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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木兰一听,应该是陆中和和陆建国。

  秦木兰挑了挑眉,她大概知道两父子在吵什么。

  “一会你俩进去,不要管他们的事情,贵枝你做作业,我和你大姐做饭。”

  两人听话的点了点头,就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一股子恶臭就传了过来。

  秦木兰一看,地上堆着的陆启明的被褥,看着应该是新换下来的。

  另秦木兰没有想到的是,昨晚换下来的被褥竟然奇迹般的被洗了晒在院子里。

  在陆家,这等于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杨娟花正坐在房檐下缝着她的草锅盖,抬眼看见娘三回来,撇了撇嘴。

  “老的老的也不是个东西,小的小的也没个良心!还不如个外人!”

  “也不知道上哪里潇洒去了!家里什么都不管,真是要翻天了!”

  “饭也不做,衣服也不洗,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过就快滚!别碍眼!好给别人腾位置!”

  陆贵珍听到杨娟花阴阳怪气的话,下意识的就弯腰准备去捡被褥准备去洗,被秦木兰一个咳嗽就制止了。

  “对啊!老的不止不是个东西,手还断了!是离了别人饭也不会做,衣服也不会洗了?”

  “莫不是还当自己是地主小姐呢?要不要给你养几个长工?”

  “还腾位置?咋滴,孩他爷要另娶了?”

  “倒也不是不行!不过要好好把把关,一天啥也不干,只会缝锅盖和嘴里喷粪的不能要!”

  阴阳怪气谁不会啊?

  杨娟花祖上是地主,确实做过地主小姐。

  只不过,后来批斗和清算,家产全被充公了。

  秦木兰的话如机关枪一样,毫不留情的对着杨娟花“扫射”。

  杨娟花“你你你”你半天也说不出半个字来,气得牙痒痒,又害怕被漱嘴,只好一把将手里的锅盖扔在凳子上,气鼓鼓的回了屋子。

  这一幕陆贵珍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昨天更生猛的场面她都经历过了。

  可是却将陆贵枝惊得合不拢嘴巴。

  “妈!你这是奴隶翻身做地主了啊!”

  以前的秦木兰哪里敢这么大声呢!

  “贫嘴!去写你的作业吧!一会天黑了看不清了!”秦木兰没好气的笑道。

  陆贵枝一溜烟就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秦木兰将带回来的鞋子锁在柜子里,就去做饭了。

  堂屋里,听到母女三人回来的爷俩吵架的声音不由的放低了一些。

  “行了!我妈和大姐她们回来了,你让他两去洗吧!”陆中和一脸的不满。

  他搞不懂了,他一个大男人,一天下地干活了,回来还要给人洗尿布。

  这要是给木香知道了,那还不笑话死自己呢。

  陆建国一听到秦木兰的声音,只觉得昨晚被扎的几个窟窿眼又疼了起来。

  “你一个当孙子的,孝顺一下爷爷,帮着洗洗床单咋啦?我要没受伤,用得着叫你吗?”

  陆中和没好气道,“我可是下了一天的地了,还要我洗,你喊中平和中顺去洗!要不,你还让婶子来洗!”

  陆中平和陆中顺两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估计就是害怕干活的,早缩起来了。

  陆建国简直要给陆中和给气死了,脸色有些古怪。

  “少放屁,要老子给彩礼的时候,你怎么没有那么硬气!他两要是在我用得着喊你吗?”

  “你婶子不过是个外人,还能老来干这事?”

  陆中和听到彩礼,神色不由得紧张起来。

  “你不就是害怕我妈吗?我去叫,行了吧!”

  “放**,老子会怕她,要不是天黑有酒喝多了没力气,老子不打死她!”

  陆中和懒得理会陆建国,就起身朝灶房去了。

  灶房里,秦木兰在灶前烧火择菜,陆贵珍则负责做饭。

  秦木兰刚才发话了,只做她们三人的饭。

  今天挣了那么多钱,秦木兰高兴,直接将油罐里的腊肉掏了一块出来准备一会炒了吃。

  “妈!今晚吃腊肉啊?”陆中和走了进来笑呵呵的问道。

  秦木兰连眼皮子都没有抬,继续择菜。

  见秦木兰没有理自己,陆中和有些不高兴了。

  不过为了不洗床单,还是又继续耐着性子道,“妈,我来烧火择菜吧。”

  他说着,就蹲到了秦木兰的面前。

  “死一边去!别挡着老**光!”秦木兰看见陆中和就烦躁。

  想到上一世,他就这么任由自己死在野外,秦木兰就觉得好心寒。

  当初,她拼死拼活的给陆中和凑齐了三百块的彩礼,她才没有挨的枪子。

  可是他不但不感恩,还变本加厉的剥削自己。

  一有不顺,就将陆家的所有事情怪罪在秦木兰身上。

  说要是那天她由着陆建国打几下,那天也不会出那样的事情。

  都是秦木兰亲手将这个家给毁了的。

  那时候的秦木兰也是这么想的,只能拼了命的干活,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再后来郑明月出事了,她也就没法再去卖鞋子。

  而是干起了收鸡的老本行。

  一天天不亮就去收鸡然后去卖,挣得钱全都进了陆中和的兜里。

  可以说是,她将对其他孩子的爱和愧疚,全都给了陆中和和陆中顺。

  在她没日没夜的拼命努力下,陆家成了大桥村第一个盖砖房的人。

  可是,砖房盖起来,陆中和李晓春就嫌弃自己,一天和鸡打交道,身上臭。

  就让她继续住在了小矮屋里,直到死,也没有住进用自己挣的钱盖的砖房里。

  陆中和脸上的笑意一滞,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

  “妈!又不是我惹的你,你就跟吃**了一样,我今天可是帮你锄了两亩地的草了,你还要怎么样!”

  秦木兰一把将手里的韭菜扔在了地上。

  “什么叫帮我锄草?那地是我的吗?种出来的粮食是我一个人吃吗?”

  陆中和被吓了一跳,害怕秦木兰动手,急忙站了起来。

  “那平时不都是你锄的吗?我不是帮你干,是帮谁干!”陆中和说的理直气壮。

  秦木兰气笑了。

  “好好好!帮我干!以后那**不用锄了,饭你也不用胀了!”

  人啊,就是这样的,只要肯吃苦,就会有吃不完的苦。

  以前,她总心疼几个孩子,大多事情都自己包揽了去做。

  久而久之,这些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会觉得,那是自己该做的!

  去他的!

  陆中和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了,“行行行,帮我自己干总行了吧,那爷爷的床单你总得洗了吧!”

  “村里可没有哪家的爷们去洗衣服的!”

  秦木兰对于这个傻波儿子是一点都忍不了。

  “你怎么有脸来让老娘洗床单的?怎么拉?你爸你奶死了是吗?只有我才能洗是吗?”

  “今天老娘就把话放在这里,谁家爸妈谁孝顺,别把孝心承包给老娘!”

  秦木兰的声音很大,堂屋里的陆建国听得是一清二楚。

  想要理论,又觉得自己身上有伤,肯定要占了下风。

  气得猛得抽了一口旱烟,一下子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陆中和已经跟陆建国吵过一架了,要是今天秦木兰不洗,他就真得洗了。

  “那大姐去洗!这样总行了吧?”

  “行个头!老娘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了,以后自己的衣服自己洗,自己的饭自己做,老娘不伺候你们这群伥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