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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流萤能感觉到他指尖传来的力度,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拧断她的脖子。

  但她没有退缩,直视着他的眼睛,“人总会变的。”

  “况且,这些我一直都会,只是他们怕我抢了傅明雪的风头,所以我才一直韬光养晦,不敢露其锋芒。”

  她的话锋忽然一转,“我原本以为只要我步步忍让,就能换来他们的关心。可他们却变本加厉,连我的命都想要。”

  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几分真实的悲凉:”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藏拙?”

  烛火在傅流萤眼中跳动,映出一片倔强的光芒。

  萧玹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松开手,冷笑一声:“别以为你救了本督,本督就会对你感恩戴德。”

  傅流萤揉了揉发痛的脖颈,“流萤从未这样想过。”

  话音刚落,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傅流萤!你给我滚出来!”傅莽的怒吼声穿透夜色。

  傅流萤脸色变了变,快步走到窗前,透过窗缝看到傅莽带着柳飞燕、傅凛和傅明雪气势汹汹地闯进院子。

  傅明雪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容,正指着她的房间说着什么。

  “爹爹,我亲眼看见姐姐带了个男人进屋!就在刚才!姐姐是将军府的嫡女又被圣上赐婚给九千岁现在却带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进闺房,若是让圣上知道了,肯定会怪罪的。”

  傅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傅流萤猛地回头看向萧玹,“他们来了,你快躲起来!”

  萧玹纹丝不动地靠在床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本督为何要躲?”

  “你想让全京城都知道九千岁夜闯将军府千金的闺房吗?”

  “有何不可?别忘了你我已经赐婚,就算本督现在对你做什么又能怎么样?反正本督凶名在外,也不在意多一条浪荡的名声。”

  萧玹玩味一笑,薄唇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傅流萤急得眼中含泪,声音哽咽,“女子贞洁岂可被玷污,还请督主能够联系流萤,流萤不想被千夫所指冠上**的罪名。”

  萧玹看着她眼底的泪光,“这就哭了?”

  傅流萤没有说话。

  “我还以为傅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还害怕名声被玷污。”

  “是人总会有害怕的东西。”傅流萤的声音很轻。

  她只是不想让徒惹麻烦。

  萧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了一抹暗芒,转瞬即逝。

  “既如此,本督就依了你。”

  傅流萤赶紧打开床底的暗格,“这是我藏药的地方,委屈督主暂且避一避。”

  院中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傅莽的怒骂声清晰可闻,“伤风败俗的孽女!竟敢在房中私会男人!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听着傅莽的声音,傅流萤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就是她的父亲。

  只是听傅明雪说,便认定了她私会男人并在府中大肆嚷嚷。

  生怕不会毁了她的名声似的。

  萧玹眸光一闪,竟出人意料地配合着钻入暗格。

  傅流萤刚将床板复位,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她的神情瞬间变了,擦了擦眼角的一滴泪,眼眸渐渐冷了下来,眼底蒙上了一层的冰霜之色。

  “傅流萤!”

  傅莽满脸怒容地冲进来,身后跟着柳飞燕和一脸幸灾乐祸的傅明雪。

  傅流萤站在床前,面色平静,“父亲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你还敢装傻!”

  傅莽怒不可遏,抬手就要扇她耳光,“说!你把那个野男人藏哪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身为将军府的嫡女竟敢私藏男人,传出去我们将军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傅流萤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傅莽的手腕。

  她力道之大,竟让傅莽一时挣脱不得。

  “父亲这般大声嚷嚷,就算女儿没有窝藏男人,怕是传出去也是坏了名声了。”

  傅流萤的声音很冷,“我倒是想问问父亲,到底有没有顾及我的名声,若是放在寻常人家里,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也只会遮遮掩掩秘密进行,怎么到了父亲这里,只是听有些人信口胡说,就定了我的罪,怒气冲冲来我的院子,又坐实了我的罪名,生怕我没有丢将军府的脸似的。”

  她的声音里满是讽刺,听得傅莽的脸色由白转青。

  “还有父亲女儿现在可是未来的督主夫人,又得太后喜欢,父亲还是想想这巴掌到底能不能打,该不该打。”

  她真的是恶心极了这家人的做派。

  傅莽脸色铁青,用力抽回手:“逆女!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傅流萤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好像没有。”

  “你!”

  柳飞燕上前一步,劝他,“老爷息怒,流萤一向守礼,明雪定是看错了。”

  她说着,眼睛却不住地在屋内扫视,显然是在寻找那个野男人的踪迹。

  “母亲何必替她遮掩!”傅凛站在门口,满脸厌恶地看着傅流萤,“我亲眼看见她翻墙出去,又带着个男人回来,这般不知廉耻,简直丢尽我傅家的脸!”

  “我记得哥哥的院子离我的院字足足有一里多,这么远,哥哥是怎么看到我把人带回院子里的难不成哥哥长了一双千里眼?”

  萧凛顿时无话可说。

  他自然没有亲眼所见,只是听着傅明雪这样说。

  “我恰好走到附近,正好看到,不行吗?”

  傅流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可是我记得整个将军府东边,除了芳华院之外就是隔壁的院子,哥哥和我一向不亲近,也从来都没有在半夜三更找过我,那哥哥是来找明雪妹妹的吗?”

  她眨了眨眼睛,轻笑了一声,“我说哥哥也真是的,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虽说明雪妹妹从小跟我们一起长大,但是养女终究是养女,和哥哥可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哥哥就算是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也应该顾及一下明雪妹妹的名声吧。”

  “私会外男可是重罪,明雪妹妹在春日赏花宴上被剥去外衣,已经是名声不保,若是再传出这样的流言,怕是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傅流萤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恰好能让屋内的所有人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