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最该关心这个孩子
早晨九点半，兰筝打车到达医院。
固定的挂号，排队，挤在人满为患的队伍里，科室外的座椅坐满了孕妇的陪同人员，没有位置，兰筝只能站着。
早上没吃东西。
这会儿低血糖有些犯了，眼前昏黑。
半个小时后才排到她，进去见过医生，了解了情况，上楼抽血，等待化验结果的过程太漫长，需要三个小时。
趁着这个空档，兰筝离开医院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下台阶时一不小心踩空跌坐在地上。
腹部跟着绞痛起来。
身体又无力，双腿打颤，脸色发青，努力想要站起来时，一只手伸过来扶住她。
“你没事吧？”
是个年幼可爱的女孩子。
兰筝嘴唇又干又白，眼皮无力地耸拉着，离得近了，长孙绒反而被她漂亮得怔住，之前她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是妈咪和嫂子。
原以为她们就是最漂亮的了。
眼前的兰筝又给了她重重一击。
“你好像身体不舒服，我去帮你叫医生。”
从她的脸蛋上移开目光，长孙绒起身便要进去，兰筝伸手拉住她，虚弱地眼睛都睁不开。
【有吃的吗？】
坐在台阶上，兰筝的膝盖撑着手肘比划，长孙绒这才惊觉她是个哑巴。
之前没看过手语，但从表情依稀能理解意思。
“我这里有点心，你要吃吗？”
忙将食盒打开。
精美的手工糕点整齐码放在里面，兰筝点头致谢，小心翼翼拿起来一块大口吃起来，随着进食，面色也逐渐恢复。
长孙绒顺势坐在旁，仔细观察她的眉眼轮廓，和梁织不怎么像。
兰筝的脸太小了，下巴长得也好，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嘴唇边还有一颗浅浅的棕色小痣。
【谢谢。】
吃完东西，兰筝又比划了下。
来京州以后孤单又凄凉，在家里要谨小慎微看霍旭东脸色过日子，连晴和梁织都不在，没有人可以听她说话，更没有人可以安慰她。
这块点心是这一个月里唯一的善意。
道完谢站起来。
兰筝扶着墙，一瘸一拐往医院里走，虽然不确定她是不是梁织的妹妹，又是不是霍旭东的女人。
但可怜是真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怀孕了。
*
年后霍旭东的工作才步入正轨，取消了社交场的应酬和纸醉金迷，全身心投入工作中。
京州形式纷乱错杂，党派争斗严重，每一步都不允许有任何的行差踏错，更不能随意站队。
前后花了两个月坐稳了这个位置。
才刚稳定下来，蒋征和便打来电话安排霍旭东相亲，他心里清楚，已经拒绝不得了。
自己的婚姻早已经成了他们权势争夺的利器之一。
“之前的你都不满意，许家这个无论如何不能再推脱了，娶了她，你还能再往上升一升。”
冲着这点，霍旭东也必须同意。
蒋征和苦口婆心，“你们霍家就指着你了，老爷子年纪大了，很多事以后都要你出面，别再让你姑妈替你操心了，知道吗？”
对姑妈霍旭东还能拌嘴拒绝。
但蒋先生不行。
“明白，我都听您的。”
蒋征和满意点头：“这才对嘛。”
手机里收到推送的联系人名片，霍旭东打开，随手添加，对方很快通过，接着发来地址和时间。
【宝屋日料，明天晚上见。】
蒋征和介绍的人和应付姑妈不同，多少要拿出几分认真。
*
翌日。
霍旭东特意挑了条有花纹的领带，来衬托晚上这场饭局的气氛。
拿着领带走出房间，兰筝准备好了早餐放在桌上，见霍旭东出来便要进房间躲着。
他们好些天没有说话了。
霍旭东故意叫住她，“过来，给我系领带。”
这个家里，他说一不二。
兰筝必须听话。
接过领带，她抬手竖起霍旭东的衬衫领子，他不肯低头，只能她踮脚将领带绕过去，手指在上面绕圈打结，系得不算漂亮，中间还系错了一个步骤又重新解开。
“你知道我要戴这条领带去干什么吗？”
垂眸看着兰筝发际线旁的绒毛，霍旭东口吻温淡，听不出情绪。
兰筝眼睫翘了下，用唇形说：“工作。”
“是去相亲。”
上一秒她还不以为然，这一刻身体都僵住了。
霍旭东就是想要看她这个样子。
住进霞公府这段时间，兰筝死气沉沉，像是被强迫了的良家妇女，他不喜欢这种气氛，这才有意来刺激她。
领带系到一半，兰筝停下了手走到一旁拿起手机打字，面上少见的有了娇憨怒意。
【那姐姐怎么办？】
屏幕上明晃晃的字像是在笑话他的自作多情。
“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着梁织？”
这个女人的脑回路，霍旭东永远猜不到，抢过她的手机丢到一旁，他气不打一处来，“如果我和别人结婚，你最该关心的是这个孩子该怎么办，蠢货！”
甩开兰筝。
霍旭东猛地抽下领带摔到地上，斜睨着她，“你为梁织考虑这么多，她有关心过你吗？！”
骂完他摔门而去。
兰筝平静捡起地上的领带放回原位，面对霍旭东的阴晴不定，她已经可以做到处变不惊。
回到房间打开手机，想要把霍旭东相亲的事情告诉梁织。
对话框里却是她几分钟前发来的信息。
【兰筝，最近谢开之天天来找我问你，他说打不通你的电话，微信也被你拉黑了，这几天他可能会去京州找你。】
【你留意一下，别被霍旭东看到。】
拉黑？
怎么可能？
可打开黑名单，里面的确有谢开之的微信，她不记得自己删过他，见鬼了。
刚加回来便有无数条信息涌进来。
兰筝眼花缭乱，斟酌着回复。
【不好意思，可能是系统出了问题，我没有删过你。】
谢开之那边几乎秒回。
【没事，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已经到京州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在宝屋日料，我订位置了。】
想起霍旭东说晚上要去相亲，应该不会太早回来。
这栋房子太压抑，兰筝每分每秒都想逃出去。
于是大着胆子回复了谢开之：【好。】
早晨九点半，兰筝打车到达医院。
固定的挂号，排队，挤在人满为患的队伍里，科室外的座椅坐满了孕妇的陪同人员，没有位置，兰筝只能站着。
早上没吃东西。
这会儿低血糖有些犯了，眼前昏黑。
半个小时后才排到她，进去见过医生，了解了情况，上楼抽血，等待化验结果的过程太漫长，需要三个小时。
趁着这个空档，兰筝离开医院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下台阶时一不小心踩空跌坐在地上。
腹部跟着绞痛起来。
身体又无力，双腿打颤，脸色发青，努力想要站起来时，一只手伸过来扶住她。
“你没事吧？”
是个年幼可爱的女孩子。
兰筝嘴唇又干又白，眼皮无力地耸拉着，离得近了，长孙绒反而被她漂亮得怔住，之前她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是妈咪和嫂子。
原以为她们就是最漂亮的了。
眼前的兰筝又给了她重重一击。
“你好像身体不舒服，我去帮你叫医生。”
从她的脸蛋上移开目光，长孙绒起身便要进去，兰筝伸手拉住她，虚弱地眼睛都睁不开。
【有吃的吗？】
坐在台阶上，兰筝的膝盖撑着手肘比划，长孙绒这才惊觉她是个哑巴。
之前没看过手语，但从表情依稀能理解意思。
“我这里有点心，你要吃吗？”
忙将食盒打开。
精美的手工糕点整齐码放在里面，兰筝点头致谢，小心翼翼拿起来一块大口吃起来，随着进食，面色也逐渐恢复。
长孙绒顺势坐在旁，仔细观察她的眉眼轮廓，和梁织不怎么像。
兰筝的脸太小了，下巴长得也好，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嘴唇边还有一颗浅浅的棕色小痣。
【谢谢。】
吃完东西，兰筝又比划了下。
来京州以后孤单又凄凉，在家里要谨小慎微看霍旭东脸色过日子，连晴和梁织都不在，没有人可以听她说话，更没有人可以安慰她。
这块点心是这一个月里唯一的善意。
道完谢站起来。
兰筝扶着墙，一瘸一拐往医院里走，虽然不确定她是不是梁织的妹妹，又是不是霍旭东的女人。
但可怜是真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怀孕了。
*
年后霍旭东的工作才步入正轨，取消了社交场的应酬和纸醉金迷，全身心投入工作中。
京州形式纷乱错杂，党派争斗严重，每一步都不允许有任何的行差踏错，更不能随意站队。
前后花了两个月坐稳了这个位置。
才刚稳定下来，蒋征和便打来电话安排霍旭东相亲，他心里清楚，已经拒绝不得了。
自己的婚姻早已经成了他们权势争夺的利器之一。
“之前的你都不满意，许家这个无论如何不能再推脱了，娶了她，你还能再往上升一升。”
冲着这点，霍旭东也必须同意。
蒋征和苦口婆心，“你们霍家就指着你了，老爷子年纪大了，很多事以后都要你出面，别再让你姑妈替你操心了，知道吗？”
对姑妈霍旭东还能拌嘴拒绝。
但蒋先生不行。
“明白，我都听您的。”
蒋征和满意点头：“这才对嘛。”
手机里收到推送的联系人名片，霍旭东打开，随手添加，对方很快通过，接着发来地址和时间。
【宝屋日料，明天晚上见。】
蒋征和介绍的人和应付姑妈不同，多少要拿出几分认真。
*
翌日。
霍旭东特意挑了条有花纹的领带，来衬托晚上这场饭局的气氛。
拿着领带走出房间，兰筝准备好了早餐放在桌上，见霍旭东出来便要进房间躲着。
他们好些天没有说话了。
霍旭东故意叫住她，“过来，给我系领带。”
这个家里，他说一不二。
兰筝必须听话。
接过领带，她抬手竖起霍旭东的衬衫领子，他不肯低头，只能她踮脚将领带绕过去，手指在上面绕圈打结，系得不算漂亮，中间还系错了一个步骤又重新解开。
“你知道我要戴这条领带去干什么吗？”
垂眸看着兰筝发际线旁的绒毛，霍旭东口吻温淡，听不出情绪。
兰筝眼睫翘了下，用唇形说：“工作。”
“是去相亲。”
上一秒她还不以为然，这一刻身体都僵住了。
霍旭东就是想要看她这个样子。
住进霞公府这段时间，兰筝死气沉沉，像是被强迫了的良家妇女，他不喜欢这种气氛，这才有意来刺激她。
领带系到一半，兰筝停下了手走到一旁拿起手机打字，面上少见的有了娇憨怒意。
【那姐姐怎么办？】
屏幕上明晃晃的字像是在笑话他的自作多情。
“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着梁织？”
这个女人的脑回路，霍旭东永远猜不到，抢过她的手机丢到一旁，他气不打一处来，“如果我和别人结婚，你最该关心的是这个孩子该怎么办，蠢货！”
甩开兰筝。
霍旭东猛地抽下领带摔到地上，斜睨着她，“你为梁织考虑这么多，她有关心过你吗？！”
骂完他摔门而去。
兰筝平静捡起地上的领带放回原位，面对霍旭东的阴晴不定，她已经可以做到处变不惊。
回到房间打开手机，想要把霍旭东相亲的事情告诉梁织。
对话框里却是她几分钟前发来的信息。
【兰筝，最近谢开之天天来找我问你，他说打不通你的电话，微信也被你拉黑了，这几天他可能会去京州找你。】
【你留意一下，别被霍旭东看到。】
拉黑？
怎么可能？
可打开黑名单，里面的确有谢开之的微信，她不记得自己删过他，见鬼了。
刚加回来便有无数条信息涌进来。
兰筝眼花缭乱，斟酌着回复。
【不好意思，可能是系统出了问题，我没有删过你。】
谢开之那边几乎秒回。
【没事，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已经到京州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在宝屋日料，我订位置了。】
想起霍旭东说晚上要去相亲，应该不会太早回来。
这栋房子太压抑，兰筝每分每秒都想逃出去。
于是大着胆子回复了谢开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