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冲到那间破木屋旁,恶臭扑面而来。

  房内呼噜打得震天响,睡的那叫一个香甜酣畅,仿佛外头不是危机四伏的荒野,而是五星级度假村的豪华大床房。

  “哐当——!”

  林澈这暴脾气,抬脚就把那扇可怜的木门当成了仇人,直接送它上了西天。

  再看房内刘老实,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眼神涣散,头发蓬乱,嘴角还挂着可疑的亮晶晶液体。

  “林……小旗?”

  他揉了揉眼,一脸“谁扰我清梦,天打雷劈”的迷茫。

  林澈没空跟他客套,脸色沉得能拧出水来:

  “我问你一遍,你干活的路上,有没有碰上山匪?”

  林澈心里琢磨着,以刘老实这贪小便宜又怂包的性格,当内奸估计没那胆子,但保不齐被山匪当枪使了,自己还蒙在鼓里呢。

  “真没有啊!天地良心!”

  刘老实指天发誓,恨不得把心掏出来。

  “不信你问我媳妇!”

  林澈犀利的目光转向房内村妇。

  村妇立刻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频率快得能发电:

  “林、林小旗,我们真没遇上山匪,不过……”

  她犹豫了一下,怯生生地补充:

  “我们捡着个怪东西。”

  “本来说去县里卖个好价钱,可是回来就馊了!”

  “怪东西?”

  “还馊了...”

  林澈眉头一挑,直觉告诉他,这“怪东西”八成就是祸根。

  刘老实一听媳妇要把他的“宝贝”交出来,立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狠狠瞪了村妇一眼,但在林澈那“你敢不说我就把你扔出去喂狼”的死亡凝视下,终究还是怂了。

  他磨磨蹭蹭地从他那堆破烂家当里摸出个精致的小木笼子。

  颤巍巍地递过去,那表情,像是在交出自己的命根子。

  林澈接过来,还没细看,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带着腐烂气息的恶臭就直冲鼻腔,熏得他差点当场背过气...

  那味儿,怎么说呢,像是刚咽气的耗子在夏日艳阳下发酵了三天的“杰作”。

  “林小旗!那是我的宝贝!”

  “你可不能拿走啊!肯定值大钱!”

  刘老实还在旁边喋喋不休,仿佛林澈手里捧的不是个臭气源,而是个金疙瘩。

  “闭嘴!”

  林澈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再多一句废话,我立刻把你从山坡上丢下去,让你跟外面的狼兄狼弟们好好‘交流’感情!”

  刘老实彻底老实,面对林澈这个狠人,他哪敢再废话。

  林澈强忍着恶心,三两下掰开那破木笼。

  里面躺着一只……呃!

  勉强能看出小狗形状,但已经开始**的小兽尸体。

  林澈顾不得那么多,拿着这具小兽尸体就上了山坡。

  果然,刚一上山。

  狼群立刻骚动起来,此起彼伏的狼吼声,传遍白石村。

  仿佛是在立威,又仿佛是在为最后的总攻发起信号...

  这时,经验丰富的老猎户凑过来一看。

  脸“唰”的就白了,带着颤音道:

  “大人!”

  “这……这是狼胎啊!”

  “还是头狼的种!”

  “怪不得那些畜生跟疯了似的围着村子!”

  “肯定是那帮缺德带冒烟的山匪,把怀着崽的母狼开膛破肚,把这刚成形的狼胎掏出来当‘诱狼弹’使了!”

  “造孽啊!”

  谜底揭晓!

  林澈气得牙根痒痒。

  好嘛,那个什么黑云寨二当家严勇,玩的一手阴招!

  先用这狼胎的“母爱召唤”把山狼大军引来当免费攻村锤,消耗村子的有生力量,等狼群把村子搅得天翻地覆后。

  他再带着手下出来捡现成的便宜,美其名曰“打扫战场”,实则就是土匪界的“专业拆迁队”!

  “现在咋整?”

  林澈咬着后槽牙问。

  老猎户想了想道;

  “大人,咱们村里不管谁家有活家禽,全部杀了!”

  “把这狼胎好好包裹和祭品一块儿扔到村子外面去!”

  “给狼群赔礼道歉,让它们带着‘小祖宗’赶紧滚蛋!”

  老猎户急吼吼地说出对策。

  林澈管不了那么,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牛二,李勇听令!”

  “火速带人去杀鸡,宰牛!”

  “末将领命!”

  不多时村里发出凄厉的哀嚎;

  “这是我家的牛啊!”

  “这是我家的鸡啊...”

  “你们...”

  林澈见牛二,李勇被乡亲们围着哭诉有些迟疑,气得爆了粗口;

  “驴草的!你他**还愣着干什么!”

  “是想要葬身狼口?”

  “哪些玩意不过是身外物,等这事完了,老子给他们赔...”

  此言一出,乡亲们也不敢阻拦,帮忙杀鸡宰牛,林澈在村里威望不差,说了赔就肯定会赔。

  不过一会,拉了满满一牛车。

  宰杀的,鸡鸭,牛。

  同时,林澈强忍着恶心,把那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狼胎用破布麻利地包好,再用麻绳捆在牛车上。

  牛车刚推上山坡。

  楼下简直成了“饿狼传说”的演出现场!

  那些山狼的鼻子比狗仔队还灵,一闻到狼胎那“亲切又悲伤”的气味,彻底疯了!

  无数双幽绿的眼睛死死盯着牛车上的包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

  前方刚刚筑起的土墙,被它们直接冲散...

  “相公!小心啊!”

  梅香,如梦,如仙,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山头。

  三女手里握着把锄头,就往林澈身边靠。

  结果被眼疾手快的柳青莲从后面死死拉住:

  “我的三位小祖宗!你们可别添乱了!”

  “我打包票,他不会死,要死,我死他前面成不成!”

  三女看了眼柳青莲,想到她的功夫,不由的点点头。

  大不了林澈没了,她们一起为夫陪葬。

  林澈站在盾牌兵掩护的山坡上,感觉自己像个即将投喂地狱恶犬的倒霉饲养员。

  他屏住呼吸,慢慢把吊着狼胎的牛车往下推。

  就在那包着狼胎的牛车快要接触到坡下的一刹那,他猛的一推。

  直接掉头,撒丫子狂奔。

  牛二早已做好接应,弓箭手牢牢盯着林澈身后狼群。

  “嗷呜——!”

  一声凄厉霸道的狼嚎!

  狼群中猛地窜出一头体型格外硕大足有二百斤、毛色灰白相间的老狼!

  它后腿发力,整个身体像炮弹一样腾空跃起!

  精准无比的一口叼住了那个散发着同族幼崽气息的包裹!

  紧接着,它那巨大的狼头猛地一甩!

  盯着山坡上那该死的人类,又看了一眼牛车上的贡品。

  “嗷...嗷...”

  两声长啸,一大群狼将牛车上的鸡鸭牛尽数叼走。

  “大人!退了!狼退了!”

  “狼群退了!!”

  整个村子先是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喜欢呼!

  巨大的压力瞬间释放,不少人激动得互相拥抱,又哭又笑。

  可在不远处的密林中,一支百十人的队伍正穿着蓑衣死死盯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