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家丁一拥而进，在正堂门口散成一排，个个气势汹汹。
沈牧虽然也是太守府的公子，可是他在府上本就没什么存在感，地位更是低得可怜，平常就连一般的下人奴仆都敢对他颐指气使的甩脸色，家丁就更不用说了。
此刻太守有令，自然没人把他当成一回事。
而看到这一幕的沈牧却是笑了。
遥想上一次见到如此场面，还是数月前在西夏人的大军帅帐之中。
没曾想，场景再现，地方却换成了江阳太守府，这个本该是自己“家”的地方。
对面的人，也从敌军的将军，变成了自己名义上的“父亲”。
只不过，沈国忠不知道，连西夏手持利刃的凶悍刀斧手都吓不住的他，如何能被区区几个那个棍棒的家丁下人吓住？
沈国忠面上带着得意冷冽之色，高傲而戏谑的轻睨着他，“逆子，现在滚下来，为父还可念在你从小流落市井，失了管教，所以才如此无礼，下去好好教训一顿，饿个几天也就罢了，要是还不识趣，今天就算当着郡主和这么多宾客的面，我也顾不上颜面了！”
沈牧心里嗤笑，他还有什么颜面？
楚香凝被气得不行，就要上前，沈牧却是轻轻拉住了她。
眼神中带着淡然之色，看着沈国忠，沈牧平静道，“我倒是想看看，太守大人如何顾不上颜面。”
沈国忠闻言眼睛一眯，眼底寒光一闪。
“来人啊，把大少爷拉下去好好闭门思过，等晚宴过后我再亲自处置！”
一众家丁闻言，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动手。
楚香凝见状心里一急，握着沈牧的手，忍不住紧了几分。
沈牧却是回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跟着才转过脸看向上前的家丁，眼睛微微一眯，一阵森然的杀意陡然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
“敢上前一步者，斩！”
他的声音不大，但三年来在边境之外与西夏人厮杀累积起来的凶悍杀意却犹如实质一般。
太守府这些家丁平常仗着太守府的权势作威作福惯了，哪里见过如此凶狠之人，当即一个个的脸上就露出了惊恐之色。
沈国忠也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沈牧居然还敢反抗。
冷哼一声，直接上前一把夺过一名家丁手中的木棍，朝着沈牧便是一棍子砸下，同时口中呵斥怒骂。
“你这逆子，还敢反抗？反了你了！”
然而沈牧只是微微抬手，便轻松一把抓住了沈国忠砸过来的木棍。
沈国忠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想要用力抽回被沈牧抓着的木棍，可是他却猛然发现，不管他如何用力，木棍被沈牧抓着就是纹丝不动，当即便是大怒。
“逆子，你想要做什么？给我放开！难道你还敢对你父亲动手不成？”
“父亲？你也配提这个词？”
沈牧神情冷厉，手上稍稍用力，便直接将木棍夺到了自己手上，随手扔到了一遍。
紧接着目光环顾四周，继续开口。
“诸位，刚才太守大人的言行想必你们都亲眼见证，你们也都算是江阳郡中有头有脸的任务，今天在下就在这里请诸位做个见证。”
“常言道，生而不养枉为父，我虽是沈国忠之子，但他从未养过我，我也从未沾过太守府任何光，太守府上下，也从未承认过我是太守之子，既然如此，那么从今往后，我便与太守府，与沈国忠再无任何瓜葛。”
“恩断义绝，天地为证！”
话音落下，堂中顿时一片哗然。
在以孝治天下的北离，竟然有人当众和父母家族断绝关系，简直前所未有。
沈国忠听得嘴角一阵抽搐，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他一直认为，沈牧的一切都是靠着他才拥有了，离开了他，离开了太守府，沈牧不过就是江阳城中街边的一条野狗而已。
刚把沈牧接回来哪儿会儿，沈牧的表现也是唯唯诺诺，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却没有想到，才不过短短三年而已，当初那个他从街边捡回来的废物，竟然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当面顶撞违逆他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直接与他断绝关系。
这个逆子！
心中怒火升腾，沈国忠咬牙冷声道，“好好好，果然是市井长大的逆子，你想与我断绝关系是吧？好，既然要断绝，那就把我给你的一切全都拿回来！”
“太守大人给过我什么呢？”沈牧淡然反问道。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吃穿用度，还有……”
沈国忠下意识的想要历数他给沈牧的所有，但话说到一半，却猛然一惊。
因为他发现，从三年前将沈牧找回来到现在，他似乎真的，从来没给过沈牧任何东西。
唯一算是他给的，便是与王府的婚约。
可是那还是他的算计，因为不想沈清文入赘王府，这才让沈牧顶包。
现在面对沈牧的反问，他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憋了半天，目光恨恨的盯着沈牧，最终只能咬牙说到。
“你这条命，是我给的！”
“这倒是说得没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过三年前你逼迫我代替沈清文前往虎牢关履行兵役，从最低等的士卒做起，当时正值西夏大军与我北离交战正酣，虎牢关更是百战绞肉之地，就是百战老卒也不见得能活下来，而那个时候，我甚至还不到北离征兵的年纪。”
说到这里，沈牧停顿了一下，眼中带着嗤笑的瞧着沈国忠，继续道。
“想必太守大人当时没有想过，我还能活着回来吧？”
“那时你把我送去虎牢关，应该就已经当我死了，而我也算是带着死志，在边关征战三年，所以从你比我代替你的宝贝儿子去往虎牢关那一刻，这条命就算已经还给你了，那时起，你我就已经互不相欠！”
沈牧话说完，整个正堂之中再度一片哗然。
为了替沈清文铺路，沈国忠可是早早的就已经在江阳郡上下大肆宣传。
告诉所有人，他的儿子，在虎牢关为国戍边三年，积累了偌大的军功，如今得胜归来，这才大宴四方，为其庆功。
而他所说的儿子，当然是沈清文，不是沈牧。
更有知情人私下了解到，沈国忠借着沈清文戍边三年的军功，向朝廷举荐，让沈清文能直接入仕，只等吏部核查皮肤，沈清文就能从一介边军小兵，直接一跃成为江阳大吏。
原本要是沈清文真的以太守之子的身份，在虎牢关戍边三年，那么凭借这份功劳，直接入仕为官也不算什么。
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却并非如此！
沈牧虽然也是太守府的公子，可是他在府上本就没什么存在感，地位更是低得可怜，平常就连一般的下人奴仆都敢对他颐指气使的甩脸色，家丁就更不用说了。
此刻太守有令，自然没人把他当成一回事。
而看到这一幕的沈牧却是笑了。
遥想上一次见到如此场面，还是数月前在西夏人的大军帅帐之中。
没曾想，场景再现，地方却换成了江阳太守府，这个本该是自己“家”的地方。
对面的人，也从敌军的将军，变成了自己名义上的“父亲”。
只不过，沈国忠不知道，连西夏手持利刃的凶悍刀斧手都吓不住的他，如何能被区区几个那个棍棒的家丁下人吓住？
沈国忠面上带着得意冷冽之色，高傲而戏谑的轻睨着他，“逆子，现在滚下来，为父还可念在你从小流落市井，失了管教，所以才如此无礼，下去好好教训一顿，饿个几天也就罢了，要是还不识趣，今天就算当着郡主和这么多宾客的面，我也顾不上颜面了！”
沈牧心里嗤笑，他还有什么颜面？
楚香凝被气得不行，就要上前，沈牧却是轻轻拉住了她。
眼神中带着淡然之色，看着沈国忠，沈牧平静道，“我倒是想看看，太守大人如何顾不上颜面。”
沈国忠闻言眼睛一眯，眼底寒光一闪。
“来人啊，把大少爷拉下去好好闭门思过，等晚宴过后我再亲自处置！”
一众家丁闻言，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动手。
楚香凝见状心里一急，握着沈牧的手，忍不住紧了几分。
沈牧却是回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跟着才转过脸看向上前的家丁，眼睛微微一眯，一阵森然的杀意陡然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
“敢上前一步者，斩！”
他的声音不大，但三年来在边境之外与西夏人厮杀累积起来的凶悍杀意却犹如实质一般。
太守府这些家丁平常仗着太守府的权势作威作福惯了，哪里见过如此凶狠之人，当即一个个的脸上就露出了惊恐之色。
沈国忠也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沈牧居然还敢反抗。
冷哼一声，直接上前一把夺过一名家丁手中的木棍，朝着沈牧便是一棍子砸下，同时口中呵斥怒骂。
“你这逆子，还敢反抗？反了你了！”
然而沈牧只是微微抬手，便轻松一把抓住了沈国忠砸过来的木棍。
沈国忠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想要用力抽回被沈牧抓着的木棍，可是他却猛然发现，不管他如何用力，木棍被沈牧抓着就是纹丝不动，当即便是大怒。
“逆子，你想要做什么？给我放开！难道你还敢对你父亲动手不成？”
“父亲？你也配提这个词？”
沈牧神情冷厉，手上稍稍用力，便直接将木棍夺到了自己手上，随手扔到了一遍。
紧接着目光环顾四周，继续开口。
“诸位，刚才太守大人的言行想必你们都亲眼见证，你们也都算是江阳郡中有头有脸的任务，今天在下就在这里请诸位做个见证。”
“常言道，生而不养枉为父，我虽是沈国忠之子，但他从未养过我，我也从未沾过太守府任何光，太守府上下，也从未承认过我是太守之子，既然如此，那么从今往后，我便与太守府，与沈国忠再无任何瓜葛。”
“恩断义绝，天地为证！”
话音落下，堂中顿时一片哗然。
在以孝治天下的北离，竟然有人当众和父母家族断绝关系，简直前所未有。
沈国忠听得嘴角一阵抽搐，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他一直认为，沈牧的一切都是靠着他才拥有了，离开了他，离开了太守府，沈牧不过就是江阳城中街边的一条野狗而已。
刚把沈牧接回来哪儿会儿，沈牧的表现也是唯唯诺诺，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却没有想到，才不过短短三年而已，当初那个他从街边捡回来的废物，竟然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当面顶撞违逆他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直接与他断绝关系。
这个逆子！
心中怒火升腾，沈国忠咬牙冷声道，“好好好，果然是市井长大的逆子，你想与我断绝关系是吧？好，既然要断绝，那就把我给你的一切全都拿回来！”
“太守大人给过我什么呢？”沈牧淡然反问道。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吃穿用度，还有……”
沈国忠下意识的想要历数他给沈牧的所有，但话说到一半，却猛然一惊。
因为他发现，从三年前将沈牧找回来到现在，他似乎真的，从来没给过沈牧任何东西。
唯一算是他给的，便是与王府的婚约。
可是那还是他的算计，因为不想沈清文入赘王府，这才让沈牧顶包。
现在面对沈牧的反问，他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憋了半天，目光恨恨的盯着沈牧，最终只能咬牙说到。
“你这条命，是我给的！”
“这倒是说得没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过三年前你逼迫我代替沈清文前往虎牢关履行兵役，从最低等的士卒做起，当时正值西夏大军与我北离交战正酣，虎牢关更是百战绞肉之地，就是百战老卒也不见得能活下来，而那个时候，我甚至还不到北离征兵的年纪。”
说到这里，沈牧停顿了一下，眼中带着嗤笑的瞧着沈国忠，继续道。
“想必太守大人当时没有想过，我还能活着回来吧？”
“那时你把我送去虎牢关，应该就已经当我死了，而我也算是带着死志，在边关征战三年，所以从你比我代替你的宝贝儿子去往虎牢关那一刻，这条命就算已经还给你了，那时起，你我就已经互不相欠！”
沈牧话说完，整个正堂之中再度一片哗然。
为了替沈清文铺路，沈国忠可是早早的就已经在江阳郡上下大肆宣传。
告诉所有人，他的儿子，在虎牢关为国戍边三年，积累了偌大的军功，如今得胜归来，这才大宴四方，为其庆功。
而他所说的儿子，当然是沈清文，不是沈牧。
更有知情人私下了解到，沈国忠借着沈清文戍边三年的军功，向朝廷举荐，让沈清文能直接入仕，只等吏部核查皮肤，沈清文就能从一介边军小兵，直接一跃成为江阳大吏。
原本要是沈清文真的以太守之子的身份，在虎牢关戍边三年，那么凭借这份功劳，直接入仕为官也不算什么。
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却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