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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流萤冷笑一声,整了整衣襟。

  她径直走向正厅,只见傅明雪裹着件粗布衣裳,哭得梨花带雨。

  傅凛正心疼地为她擦泪,而傅莽则铁青着脸在厅中踱步。

  “父亲,我回来了。”傅流萤淡淡的开口,冷漠的看着一旁的傅明雪,平静地行礼。

  “砰!”傅莽正在气头上,一掌拍在桌上,“孽女!你还有脸回来。”

  傅流萤抬眼,上扬的唇角噙着一抹冷笑,“女儿不知犯了何错?要让父亲生这么大的气?”

  “你还装!”傅凛猛地站起,眼中喷火,“明雪都说了,是你故意推她,害她当众出丑!你为什么不站出来帮明雪说话?”

  傅流萤睁大了眼睛,被傅凛的一番言论给气笑了。

  她倒是想看看,傅凛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言。

  只见傅凛十分气愤地瞪着她,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思维有问题。

  “太后娘娘那么喜欢你,就算你当众承认是你做的,太后娘娘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可是明雪不同,太后本来就不喜欢明雪,你这个做姐姐的又不帮她,现在全京城都知道我们将军府的养女被当众扒衣,你满意了?”

  傅流萤一副看**的眼神。

  “原来你也知道太后娘娘不喜欢傅明雪啊?连太后娘娘都不喜欢她,那她不更应该找找自己的原因为什么不讨太后娘**喜欢吗?”

  傅流萤看向傅明雪,后者瑟缩了一下,随即哭得更凶,“姐姐,我知道你恨我,可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我……”

  好一招颠倒黑白。

  “我怎么对你了?分明就是你自己藏了害人的心思,想要嫁祸到我的头上,偷鸡不成蚀把米,怎么反倒是我的错了?”

  “傅明雪做人能不能要点脸啊,你的脸皮可真厚,自己犯了错,还有脸回来哭哭啼啼的,你应该庆幸,太后娘娘仁慈没有牵连将军府,否则以你这条**命,你拿什么赔?”

  傅流萤的一番话,在场的人鸦雀无声,只有傅明雪哭得更厉害。

  傅凛就是个愣头青,只要傅明雪一哭,他就什么理智都没有了。

  “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看你就是个害人精,你不去宴会什么事都没有,你非要去凑这个热闹干什么?”

  “不过就是一盘墨菊而已,如果你当时站出来顶罪,明雪何苦要遭这些屈辱,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还有脸在这里大言不惭?”

  傅流萤冷冰冰的看着傅凛,“照你们这样说以后傅明雪无论犯了什么错,我都要站出来替她承担错误了?”

  “傅明雪不过是将军府的一个养女,就算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将军府也不会被诛九族,顶多就是赐死,可我就不一样了,我好歹也是将军府的嫡女,万一哪一天真的犯了杀头的大罪,你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跑不掉。”

  傅流萤说着眼神冰冷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除了傅明雪之外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傅流萤笑了笑,眼底却**冷意,“到底是一个人死还是株连九族你们应该分得清吧?”

  大家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傅流萤说的没错,事实确实如此。

  看着他们一个个沉默下来,傅流萤眼底的冷意更甚。

  说到底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人。

  他们口口声声说着要弥补傅明雪。

  却从来不会把自己实质性的东西给她。

  反而是吸她的血,吃她的肉,啃她的骨头,把她所拥有的一切拱手让给傅明雪。

  真是恶心啊。

  傅莽猛地一拍桌子,“傅流萤,你胡说什么你居然敢诅咒我们将军府被株连九族?”

  “女儿不敢,只是女儿也希望父亲在做决定之前能掂量掂量后果。”傅流萤不急不缓,完全不带惧怕的。

  “你在威胁我?”傅莽拧着眉。

  傅流萤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物,“父亲不妨先看看这个再做决定。”

  那是一枚金灿灿的令牌,上面刻着“慈宁宫”三个大字。

  傅莽脸色骤变:“这是……”

  “太后娘娘赐的通行令。”傅流萤淡淡道,“今日之事,太后已有定论。父亲若不信,大可派人去宫中打听,若是太后娘娘知道将军府的人对她的处决不满,父亲以为太后娘娘会如何想呢?”

  “太后娘娘和皇上会不会以为将军府有越祖代袍之心,在藐视皇权呢?”

  傅流萤的声音很轻,可是却充满着威严,就连傅莽的脸色都白了几分。

  太后娘娘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傅流萤?

  傅莽的脸色难看极了。

  一双漆黑的眼眸深处暗藏着情绪仿佛在算计着什么。

  厅内霎时寂静。

  傅明雪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还挂着泪珠,表情却已凝固。

  “不可能……“她喃喃道,“太后怎么会……“

  傅流萤收起令牌,转身欲走。

  傅凛却一个箭步冲上来拦住她:“站住!你把话说清楚!”

  “三哥还想听什么?”傅流萤冷冷道,“听傅明雪如何污蔑我推她?还是听她如何抢走太后赐给我的金蚕丝蜀锦?”

  “你胡说!”傅明雪尖叫道,“那布料明明是……”

  “够了!“傅将军厉声打断,“都给我闭嘴!”他阴沉地看向傅流萤,“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但你记住,若再有下次,我定不轻饶!”

  这就是她的父亲。

  即使证据确凿,依然选择偏袒傅明雪。

  傅流萤讽刺地笑了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傅明雪委屈的啜泣和柳飞燕的安慰声,仿佛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回到芳华院,秋月早已备好热水。

  见傅流萤神色疲惫,她心疼道:“小姐今日累坏了吧?快些沐浴更衣。”

  傅流萤摇摇头:“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待秋月退下,傅流萤站在窗前,望着逐渐暗沉的天色。

  不知为何,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萧玹……真的能应付那杯毒酒吗?

  子时将至,傅流萤辗转难眠。

  她索性起身,披上外衣来到院中。

  夜风微凉,吹散了些许烦闷。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隐约夹杂着兵刃相接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