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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里的水晶吊灯洒下暖黄光晕,却照不进两人之间的僵局。

  “一个月……那也太久了。”

  陆晚晚攥着秦冽的衣袖轻轻摇晃,丝绸面料在她指尖揉出褶皱,声音甜得发腻:“阿冽,你好好想想,这一个月按她的性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往前凑了凑,胸口几乎贴上他的手臂,眼尾泛红,睫毛湿漉漉地颤动:“你看她昨天那嚣张样,又是摔进你怀里又是流血装可怜,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呢!”

  “我一想到她在这别墅里,就浑身不舒服……”

  “当年我为了救你,在医院躺了整整三个月,后背到现在还留着疤。”

  她指尖划过自己的脊背,语气陡然委屈,“现在就连这点小事你都不肯依我吗?”

  秦冽捏着钢笔的手指紧了紧。

  陆晚晚的撒娇在往日总能轻易软化他的态度,但此刻他眼前却反复闪过温宁摔在地上时,那道被玻璃划破的手臂。

  血珠滚落在白色地毯上,像极了雪地里绽开的红梅,刺得人眼疼。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抽回手,钢笔“咔哒” 一声扣上笔帽。

  “晚晚,别闹。”

  “就一个月,确认她没怀孕就立刻让她走,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他抬眼看向陆晚晚,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秦家丢不起这个脸,我也不想再被她缠上。”

  “你……懂事点。”

  “懂事” 两个字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陆晚晚心里。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瞬,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却很快又换上委屈的表情,吸了吸鼻子:“好吧,我听你的。”

  “但你要答应我,这一个月不许跟她多说一句话。”

  “行行行。”

  秦冽含糊地应了声,心里的烦躁却愈演愈烈。

  客房里,温宁正对着镜子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碘伏棉签擦过皮肉时,刺得她倒抽一口冷气,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红肿,玻璃划开的口子很深,边缘还沾着细小的碎片。

  她咬着牙用镊子一点点夹出碎片,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前世笙笙做穿刺检查时,也是这样咬着牙不吭声,小小的身子抖得像片落叶,却还反过来安慰她 “妈妈不疼”。

  想到这里,温宁的动作顿了顿,眼眶有些发热。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时,她以为是秦冽来看笑话,抓起桌上的水杯就想扔过去。

  “滚,别来烦我。”

  “温小姐,我是许耀,家庭医生。

  门外传来温和的男声,带着几分职业性的冷静:“秦少交代我让我来给你处理伤口。”

  “不是秦洌?”

  温宁愣住,放下水杯起身开门。

  门口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透着温和,正是秦冽那位留洋回来的医生朋友,也是少数敢在秦冽面前说上几句话的人。

  “秦少那边说你受伤了,所以特意交代我过来看看。”

  许耀走进房间,目光扫过桌上胡乱堆放的棉签和碘伏瓶,眉头微蹙:“怎么自己弄?还处理的这么仓促。”

  “这种伤口得好好清理,万一感染了反而更麻烦。”

  他打开医药箱,动作娴熟地拿出消毒用品。

  镊子夹着棉球轻轻擦拭伤口时,温宁疼得指尖蜷缩,却依旧没吭声,只是下巴绷得很紧。

  “下巴脱臼是……已经处理过了?”

  许耀一边缠纱布,一边状似无意地问,视线落在她线条紧绷的下颌。

  “嗯。”

  温宁淡淡应道,声音有些发紧。

  许耀抬眼观察她的侧脸,确认关节复位良好,才松了口气:“手法还行,没伤到韧带。”

  “不过保险起见,最近还是要注意一点。”

  他收拾医药箱时,随口提了句:“秦冽临时有个跨国会议,已经走了。”

  “他让我转告你,这一个月安分点,别惹事。”

  温宁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安分?

  在这虎狼窝里,安分就是任人宰割。

  第二天清晨,秦冽的车刚驶出望江苑,别墅大门就被摁响了。

  温宁透过猫眼看到陆晚晚拎着个粉色保温桶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甜得发腻的笑。

  “这么早。”

  她打开门,语气平淡:“陆小姐有事?”

  “秦洌今天可不在家。”

  “我不找阿冽,我是特意来给你送早餐的。”

  陆晚晚挤进门,径直走到客厅,将保温桶往茶几上一放,故作亲昵地挽她的胳膊,“昨天的事是我太冲动了,你别往心里去。”

  这么殷勤?

  温宁立马感觉到几分不对,不动声色地躲开,拉开距离。

  “不必了,我不饿。”

  陆晚晚的手僵在半空,随即又笑了笑,拿起桌上的咖啡壶:“不饿的话,帮我冲杯咖啡吧?”

  “要现磨的,加两勺糖,一点点奶,我喝不惯佣人弄的。”

  她仰着下巴,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傲慢:“就当…… 是你昨天推我的赔罪?”

  呵……

  温宁看着她拙劣的挑衅,只觉得可笑。

  “陆小姐,这里有佣人。我不是秦家的保姆,没义务伺候你。”

  说完,她转身就往楼梯走。

  “站住!”

  陆晚晚猛地拔高声音,追上去伸手就拽她的头发,“你敢甩脸子给我看?”

  “信不信我让阿冽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温宁侧身躲开,陆晚晚扑了个空,身体踉跄着往楼梯边倒去。

  她眼疾手快地抓住栏杆,却在看清楼梯口的身影时,突然松了手——

  “啊!”

  凄厉的尖叫响彻客厅,陆晚晚顺着楼梯滚了下去,裙摆被台阶勾住,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看起来狼狈不堪。

  温宁站在楼梯上,冷冷地看着她自导自演。

  前世陆晚晚就用这招诬陷她推人,害得她被秦冽关了半个月。

  “温宁!你为什么要推我!”

  陆晚晚坐在地上哭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余光却死死盯着门口。

  果然,下一秒就传来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响。

  秦冽拿着份文件站在玄关,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射向楼梯上的温宁。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惹事?”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显然是认定了温宁故意推人。

  陆晚晚见状,哭得更凶了,朝着秦冽伸出手。

  “阿冽,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