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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江振国将意识沉入空间,用那滴灵泉水浇灌在黄豆上的瞬间,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颗原本干瘪无光的黄豆,在接触到泉水的刹那,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生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饱满、膨胀起来!

  紧接着,一抹嫩绿的芽,如同挣脱囚笼的猛兽,猛地破开了豆皮,凶悍地扎进了肥沃的黑土之中。

  江振国的意识体“站”在原地,震撼地看着眼前这违反了世间一切生长规律的景象。

  根须如白色的触手,疯狂地向四周蔓延、深入。

  嫩芽则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一节一节地向上疯长。

  抽枝、展叶……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爆炸性的、原始的生命张力。

  这已经不是生长了,这是一种近乎狂暴的扩张!

  江振国想起了那串代号――2505。

  这黄豆的生长,何尝不像是一场“就地清缴”?

  将土壤中所有的养分,以最霸道、最不讲理的方式,尽数掠夺,化为己用,只为结出最丰硕的果实!

  这片空间,这口灵泉,就是他江振国这一世最大的武器库!

  而这些即将成熟的果实,就是他射向所有仇人的第一发子弹!

  他的目光扫过旁边那几颗未被泉水浇灌的黄豆,它们依旧静静地躺在黑土上,毫无变化。

  江振国心中了然。

  黑土地负责提供基础的养分,而真正拥有点石成金、逆天改命之能的,是那口灵泉!

  不过,刚才退出空间时那股强烈的眩晕感也提醒了他,灵泉的使用,绝非毫无代价。

  他能感觉到,泉眼上氤氲的白色雾气,似乎比他刚进来时,要稀薄了一丝。

  看来,这灵泉之力,如同他这具身体的体力一样,用一点,就少一点,需要时间来恢复。

  江振国不再多想,将意识退出了空间。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他有的是耐心,和两世积累下来的、对付豺狼的经验。

  与江振国房间里的平静不同,一墙之隔的江卫军房内,气氛压抑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江秀丽用棉签蘸着红药水,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哥哥额头的伤口上。

  “嘶!”江卫军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一把推开妹妹的手,烦躁地在屋里来回踱步。

  “哥,你别动!”

  江秀丽急道,“这要是留了疤,以后还怎么见人?”

  “见人?我**现在连国都出不去了,还见个屁的人!”

  江卫军一拳砸在墙上,额角的伤口因为愤怒而更显狰狞,“那老东西今天就是中了邪了!你看见没?他看我的眼神,跟看仇人一样!”

  “何止是仇人,我看他就是疯了!”

  江秀丽放下棉签,也是一脸的愤恨不平,“还有那个李顺德,他算哪根葱?一个破车间主任,跑到咱们家里来指手画脚!还说什么帮着外人……晚秋怎么就是外人了?要不是晚秋她妈当年救了我爸,他早死在矿井下了!他这是忘恩负义!”

  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了江振国和李顺德身上,完全没有反思过自己的所作所为。

  “最可气的,”

  江卫军停下脚步,咬牙切齿地说道,“是那碗红烧肉!他宁愿给苏玉梅那个窝囊废和江盼盼那个赔钱货吃,都不给我们一口!我是他亲儿子啊!他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儿子?”

  那股浓郁的肉香,仿佛还残留在空气中,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今天所受的屈辱。

  “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晚秋姐就这么被赶走了,你的留学……”

  江秀丽担忧地问道。

  “等!”

  江卫军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这么疯下去!他就是今天在厂里受了气,拿我们撒火。等过两天,他气消了,我去他面前服个软,再让你和妈多吹吹耳边风,提一提妈是怎么死的,他肯定就心软了。到时候,别说一套房,他就是把命给我,都心甘情愿!”

  在他的认知里,父亲依旧是那个可以被亲情和愧疚随意拿捏的懦弱男人。

  今天的暴起,不过是回光返照。

  他们却不知道,那个懦弱的灵魂,早已在2000年的寒冬里,被冻死在了立交桥下。

  如今活着的,是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夜,渐渐深了。

  江振国在床上躺了约莫两个小时,脑中的眩晕感才渐渐退去。

  他能感觉到,灵泉空间里的雾气,似乎又恢复了些许。

  他再次将意识沉入空间。

  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都为之一滞。

  只见那片黑土地上,一株粗壮的豆苗拔地而起,足有一人多高,枝繁叶茂,上面挂满了沉甸甸、鼓囊囊的豆荚。

  那豆荚碧绿如玉,每一个都饱满得仿佛要炸裂开来。

  仅仅两个小时,就走完了一季的生长周期!

  江振国心中狂喜,他用意识控制着,将那些豆荚尽数采摘下来。

  触手沉甸,远比普通的豆荚要重得多。

  他没有犹豫,心念一动,一捧碧绿的豆荚,便凭空出现在了他房间的书桌上。

  他捏开一个豆荚,只见里面躺着五颗滚圆的、翠绿色的豆粒,每一颗都像顶级的翡翠珠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品相,别说是在物资匮乏的八零年代,就是放到他前世那个物质极大丰富的2000年,也绝对是顶级货色!

  江振国强压住心中的激动,他需要最后的验证。

  他拿着这捧豆子,悄无声息地打**门。

  夜已经很深了,屋子里一片寂静。

  他轻手轻脚地来到厨房,只在灶膛里生了很小的火,将锅里的水烧开。

  他没有放任何调料,只撒了一小撮盐,然后将那些翠绿的豆粒倒进了锅里。

  “咕嘟……咕嘟……”

  随着水汽的蒸腾,一股难以形容的、清甜鲜香的奇异味道,开始从锅里飘散出来。

  这股味道,不同于肉的浓郁,也不同于寻常蔬菜的清淡。

  它像是有生命一般,带着一股清冽的、足以唤醒人最深层食欲的魔力,悄无声息地钻进了每一个房间,每一个正在睡梦中的人的鼻孔里。

  “嗯……”

  黑暗中,江卫军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梦呓般的呢喃。

  他翻了个身,鼻子下意识地耸动着,仿佛在追寻着那股味道的来源。

  隔壁,江秀丽也咂了咂嘴,睡梦中,她仿佛看到了一桌无上珍馐。

  就连一直睡得很沉的小盼盼,也皱了皱小鼻子,小脑袋在妈妈苏玉梅的怀里蹭了蹭。

  苏玉梅最先被这股奇异的香味惊醒。

  她睁开眼,疑惑地嗅了嗅,这味道……

  太香了,香得让她口舌生津。

  她披上衣服,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正看到公公高大的背影,正站在灶台前,用一个大勺子,将锅里煮好的豆子捞进碗里。

  那豆子煮熟后,颜色愈发翠绿,像是上等的碧玉,在昏暗的油灯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爸,您……”

  苏玉梅小声开口。

  江振国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用冷水将碗里的豆子过了过,然后用筷子夹起一颗,递到她嘴边。

  “尝尝。”

  苏玉梅有些受宠若惊,迟疑了一下,还是张开了嘴。

  豆子入口,牙齿轻轻一合。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鲜甜,瞬间在她的味蕾上炸开!

  软糯、清香,还带着一丝丝回甘。

  她这辈子,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豆子!

  这根本不像是在吃豆子,倒像是在吃什么琼浆玉液!

  “怎么样?”

  江振国看着她脸上那震惊的表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好……太好吃了!”

  苏玉梅由衷地赞叹道。

  就在这时,江卫军和江秀丽也被这股霸道的香味勾得再也睡不着,纷纷披着衣服,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什么味儿啊,这么香?”

  江卫军**眼睛,当他看到江振国碗里那翠绿的豆子时,眼睛瞬间就直了。

  “爸,你哪来的豆子?半夜三更的,煮什么好吃的呢?”

  江秀丽也是一脸的贪婪,使劲地**鼻子。

  江振国却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他端着那碗豆子,径直走到苏玉梅身边,将碗递给她,柔声对那个刚被妈妈叫醒、正**眼睛的小孙女说道:“盼盼,来,爷爷给你吃好东西。”

  小盼盼还有些迷糊,但那股香味让她的小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她伸出小手,从碗里捏起一颗豆子,放进了嘴里。

  下一秒,小姑**眼睛,猛地亮了起来,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

  “好七(吃)!”

  她含糊不清地喊道,又迫不及待地伸出小手,去拿第二颗。

  江振国看着孙女开心的模样,心中一片柔软。

  他自己也捏起一颗放进嘴里,那股极致的鲜甜和其中蕴含的沛然生机,让他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

  他知道,他赌对了!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了旁边那对看得眼睛都快冒出绿光、喉结不断滚动的白眼狼兄妹。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渴望。

  江振国慢慢地咀嚼着口中的豆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而又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看着碗里剩下的、如同翡翠般的豆子,心中一个清晰的计划,已然成型。

  这些,可不仅仅是豆子。

  这是能敲开新世界大门的金砖,是他复仇之路上的第一桶金。

  明天,该去一个地方,探探这金砖的成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