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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昀如醍醐灌顶般猛然醒悟。

  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

  之所以需要上官呁,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应付父亲。

  如今姐姐已经找到了,他的存在就显得可有可无。

  可是……想要将上官呁赶走,又谈何容易。

  能感觉到他在身体里挣扎的强烈意愿。

  为了姐姐,必须得拼尽全力。

  兰穗岁突然开口:“首辅知道你的病情。”

  上官昀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

  父亲竟然早就知晓?

  可他却从未察觉。

  “姐姐知道什么?”

  她向来谨慎,绝不会无的放矢。

  兰穗岁将与上官鹤的谈话,一五一十全部告知。

  她语气柔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造成你现在这种状况,首辅大人也不愿看到。”

  上官昀怔住。

  一直以来对父亲有怨有误解,还总是和他对着干。

  却没想到……

  父亲早早就看穿了他的伪装。

  陆赤华站在医者的角度适时补充:“解开父子之间的隔阂,也是打开心结的重要一步。你的症状就像一团乱麻,需要一步步理清楚。”

  上官昀眼中多了些清明:“谢谢陆大夫。”

  陆赤华点头,给他开了安神的药方,与兰穗岁一起将人送出府。

  凤卿莜的生辰宴如期而至。

  大公主府位于凤都最繁华的地段,周边权贵云集。

  兰穗岁一行抵达时,府门前宾客如云,马车络绎不绝。

  陆赤华第一个跳下来,兴奋地四处张望:“真热闹!”

  方黎木紧随其后,清冷矜贵的气场让周遭的喧嚣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另外三人也下了马车。

  浩浩荡荡的六人一出现,就吸引了众多人的眼球,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有人低声议论:“这是哪家?竟然带了五个夫郎赴宴?”

  兰穗岁穿着一袭青衫,面纱遮面尽显神秘。

  本不想太过招摇。

  只打算带应纾年一同前来,他应对这种场合最为稳妥。

  陆赤华一听不能去,说没见过凤都大型宴会,说什么也要跟着。

  叶懿行听后也急了,表示想陪在妻主身边。

  白漓宴则笑着要去凑热闹。

  一向沉默寡言的方黎木也难得开口,不能丢下他一个人。

  兰穗岁实在难以抉择,只好将五人都带上,没想到这一举动竟成了全场焦点。

  上官昀的马车也在同一时间抵达。

  掀开帘子,一眼就看见了熟悉的人影。

  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姐姐,好巧!”

  他今日穿着一袭蓝白相间的衣衫,站在五位夫郎中显得格外和谐,像极了一家人。

  应纾年白衣胜雪,气质清冷,眉眼间尽是高不可攀的孤傲。

  白漓宴身着浅绿衣衫,温文尔雅,气质出众。

  方黎木本执意要穿黑衣,却被陆赤华强行换成了浅蓝色,不同以往的沉闷,多了几分眼前一亮的惊喜。

  陆赤华一身绿色劲装,神采奕奕,阳光又有少年气。

  方黎木则选了一件草绿色的长袍,既贴近兰穗岁的衣裳颜色,大气周正的长相站在她身侧,宛如一对璧人。

  几人递上请帖,踏入府门。

  侍女仆从穿梭其中,为宾客指引方向。

  穿过回廊,来到举办宴会的后花园。

  园中摆满了名贵花卉,以供观赏。

  世家子弟们聚在池边吟诗作对,品茶下棋。

  女子们则围坐在凉亭内,吃着糕点,闲话家常。

  兰穗岁初到凤都,人生地不熟,与在场人素无往来,自然觉得无趣。

  正想寻一处安静角落歇息,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谢颖盈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上官昀身上。

  抬脚向前迈去,想要伸手推开挡在中间碍眼的人。

  兰穗岁身形一侧,便巧妙地避开了她的触碰。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五位夫郎默契地向四周散开几步,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姿态,将她护于中央。

  谢颖盈一副很相熟的样子:“上官公子今日竟带了这么多人一同来赴宴?”

  上官昀眉头紧蹙,眼神里透出一丝不耐。

  这个女人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无论是宫宴还是其他场合,总能找各种借口出现。

  实在烦透了。

  上官昀怕被误会,连忙解释:谢小姐,我说过无数次,已心有所属,请你不要再纠缠。”

  谢颖盈嘴角的笑容一僵:“上官公子说笑了吧,你未嫁我未婚,我喜欢你追求你天经地义。你说的那个白月光呢?几年过去了也没见你找到人啊。不会是编出来推脱的借口吧?以首辅大人通天的手段,怎么可能找不到一个女子?”

  她步步逼近,声音虽不高,却字字锋利:“知道你眼光高,我也不是配不上你。家父是尚书,门当户对家,我容貌出众,对琴棋书画皆略懂一二,性格虽有些任性,但也谈不上缺点。若真在一起绝不会无趣。明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为何你非要一次次拒我于千里之外?”

  今天想争取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还被拒绝就不会再这般客气。

  上官昀面色沉了下来,眼中浮现出一丝烦躁。

  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兰穗岁,心中涌起一股冲动,多么想当场宣布,她就是他念念不忘的白月光,是他唯一心之所系的人。

  终究是没有开口。

  怕会给姐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淡淡道:“这是我的事,与谢小姐无关。”

  谢颖盈笑了一声:“油盐不进,木头一根。”

  敬酒不吃吃罚酒。

  好,那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就要让这高高在上的凤都第一公子,变成凤都第一笑话!

  到时候就算跪下来求着娶她,都不会多给他一个眼神!

  谢颖盈猛地转身,余光不经意掠过应纾年时。

  她脚步一顿,眼眸一亮。

  他是谁?

  怎么在凤都从未见过?

  气质虽然冷了点,像冰山一样,可这脸蛋是真的好看啊。

  完全戳中了她的喜好,精致的五官比上官昀也不遑多让!

  远处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应公子不知可有兴趣过来一起探讨棋艺?”

  凤都能叫得上名号的应公子,只有一家!

  谢颖盈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关于此人的传言,十八岁时考中状元,却没有入仕,离京后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以前一直生活在上仙州,一年前才来到凤都无缘得见真容,没想到此刻竟然意外撞见了。

  她将一缕垂落的碎发捋到耳后,往前迈了一步,眼神坚定得像是要宣誓主权:“我看上你了!”

  应纾年手中折扇啪的一声合拢,身上的气场更加冷冽:“我已有妻主。”

  谢颖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过去,嘴里吐出的话也带着刺:“她为什么要蒙着面,难道是个丑八怪?怕出来吓人?”

  应纾年眸子微眯,寒意骤现:“注意你的言辞。”

  谢颖盈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骄纵跋扈写在脸上:“不然她干嘛搞得神神秘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难不成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

  白漓宴顿时炸毛了:“露不露脸是我妻主的自由,关你屁事。”

  谢颖盈一惊,这才注意到身边的其他几位男子。

  一个个都长得都很俊俏,而且风格各异。

  应纾年风华绝代,气质清冷。

  白漓宴温文尔雅,笑容如春风。

  叶懿行沉默寡言,却自有一股凌厉之气。

  陆赤华阳光洒脱,英气逼人。

  方黎木则像是深谷幽兰,神秘而脱俗。

  不看还好,一看简直是心潮澎湃,小鹿乱撞。

  怎么一个个都长在了她的心坎上!

  要是能全部拐回去,夜夜笙歌,做梦都能笑醒。

  兰穗岁察觉到了她不怀好意的小心思,一句话直接断了所有的念想:“他们都是我的夫郎,谢小姐注意下你的行为,太失礼会让人怀疑你的教养。”

  谢颖盈眼中盛满了嫉妒,像淬了毒一样,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几个窟窿。

  她怎么如此好的福气!

  找的这五位风姿卓越、各有千秋的夫郎!

  随便挑一个都足以让无数贵女倾心,她却一人独占。

  哼,都是些结缔的男人,再喜欢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些破**!

  又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上官昀身上:“他……也是你夫郎?”

  兰穗岁摇了摇头:“不是。”

  上官昀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他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没有一个名分,甚至得不到她光明正大的袒护。

  谢颖盈心中的不安稍稍缓解,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喧闹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