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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国强以前听人说过,女人打架有三板斧。

  一抓、二挠、三掐。

  今儿个,算是在夏紫琪身上验证了。

  对方冲上来,直接用用长指甲在他胳膊上抠出一道血印子。

  “你姥姥的!”杜国强骂了一句。

  虽说他没什么打女人的癖好,可要是有人都追到脸前犯**,那就另当别论了。

  扬手就是一个**兜,便扇在了夏紫琪脸上。

  夏紫琪再次被打懵。

  她实在难以想象,自己竟然在一天之内,被同一个男人——而且还是她吵着要结婚的男人——连着抽了两个大嘴巴子。

  “啊!打女人了,大家伙快来看看啊。”

  夏紫琪彻底疯魔了,扯着嗓子呼喊周围人。

  “这位同志,你怎么能当街欺负女同志呢?”

  这时,几个看着像是仗义人士的人主动站了出来,大多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估计还是没接触过女人的**。

  一股子责任心爆棚的架势,把夏紫琪扶到身后,“身为一个大男人,这么做像话吗?”

  杜国强道:“你了解事情经过吗?就敢在这儿乱发言?”

  “我就看到你欺负女同志了,别的不用多说!走,跟我去派出所!”几个小伙子主动站出来,看样子是想押着杜国强去蹲牢子。

  虽说以杜国强的身手,根本不惧这几人,可他也没打算跟这群人过多纠缠。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刘诗诗,朗声道:“刚才她上来就要动手打我女朋友,我护着女朋友扇她一巴掌有错吗?”

  “还有她那亲爹,就因为抓住我一点把柄,便逼着我强娶他这闺女。我不答应,这女人就对我大打出手,我自卫还击,难道也有错?”

  “你的意思是,这么漂亮的姑娘,要逼着你强娶她?”领头的那人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

  他身后立刻有人拉了拉他的胳膊,低声道:“这人说的可能还真的。这夏紫琪我认识,简直就是只**,勾搭过的男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

  “你帮人出头也得看看对象,她可不是什么好货。”

  陆川区本就不大,更何况这附近是八零厂的地界,难免有几个互相认识的人。

  很快,就有人顺带认出了杜国强和夏江海等人。

  “这不是夏江海父女俩吗?”

  “听说这老头最近正急着把他那**闺女嫁出去呢,这是瞅准了杜国强当接盘侠啊?”

  一群人在周边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先前领头出声的那名小伙子,这才察觉到自己殷勤献错了地方,脸色涨得通红,连忙给杜国强鞠了一躬:“对不起,同志,先前是我说话欠考虑了。”

  小伙子很快调转矛头,指向瘫在地上的夏紫琪,怒斥道:“你这个女同志,自己私生活不检点也就罢了,居然还动手打人,简直是倒反天罡!”

  这年头,社会风气管控得严,不像后世那般男女交往自由,在风俗礼教上多少还有些限制。

  伤风败俗的女人,走到哪儿都抬不起头来。众人顿时议论纷纷,指责声、嘲讽声此起彼伏。

  更有几个好事的,直接从旁边菜摊捡了烂菜叶子,朝着夏江海和夏紫琪身上扔去。

  “伤风败俗的玩意儿,也配出来丢人现眼!”

  “就是,强逼着人家娶,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烂菜叶混着泥土砸在身上,夏江海又气又急,却被众人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夏紫琪更是又羞又愤,尖叫着缩在地上,先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父女俩费了好一阵功夫才从这乱区中脱身,一个个狼狈不堪。

  夏紫琪就不用说了,她从小泡在蜜罐里长大,自认有些特权,何时被这些她瞧不上眼的“乡下人”这般欺负过?

  “爹!你快把他们都抓起来坐牢!”她一边哭,一边胡乱拍着身上沾的脏东西。

  夏江海面色铁青,扬手就给了夏紫琪一巴掌。

  “爹,你怎么也打我?”夏紫琪难以置信地瞪着亲爹。

  “你当你爹是谁?还把那些人都抓起来?是想让我进去吃几十年牢饭吗?”

  夏江海固然也怒火中烧,可他能在八零厂坐到领导的位置,就不是个没脑子的。

  他深吸一口气,冷冷道:“放心,冤有头,债有主。说到底,这档子事都是杜国强惹出来的。我收拾不了那些看戏的,还收拾不了他?”

  夏紫琪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连忙擦干眼泪:“爹,你打算怎么整他?”

  她现在早就不想着跟杜国强结婚了——这男人不过是她想掌控的玩物,竟敢当众打她?

  如今她对杜国强只剩下恨,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明天我就召集八零厂的人开全体大会,把他们家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收回来。我要让他们露宿街头!”

  夏紫琪眼睛一亮,忙追问:“爹,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夏江海冷笑一声,“真当以为我夏江海是个笑面和尚,一点脾气都没有?我就让这小子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

  “让我家腾退地方?”杜国强皱起眉头,看向来通知消息的八零厂职工。

  “杜技术员,杜大技术员,您别这么看我啊。”那职工一脸为难,“这是今天早上领导们一致通过的决定,真跟我这种小角色没关系。”

  “这夏江海还真是无法无天了。”杜国强有些动了真火。这让他怎么跟亲妈和两个妹妹开口?

  原本把她们接到城里,是想让她们享享福,过几天舒坦日子,结果这房子才住了不到两个月,八零厂那边就要清退,摆明了是故意给他难堪。

  “杜技术员,您也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吧。”那职工又劝道,“朱厂长刚才还在厂部跟夏书记吵呢,不过看样子希望不大。我估摸着,今天他们就可能强制让你们搬走了。”

  杜国强无奈地点了点头。

  眼下这情况,只能先把亲妈和两个妹妹接到旅店里对付几宿,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附近的居委会租套房子。

  他有些烦躁地坐在椅子上,等着家里人回来,一边在心里琢磨着措辞,想想要怎么开口说这事儿。

  等了约莫半个多时辰,家里终于有了动静,进来的却不是家人,而是先前那个来通知消息的职工。对方脸红脖子粗,气喘吁吁的,脸上满是焦躁。

  “杜大技术员……”

  “怎么,夏江海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杜国强冷冷开口,“连让我们收拾东西的时间都不给?”

  “不是不是!”那职工连忙摆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急声道,“我是来通知别的事的!朱厂长让我赶紧来叫您,立刻去厂部开会!刚才,几个做产品检测的人到八零厂了,说咱们最近这批自行车用的零件都有问题,咱们的产品要爆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