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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容盛气凌人地一抬手:“把她抓起来。”

  几十名护卫一个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嗷嗷叫着就冲了上来。

  方黎木眼疾手快,一把将兰穗岁护在身后,周身气势陡然变得冰冷。

  仆人们心里怕得要死,想到刚脱离苦海,不得不鼓起勇气以身护主,默契地围成一个圈让二人在中间。

  也明白对上彪形大汉,无疑是是以卵击石。

  兰姑娘待他们仁义,从未有过半分轻视,跟以前趾高气扬的买主不一样。

  每天在牙行里迎来送往,早就练就了一双识人的火眼金睛,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一眼就能看穿。

  新东家买了宅子给大家住,以后在酒楼干活,不仅管吃管住,还有工钱拿,每月还能休息四天。

  这么好的待遇,打着灯笼都难找。

  不能眼睁睁看着人被欺负。

  成容见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手一挥,护卫们如同猛虎下山,一拥而上。

  方黎木身形一动,飞身跃出包围圈,一人独挡所有战力。

  他一脚踢飞一个,又借力打力,将摔倒的护卫当做武器,横扫一片。

  眨眼之间,十几个护卫就躺在地上,哀嚎叫唤。

  向晚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他不仅有副好皮囊,武功还高强,简直是一场视觉盛宴。

  要是被打的人是自家护卫,那就更好了。

  她眸中涌上一丝焦急,扯了扯成容的衣袖:“娘亲,他太厉害了,我们恐怕无法得逞。”

  成容示意她稍安勿躁,她还有后招,等着便是。

  兰穗岁抽出鞭子,拨开仆人,让他们站在一旁别添乱,然后上前与方黎木并肩而战。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攻,一个守,一下子就将眼前的护卫打得人仰马翻。

  本以为事情就要顺利解决了,谁知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京兆府尹带着一队官兵,气喘吁吁地赶来。

  他先是谄媚地向成容行了个礼,然后就不分青红皂白,以扰乱治安的罪名,下令将兰穗岁一干人等全部抓起来。

  任谁都看出区别对待,对权贵明目张胆的偏袒,毫无公正可言。

  向晚高傲地扬起下巴:“你不知天高地厚,残酷的事实会教你做人。”

  兰穗岁冷笑一声,毫不示弱地反击:“府尹大人确定要是非不分地办事,你的眼里还有王法吗?大家都看到了,是她们来找麻烦,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自卫罢了。”

  京兆府尹不是个糊涂人,能爬到这个位置,自然有一套生存法则。

  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就算没亲自见过也看过画像,两人明显不在其中。

  他断定两人能随意拿捏。

  太傅夫人要出气,就得尽心尽力地配合。

  京兆府尹义正言辞地说:“向夫人报官说你偷了她的首饰,提前一步来拿人,怕你跑了才动用武力,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好一招栽赃陷害,让人百口莫辩!

  方黎木怒声质问:“证据呢?”

  京兆府尹早就想好了说辞:“搜一下便知。”

  为了让戏演得更真,早就安排好了人手,趁着混乱将耳环塞到兰穗岁身上,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不落人口实。

  兰穗岁岂会束手就擒:“你说搜身就搜身,万一没找到所谓的赃物呢?”

  京兆府尹脱口而出:“不可能。”

  兰穗岁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冲着围观看热闹的人群大声喊:“各位乡亲父老,都听到了吧,府尹大人还没搜身,就一口咬定我身上有赃物,莫非他有透视眼不成?”

  京兆府尹脸色一僵,意识到太过着急露出了马脚。

  他连忙往回找补:“向夫人一向宅心仁厚,不屑于冤枉一个百姓。若不是东西是太傅送的定情信物,也不会大动干戈。本官眼里容不下沙子,绝不允许你为非作歹,劝你还是老实交代,本官还能考虑从轻发落。”

  向晚也连忙搭腔,绘声绘色地编造:“各位乡亲父老,你们来评评理。这个女子当初卖身葬父,我娘亲看她可怜,就心善地将人带回府里。没想到她长得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却惯会骗人,在太傅府里不好好做事,光偷奸耍滑,不过是被斥责了几句,就偷了财物溜之大吉。”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听信了向晚的一面之词。

  纷纷指责兰穗岁狼心狗肺,恩将仇报,说她就应该被抓起来,关进大牢。

  甚至有人愤怒地将菜叶子扔过来,好在被方黎木及时挡住。

  兰穗岁扫视一圈,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都是无知愚昧墙头草,随风倒,根本没有判断力。

  她目光如炬,掷地有声地问:“若是没找到所谓的赃物,又该如何?”

  京兆府尹不以为然,“没证据案子自然不成立,本官自然会放你离开。”

  兰穗岁气势更盛,“父母官的职责是为百姓申冤做主,而不是昧着良心站在权贵那边,冤枉好人。”

  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震得摇摆不定的百姓重新审视眼前的局势。

  京兆府尹被逼得有些恼羞成怒:“你要怎样?”

  兰穗岁毫不退让,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大人是非不分德不配位,若是没找到证据就证明你能力不行,不如主动上奏告老还乡,也好给真正为民请命的贤才让位。”

  面对条理清晰的攻势,京兆府尹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本官的德行自有圣上裁断,你有何资格妄言?”

  兰穗岁步步紧逼,“大人莫非是心虚了,难道是担心搜不出赃物,丢了头上的乌纱帽?”

  百姓们也开始窃窃私语:“就是啊,人证物证俱在,府尹大人到底在怕什么?难道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成容生怕夜长梦多,干脆一锤定音,“就按照她说的做,本夫人倒要看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

  京兆府尹脸色铁青,心中恨得咬牙切齿,但形势所逼不得不听命行事,“好,本官没在你身上搜到证据,就脱下这顶乌纱帽。”

  兰穗岁却不依不饶,又将矛头转向了成容母女:“那她们的惩罚呢,总不能随随便便污蔑了人,就想全身而退?”

  向晚气急败坏:“你莫要胡搅蛮缠,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你狡辩,来人啊,动手。”

  护卫加官差一涌而上,气氛剑拔弩张,眼看一场混战就要爆发。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