潮湿的眼眶。

  “哭什么?”

  温辞咬着唇瓣,闷声不说话,埋进他肩膀,忽然感觉到他手从身上掠过。

  以为他又要做什么。

  她焦急握住他的手。

  傅寒声失笑,温声安慰她,“不弄,喝口水。”

  温辞这才松开他。

  以为他是要漱口。

  却是见他拧开瓶盖后,仰头喝了几口,喉结滚动,直接咽了下去……

  他……

  刚刚那么亲密,都不及这一刻。

  温辞咬住下唇,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下,胸口忽然酸软得厉害。

  缓过那股要命的悸动。

  她张开手臂,急切的抱住他腰身。

  傅寒声接住她,把水瓶放在一旁,又顺手拉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随后低下了头……

  夜还很长。

  他抱起她,走到了落地窗前。

  外面星光璀璨。

  温辞却无暇欣赏,两条细嫩的小臂抵着玻璃窗……

  “心里是不是还委屈?”傅寒声站在她身后,下巴抵着她白雪的肩膀。

  温辞咬唇,垂下眸,没吭声。

  是有点委屈的。

  亲眼看到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块,而当时,自己身陷囹圄,他却没立刻管她……

  任谁都会难受的。

  不是嘴上说不难受了,就真的不难受了。

  ……

  傅寒声看到了她眼底的黯然,心口又揪了起来。

  他薄唇紧抿着,没再问下去,扣紧她腰身……

  温辞很快就忘了那些郁闷的事。

  甚至有些受不了了。

  她抓着他手臂,“傅寒声……”

  “我最爱谁?心里的人是谁?”

  他没顾她求饶,捏着她下巴,让她看自己。

  温辞双眸湿润,实在难为情,撒娇似的,又喊了声他的名字,“傅寒声……”

  傅寒声目光深邃,低头亲了下她唇瓣,沙哑道。

  “小辞,这个时候撒娇不管用,平常你不撒娇,我都哄着你,顺着你……”

  温辞依旧没说话。

  傅寒声握着她后脑勺,深深吻住她……

  温辞终于开口,“你心里没别人……”

  傅寒声与她耳鬓厮磨,“嗯?”

  还是不行。

  直到她说出那句,“你最爱我,心里只有我。”

  他才结束。

  温辞心脏被撞击得一片酸软,悸动感久久未平,被搂进怀里……

  傅寒声畅快的喘息,下巴亲昵的蹭了蹭她脸蛋,深情道,“我爱你。”

  温辞闭眼感受。

  这一刻,无比满足。

  ……

  稍后,傅寒声抱着她去冲澡。

  主卧的床乱得不能睡了,他便抱着她去了次卧。

  躺在床上。

  傅寒声让她枕着胳膊,牢牢把人圈在怀里。

  温辞累坏了,可心里记挂着事儿,就强撑着想问他。

  刚刚她看到床头柜上放着她以前的照片。

  他什么时候拍的啊?

  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傅寒声,你什么时候拍得我啊……”

  傅寒声见她困呼呼的样子,低头在她眼皮落下一吻,正想说什么。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这么晚了,打电话肯定是有要紧事,温辞推了推他肩膀,催道,“你去接电话吧。”

  傅寒声搂着她,拉开薄被盖在两人身上,让她安心睡,“这个时候,我怎么会放下你,去接电话。”

  “睡吧。”

  他亲吻她额头,声音那么温柔。

  温辞心软的厉害,顺着闭上了眼,实在太困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也忘了问他照片的事。

  傅寒声等她睡着了,又借着床头柜上的暖黄小灯,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把人放下,抽回胳膊,给她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捡起浴袍穿上,拿上烟和手机去了阳台。

  拉上玻璃门。

  他点了跟烟,抽了一口,一边回拨了方远不久前打来的电话。

  “喂?什么事。”他低沉问道,声音混着一丝香烟的沙哑。

  “傅总。”方远焦急道,“抱歉晚上打扰您了,是何书意的事。”

  傅寒声眯了下眸,说道,“她下午在撒谎。”

  方远正准备说这个呢,听老板直接猜到了,不免惊讶出声,“是,傅总你怎么知道?”

  “何书意这个女人太心机了,她上午,根本不是身体不舒服,就是不想履行我们的计划。”

  原本他们计划的,今天上午,就让何书意给陆闻州致命一击。

  结果,她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中途却说自己肚子不舒服,要去医院。

  她一个孕妇,他们能说什么?

  现在想想,方远简直气得胃疼,因为她一个人,他们所有人都得跟孙子一样等着。

  “这个何书意,真是太不要脸了!言而无信!”

  “傅总,要我说,您真的别用她了!别到头来,事情没做好,给自己沾一身腥!”

  傅寒声听着,面无表情的弹了下烟灰,眼里没什么波澜。

  他没有回应,问了别的,“所以,她后来又说了什么?”

  方远怔了下,咬咬牙,才继续道,“何书意说,她明天一定会履行计划的。”

  “傅总,您觉得她的话还能信吗?”

  提起这个,方远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对别人的信任,只有一次和零次。

  何书意耍了他一次,他再不相信了。

  老板这么精明的人,应该也不会相信了。

  “要不……”方远想着办法。

  “为什么不信?”

  傅寒声忽然开口。

  方远又一次愣住,“傅总?”

  傅寒声看着远处漆黑的夜空,指腹碾了烟,随手扔进了一旁的**桶里,继而转身看向房间里熟睡的人儿。

  小小一团,蜷在被子里。

  他靠在大理石围栏上,眼神比夜色都要深沉,一瞬不瞬的凝着她。

  对方远说,“何书意说她明天回执行计划,让陆闻州彻底万劫不复,那就听她的。”

  方远不敢置信,“傅总?我觉得……”

  “就这样。”

  傅寒声打断他的话,“还有别的事吗?”

  方远噎住,很想让老板再考虑考虑,别只快,何书意那样的女人,根本信不过!

  可,他毕竟只是个下属。

  老板决定的事,他改变不了。

  尤其还是傅寒声这样说一不二的老板……

  方远闭了闭眼,只能祈祷,何书意有点良心,别忘恩负义,好好记着老板对她的好,也好好记着陆闻州对她做的那些畜生事,别又不要脸的去倒贴陆闻州!

  他应下,“好,我去安排。”

  “嗯,早点休息。”

  “……”

  挂了电话。

  傅寒声收起手机,等身上的烟味散了后,才推开玻璃门走进卧室,躺在床上,连人带被子,把她搂紧了怀里。

  温辞睡得很沉。

  但身体过于熟悉他了,感觉到他靠近,本能的依偎在他怀里,在他那儿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傅寒声看着,心软的一塌糊涂,抱紧了她。

  今晚,他终于彻彻底底的将她拥有……

  一夜没怎么睡。

  直到凌晨才浅浅眯了一会儿。

  ……

  而同一片夜空下。

  同样有人夜不能寐。

  市区,某高档别墅区。

  陆闻州长腿微屈,坐在沙发上,身上的黑衬衫扣子开了几个,隐隐露出里面结实的肌理线,有几分放浪形骸的味道……

  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酒水。

  已经空了两瓶了。

  他依旧在喝,不要命似的。

  不喝怎么办?

  心里不是滋味……

  一杯下肚,他放下玻璃杯,拿起一旁的照片,靠在沙发椅背上,一遍又一遍的看着。

  “小辞,你怎么就不能回头看看我?”

  “我比傅寒声好多了,他根本给不了你什么……”

  “……”

  陆闻州痛苦的自言自语,明知道她听不到,还是要说。

  不然,心里堵得慌。

  最后,他说够了,终于停下来,把照片抵在胸口,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没关系,你不原谅我,我就慢慢追,总有一天,你认清傅寒声的真面目,回到我身边的……”

  他深邃的眸迷离,“总有一天……”

  忽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嗡嗡震动了起来。

  陆闻州被打扰得不耐拧眉,见是一通陌生号码,直接挂了电话。

  可那边又接二连三的打了过来。

  陆闻州只好拿过手机,接通电话,开口时,声音哪有半分醉意,冷沉的淬了冰一样,“喂?”

  那边没回言,只能听到微弱的气音,似在隐忍。

  陆闻州等了几秒,耐心渐罄,“不说话我挂了。”

  听到这话,那端才终于开口,声音微微颤抖,“是我!”

  闻声。

  陆闻州猛地眯了下眸,“何书意?”

  再次从这个男人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何书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股感觉。

  恨。

  怨。

  反正百感交杂的要命。

  “是我。”何书意皱了下眉,笑出声,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