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建都凌安城第三年,皇上疯了!

  不顾文武百官劝阻,非要给义女昭阳公主赐婚!

  最离谱的还要举办招亲大会,这一招就是多位驸马,无上限,只要公主开心,百位都可以!

  “皇上!使不得!可使不得啊!”

  “大将军她……哦,不!昭阳公主她命格贵重,凡夫俗子岂能侍奉殿下左右,恐伤了殿下凤体!臣等叩请皇上三思!”

  众大臣齐跪。

  恨不得把圣上这句金口玉言捡起来给他塞回去。

  武帝憋了一肚子气回到御书房。

  不久,将昭阳公主撄宁宣进宫中,探其心意。

  岂料,某人态度懒散:

  “他们说的没错,儿臣确实不方便。”

  “你有什么不方便的?!”皇帝急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当年你既认了朕做义父,朕势必要为你的终身大事考量,不过是几个驸马而已罢了。”

  “麻烦。”撄宁没兴趣。

  “麻烦什么!男人嘛,熄了烛火哪个给你暖床不都一样?”

  “若这京都的儿郎不入皇儿你法眼,朕也可以为你全国选夫!”

  “你就留在京中再多陪父皇几年不行吗?”

  武帝盯着下首义女,目光殷切。

  撄宁蹙眉没有讲话,神色隐隐透出些燥意。

  “朕不管,朕非要给你赐婚!”

  “你是不是想当场驾崩?”

  武帝:“……”

  书房内,一片寂静。

  大内总管姚德安垂立于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宛如死人,不敢呼吸。

  清泉翠竹般的嗓音,顷刻间消弭了一切声音。

  半晌儿,撄宁混沌的瞳色渐清,叹了口气。

  “父皇,儿臣身上杀业重,他们在我身边度日,受不住反噬,反而死得快,我还得收尸,麻烦。”

  “那朕就给你挑些命硬的!”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武帝不听,起身传话姚德安:“去!传朕旨意,公主婚事着宗正司主持,礼部协理,共同挑选福德深厚的适龄男子,下月十五,京郊猎场,公选驸马。”

  说完又想起什么。

  “敢逃选者,族内三代子孙不得在朝出仕!”

  宫中圣旨一出,朝野内外炸了锅。一连多日,文武百官上朝安静如鸡,下了朝关起门来大肆吐槽,街头巷尾,民间热议,除了开国那年新朝庆典,京城还没这么热闹过呢。

  一时之间,茶肆酒楼各种酬宾活动,层出不穷,说书先生一场接一场,中间连口润喉的水都来不及喝,高兴的钱袋子哗哗作响。

  飞鹤楼,没有请人说书,那玩意才赚几个银子,掌柜的请示东家,前门脸左右放下两条巨幅,开了押驸**最大一盘赌局——“九龙升天”。

  有人兴味盎然站在楼前,以扇顿掌笑道:“这升天二字取的甚妙,既不说生也不断死,妙,妙哇!也不知谁家儿郎有此齐天洪福。”

  “少爷,边公子他们已经到了,都在楼上等着呢。”

  “走!咱们去宽慰宽慰他们这群倒霉蛋儿。”

  *

  “听说宗正司和礼部那几个老东西,早就把初录的名册递了上去,这京中适龄人选,十之八九都在那花名册上,来日猎场公选,可有的热闹看了。”

  琅琊轩内,有人冷嘲热讽,有人忿忿不平。

  “昭阳公主行军多年,生的虎背熊腰,面如罗刹,就算年少从军,而今算起来最少也得二三十岁了吧,我才弱冠,哪里就跟她适龄了?真是荒唐至极!”

  “礼部他们瞎了狗眼!”

  谢沅推门进来,迎面听得这么一句,乐不可支道:“可不是瞎了眼,连废了双腿的厉戎将军,他们都敢写在名册之上,也不怕天打雷劈。”

  说着,自然而然寻好友“边叙”身边落座,凑近低声问“你哥呢?”

  “睡了。”边叙高兴道。

  谢沅点头,“那就好,我可烦死他,懒得应付,你别让他出来。”

  “谢沅你家何人中选,可有眉目?”对面俊朗的少爷姜太簇目光灼灼。

  谢沅抬头灿然一笑:“反正不是我这个丧门星。”

  “真好!”

  一时席间投来数道羡慕的目光。

  “唉……可惜我家中只有我一个适龄之人,猎场公选不去也得去,希望到时祖宗保佑,早点落选!”

  “算我一个!”

  “哈哈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笑声传入隔壁包厢。

  四方几案上,四菜一汤,撄宁低头吃的认认真真,倒是坐在对面陪坐的侍卫崔砚,一时气不过,当啷一声抽出刀!

  “主子,属下过去宰了这帮碎嘴货!”

  撄宁夹了只鸡腿放进下属碗中。

  “不急,先让我听会儿乐子。”

  隔壁戏谑嬉笑,不绝于耳。

  其中尤以一道爽朗的声音,格外引人注意,听得出来对方几次抑制不住笑意调侃旁人,推杯换盏之间,句句“祝福”都是隔岸观火的幸灾乐祸。

  撄宁慢条斯理用过饭,拾巾净嘴。

  微微转头看了眼身后。

  “去打听打听,那个笑的最欢的是哪家的公子。”

  崔砚怔了下,旋即露出两排大白牙:

  “是!属下这就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