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清晨,**农场的猪圈里一片欢腾。

  那头曾命悬一线的母猪,此刻已经能自行进食,腹部不再鼓胀,毛色也恢复了光泽。

  更令人惊喜的是,它带着刚出生的小猪崽们在圈中嬉戏,场面温馨而生机勃勃。

  “真是神了!”李婶一边喂食一边感叹,“以前听人说‘兽医’难得,没想到咱们**家属院就藏着一位!”

  “可不是嘛,小林姑娘那天夜里干干净净、利利落落地就把事给办了。”旁边一个汉子接话,“那手法比正规兽医都专业。”

  “听说她还配了个草药方子,其他几头猪也都稳住了。”

  “这姑娘不简单啊……”

  议论声如风般传开,不出半日,“小林治好了**种猪”的消息就在家属院里炸开了锅。

  有人说是她祖上是老中医,有人猜她是偷偷学过畜牧技术,还有人开始议论起那位冷面参谋——顾淮越,到底带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回来?

  而在这些议论尚未平息之时,夜晚的**大院却显得格外沉静。

  林晚照刚刚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汤。

  她本打算回屋喝点暖身,却被陈副官拦住:“顾队长请你过去一趟。”

  她心中一动,面上却依旧平静地点点头,披上外衣便随他而去。

  **司令部旁的一处小楼亮着灯,林晚照走进去时,顾淮越正坐在书桌前翻阅文件,一身军装笔挺如松。

  听到脚步声,他抬眼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而直接:

  “林家的小姐,林晚照。”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林晚照站在门口,望着这个男人冷峻的脸庞,心底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模糊身份。

  但该说多少,又该如何解释那些超乎常理的能力与知识呢?

  ……

  林晚照轻轻一笑,眼神坚定而清亮:

  “我是不是林家的小姐不重要,从始至终,我都只是一个……想活下去的人。”

  顾淮越目光微敛,似乎在分析她这句话的深意。

  对于她逃婚的内幕,他没有追问更多,而是沉默片刻后缓缓道:

  “好,不管你是谁,既然进了我家门,就要担得起责任。”

  林晚照微微颔首,心里却明白,这位看似冷漠的军官,其实早已在观察她、试探她。

  谈话未久,他便起身走到书架旁,抽出一份纸张放在桌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明天我会安排一次正式的家庭会议。有些事情,需要我们之间先谈清楚。”

  林晚照看着那张纸,心头微微一紧。

  那是婚契的初稿。

  但她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如果你愿意留下,我们就签一年的婚约,履行林家和我的交易。至于私生活……互不干涉,各守边界。”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是一场无声的较量,也是彼此的试探。

  林晚照轻笑,眼神如水:“好,那就一年。”

  窗外寒风呼啸,屋内灯火通明。

  这一刻,两人达成了某种微妙的默契。

  而这场名存实亡的假婚序幕,也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悄然拉开……

  夜色沉沉,寒风卷起几片枯叶,贴在窗棂上轻轻颤动。

  书房里灯火如豆,映得顾淮越的侧脸轮廓分明,如同刀刻。

  林晚照坐在桌前,目光扫过那份婚契初稿,纸张边缘有些发黄,显然是临时从档案室找来的模板。

  她心中微微一动——这位冷面军官,并非完全冷漠,他至少在形式上给了她选择的空间。

  “你明明逃走了,但现在还想方设法留在**,到底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顾淮越忽然开口,声音低哑,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林晚照抬眸看他,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她知道,这是他第一次试探她的底线。

  她轻笑一声,语气淡然:“我想要一个安稳的身份和安身立命的机会。”

  这话不假,也不全真。

  她确实需要这个身份做掩护,以便在**大院立足,暗中积累人脉与资源。

  顾淮越眼神微眯,似是在揣摩她话中的真假。

  片刻后,他拿起钢笔,在纸上写下日期,签下自己的名字。

  “一年。”他说,“互不干涉私生活,不对外透露婚姻真相。”

  林晚照接过笔,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她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命运交错感——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人,因为各自的目的走到了一起。

  第二天清晨,阳光还未洒满**礼堂,门口已经站了几位宾客。

  婚礼低调,只请了少数人,但规格却不低。

  顾父一身戎装出席,神情肃穆,秦秘书在一旁记录着流程细节,陈副官则站在门口迎客。

  林晚照一身红妆,眉目清丽,唇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她没有刻意讨好谁,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怯场,反倒像是这场婚礼真正的主人。

  顾淮越身着笔挺军装,神色冷峻,目光扫过人群时,偶尔落在她身上,竟有一瞬的停留。

  宾客低声议论:“不是说顾队长对女人没兴趣吗?”

  “这新娘子倒是气定神闲,不像寻常小门小户出来的。”

  两人并肩走上礼堂台阶时,林晚照指尖触到他的掌心,却被他轻轻捏了一下。

  那一瞬,她心跳漏了一拍。

  是警告,还是……别的意味?

  婚礼结束后,林晚照被送入新房。

  屋内布置简洁,没有太多装饰,甚至连红色都少得可怜。

  她换上睡衣,准备休息。

  可顾淮越并未离开。

  “你先睡,我有事要处理。”他说完,便转身去了书房。

  林晚照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像表面那样冷漠。

  一个小时过去,厨房传来轻微响动。

  她起身披上外套,循声而去,推开门,眼前的画面让她怔住。

  顾淮越正站在灶台前,锅里热气腾腾,桌上摆着一碗姜汤,还有两个煎蛋。

  他动作利落,翻炒的动作干脆有力,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冷硬。

  “听刘婶提起过你胃寒。”他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

  林晚照心头一颤,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表现出关心,哪怕只是最简单的照顾。

  她走过去,端起姜汤轻轻喝了一口,温热入喉,驱散了夜晚的寒意。

  “谢谢。”她轻声道。

  顾淮越放下锅铲,转过身来,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林晚照放下碗,若有所思地问:“你心里曾经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吧?”

  空气瞬间凝滞。

  林晚照若有所思,一般这种看起来没什么毛病,但是就是莫名支棱不起来,或者讨厌女人的患者,在她经手的案例里,几乎都是出于心理问题。

  果然,顾淮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深沉如夜。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

  厨房里,蒸汽氤氲,姜汤的辛辣与煎蛋的焦香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林晚照轻轻放下碗,目光落在顾淮越紧绷的脊背上。

  他背对着她,一手撑在灶台边,指节泛白,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

  “你其实一直活在过去吧?”林晚照继续试探,声音轻柔,却像是一根针,刺进了他久未触碰的记忆深处。

  沉默良久,他缓缓开口,语气低哑而冷:“她是个医生,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

  林晚照心头一震。

  她想起先前打听到的消息——顾母是军医出身,年轻时曾参与边境救援任务,后来因事故去世。

  难道……那位“她”,其实是顾淮越口中的顾母,根本就不是什么初恋情人??

  她没再追问,而是静静地看着他侧脸上的阴影。

  原来这位冷峻寡言的军官,并非无情,只是将过往埋得太深。

  他的冷漠,不过是伤痕累累后的自我保护。

  “那你呢?”他忽然反问,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试探,“你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些事?”

  林晚照心头一跳,面上却不露声色。

  “我只是一个想要安稳生活的人。”她说得慢条斯理,眼神却如湖水般平静,“但既然我们成了夫妻,我希望至少可以彼此了解一点,而不是像个陌生人一样住在同一屋檐下。”

  他转过身来,目光锐利,仿佛要穿透她的伪装。

  两人对视片刻,空气凝滞。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敲门声。

  “报告!”陈副官低声在外禀报,“有紧急情况。”

  顾淮越神色一沉,朝林晚照点点头,随即出门。

  他走得果断,却又在转身前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人看不懂。

  林晚照站在原地,心中却翻涌起波澜。

  与此同时,城南一间破旧茶馆内,赵美兰正冷冷地盯着面前一个穿着旧军装的男人。

  “你确定她现在就在**?”她声音压得很低。

  “千真万确。”男人点头,“我在那边当过几年炊事兵,听人说最近来了个新媳妇,姓林,年纪不大,气质不像普通人家出来的。”

  赵美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是她!那个扫把星,居然敢逃到**去,真是不知死活。”

  另一边,陈副官向顾淮越汇报完后,见他久久不语,忍不住问道:“队长,我们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