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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氏虽出身正经人家,却与沈阳恺无媒苟合,直到生下沈紫燕才得以进府。

  她被戳中痛处,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

  “而且,如果要论年龄,紫燕妹妹比阿桃还要大一岁。”

  沈知念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于氏咬了咬牙,强忍着怒意。“咱们大小姐,做了侯府的当家主母,确实不一样了,这伶牙俐齿的,罢了,想去就随你们去。”

  ……

  马球比赛,向来是南洲贵族们趋之若鹜的盛事。

  年轻男女两两结伴,在广袤的球场上纵马扬鞭,挥杆击球,既为交流情谊提供了契机,也成了各家展示门风与子弟风采的绝佳舞台。

  不仅如此,主办方精心准备的丰厚奖品,更是让这场赛事增色不少。

  因而,马球比赛现场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名门望族相妻选婿的不二之选。

  沈知念本无意参与,可架不住沈孽桃的怯懦与恐惧,不敢独自面对于氏,她也只能无奈陪同。

  沈知念刚迈出马车车门,目光便远远捕捉到了宋鹤鸣的马车就停在了她得马车后。

  只见宋鹤鸣身姿矫健,长腿一迈便稳稳落地,紧接着,他回身伸手,温柔地扶起了许阿狸。

  许阿狸下车的瞬间,两人的目光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一起,她突然勾起唇角。

  沈知念主动移开视线。

  会场内人声鼎沸,南洲有头有脸的人家几乎都将家中的年轻一辈送了过来。

  在比赛尚未开始的间隙,人们不时与相熟之人停下脚步,寒暄闲聊。

  沈知念带着沈孽桃,刻意与于氏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

  于氏眼尖,瞥见尚书夫人的身影,立刻停下脚步,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迎了上去。

  “刘夫人。”于氏的声音中满是讨好。

  那妇人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只是敷衍地笑了笑:“沈夫人。”

  “真是许久未见,听闻尚书前些日子……”于氏刚想开口奉承,话还没说完。

  尚书夫人突然拉住身旁女儿的手,说道:“婉儿,看,那就是裴将军。”

  于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睁睁看着尚书夫人径直越过自己,朝裴将军的方向走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裴将军都来了,该不会是为了寻一位将军夫人吧?”旁边有人小声议论着。

  “今日这马球比赛,看着是官府组织的,实际上是荣妃娘娘,至于是为什么,这不是昭然若揭的事吗……”

  另一个人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和八卦。

  “裴将军已经二十有七,也确实应当婚配了。”又有人附和道:“只是他现在刚打了胜仗,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不知道谁家女儿有这等好福气……”

  沈知念静静伫立在一旁,听着身侧传来的窃窃私语,目光不动声色地从众星捧月般的裴淮年身上一扫而过。

  裴淮年这次穿着常服,长身玉立,身姿挺拔,虽然周围围绕着不少名门贵女,但是他表情却十分冷漠。

  目光不断在熙攘的人群中来回扫视,似是在寻觅着什么。

  “沈姐姐,也报名了马球比赛吗?”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侧响起。

  沈知念微微转头,看到了许阿狸那张带着笑意却又隐隐透着挑衅的脸。

  “没有。”

  “那还真是有点遗憾,本想和你在场上比一比的。”

  “没想到,许姑娘还会马球?”沈知念客气回应。

  “我不仅会马球,还会蹴鞠,划龙舟……”

  她说着,突然挑眉一笑:“沈姐姐是名门贵女,不像阿狸我,要靠自己的本事讨生活。”

  沈知念听着许阿狸话里藏针的,只是淡淡一笑:“许姑娘多才多艺,真是令人钦佩。”

  沈知念说完,浅浅欠身便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匆忙的脚步声:“阿狸,原来你在这儿啊,我找你半天了。”

  宋鹤鸣脸上带着焦急,待看到许阿狸后,神色才缓和下来。

  可他目光一转,瞥见了沈知念,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皱起,眼神中满是不耐烦。

  “我不是让你反省,你来这马球比赛干什么?”

  他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沈知念听到这话,心中一滞,随即抬眸,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却又很快恢复平静。

  “小侯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马球比赛,许你来得,我为什么来不得?”

  她声音不卑不亢,直视着宋鹤鸣的眼睛,毫不退缩。

  宋鹤鸣眸色一沉。

  “昨日我离开沈府,你就派人去戏班子寻我,今日我和阿狸来比赛,你又跟到这里,你就这么离不得我,非得跟在我身后转?”

  沈知念只觉得呼吸一滞。

  过去,她满心满眼都是他,为他打理衣食住行,是为了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结果,他竟然是这么想她的。

  非得围在他身后转?

  他是不是忘了,她们已经和离了。

  原本沈知念无心跟他争执,但是现在,她只觉得心头犯堵,必须跟他说个明白。

  沈知念攥着袖口,目光灼灼地盯着宋鹤鸣。

  “宋鹤鸣,倘若我真有意缠着你,就不会从侯府搬出来,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