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直播很快就要开始。
江然甚至没机会准备。
所以只能让直播助手，将直播画面停留在江然画符的特写，黄纸上朱砂未干，三道弯弧像蜷曲的蛇。
弹幕还在为之前的嫁妆箱事件沸腾，礼物特效连成一片光海，几乎要淹没屏幕角落的在线人数。
仔细一看，现在在线人数居然已经十万多。
还在不断上涨。
感觉会有突破百万的趋势。
她这样的新人主播，有这样的成绩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不过想想，闫利肯定是动用了手段，也许还会嫌弃这样的成绩不好。
江然的指尖还沾着朱砂，冰凉的触感顺着指腹蔓延到心口。
耳麦里闫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比刚才指挥她画符时沉了八度。
“该说正事了，照着我给你的稿子念，语气要重，带点悲悯，让人觉得你是不得已才说出来的。”
桌下的手猛地攥紧，指甲几乎要掐进红木桌面的纹路里。
江然深吸一口气，镜头捕捉到她苍白的脸颊在冷白灯光下泛着近乎透明的光泽。
她抬手将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一截细瘦的手腕，腕骨凸起像初春没长饱满的枝桠。
“诸位稍静。”
她的声音比刚才解答连麦时低了些，带着种刻意压制的沙哑，像是耗尽了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来。
“刚才解答的是私事，可有些事，关乎京都气运，我本不该妄言，但今夜观天象，西北方紫微星黯，天煞星现，实在是……瞒不住了。”
弹幕的滚动速度明显慢了半拍，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打懵了：
「？？？天煞星？这是什么大场面？」
「然然大师别吓我，京都气运？听起来好严重……」
「西北方？京都西北不是郊区吗？除了几个别墅区没别的啊。」
江然垂眸看着桌上的青铜八卦镜，镜面蒙着的灰在灯光下显出斑驳的痕，像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她想起闫利给的那张纸条，上面用黑笔写着。
「天煞孤星，生于阴时，居西北，主动荡，克亲克友，若不甘蛰伏，百日之内京都必乱，商界首当其冲」。
字迹锋利，划破了廉价的稿纸。
“天煞孤星，”江然重复这四个字时，尾音微微发颤，像是在极力忍受某种痛苦。
“此星降世自带戾气，阴时生，阴地长，最忌锋芒外露。如今它落在京都西北，那里本是聚气之地，被这颗凶星一冲，气脉全乱了。”
她忽然抬手按住太阳穴，肩膀轻轻晃了晃，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刺痛。
这个动作被镜头放大，弹幕瞬间涌起一片关切：
「大师怎么了？是不是说这个遭天谴了？」
「看着好难受，别再说了吧……」
「但我更想知道西北方到底是谁啊！」
“不能不说。”
江然放下手时，眼底蒙了层水汽，不知是朱砂熏的还是真的动了情绪。
“此星宿主若安于现状，或许还能相安无事。可她近日刚回京都，命格本就与这方水土相冲，偏生性子刚硬，这是主动往刀刃上撞。”
她顿了顿，指尖重重敲在八卦镜边缘，青铜的钝响透过麦克风传到每个观众耳朵里，像敲在人心尖上。
“百日之内，若她不肯收敛，先乱的是西北方的气场，接着便是商界。”
“那些根基不稳的家族，会被她的戾气冲得七零八落，资金链断裂，项目崩盘都是轻的，严重的……怕是要家宅不宁。”
最后四个字说得极轻，却像冰锥扎进沸腾的舆论池里。
弹幕瞬间变了风向，刚才还在讨论红布娃娃的观众，此刻都被「商界洗牌」「家宅不宁」这些词攫住了：
「卧槽？这么狠？直接关联商界？」
「西北方……最近有哪个大人物回京都了吗？」
「刚回京都……性子刚硬……这描述怎么有点耳熟？」
江然看着弹幕里零星的猜测，喉间泛起苦涩。
她知道闫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像撒网一样先把范围划出来，再等着鱼自己撞进网里。
桌角的手机屏幕亮着，是吴桐刚才偷偷塞给她的，上面赫然是林家庄园的位置。
京都西北郊，占地百亩，是圈子里出了名的风水宝地，也是最近半个月的热议中心。
“而且此星宿主，”江然的声音忽然拔高，带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命盘里带『孤』带『煞』，身边亲近之人必有血光。尤其是她刚认祖归宗，血脉相冲之下，这个家族怕是要先受波及。”
刚刚认祖归宗。
这就是明牌了。
弹幕像被投入深水炸弹，瞬间炸开了锅：
「！！！林家？是那个做地产的林家？」
「西北方不就是林家的庄园吗！我上周还在八卦号上看到航拍图！」
「刚回京都的……难道是林家那个找回来的真千金？叫什么来着……林星晚？」
「对对对！就是她！前天才上过热搜，说她在国外待了十几年，性子野得很，回来第一天就跟林家二小姐吵翻了！」
「林星晚」三个字像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所有猜测。
有人开始找出林星晚在寿宴上的照片。
眉眼冷峭，手里捏着杯红酒，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确实不像安分守己的样子。
「你们看她的面相！眉骨高，眼尾上挑，这在相术里叫『孤峰独耸』，主克六亲！」
「我奶奶会看八字，说这种早年离乡的，十有八九命格带煞！」
「难怪林家最近股票跌了点，原来是真千金回来了？」
恶意像潮水般涌来，从猜测变成笃定，再变成义愤填膺的讨伐。
有人开始刷「驱逐天煞孤星」的话题，有人跑到林家官微下面留言，甚至有自称住在西北郊的网友说「最近总觉得心慌，原来是被她冲了气场」。
江然的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划着圈，目光落在镜头拍不到的桌角。
那里放着半杯冷掉的药茶，是吴桐早上给她煮的，说能安神。
她忽然觉得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像是被那些滚动的恶评烫破了喉咙。
其实她不应该这样的。
可是她没办法。
现在不光是要遭受良心的谴责，还要承受住心理压力，不断想办法处理好这件事。
江然甚至没机会准备。
所以只能让直播助手，将直播画面停留在江然画符的特写，黄纸上朱砂未干，三道弯弧像蜷曲的蛇。
弹幕还在为之前的嫁妆箱事件沸腾，礼物特效连成一片光海，几乎要淹没屏幕角落的在线人数。
仔细一看，现在在线人数居然已经十万多。
还在不断上涨。
感觉会有突破百万的趋势。
她这样的新人主播，有这样的成绩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不过想想，闫利肯定是动用了手段，也许还会嫌弃这样的成绩不好。
江然的指尖还沾着朱砂，冰凉的触感顺着指腹蔓延到心口。
耳麦里闫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比刚才指挥她画符时沉了八度。
“该说正事了，照着我给你的稿子念，语气要重，带点悲悯，让人觉得你是不得已才说出来的。”
桌下的手猛地攥紧，指甲几乎要掐进红木桌面的纹路里。
江然深吸一口气，镜头捕捉到她苍白的脸颊在冷白灯光下泛着近乎透明的光泽。
她抬手将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一截细瘦的手腕，腕骨凸起像初春没长饱满的枝桠。
“诸位稍静。”
她的声音比刚才解答连麦时低了些，带着种刻意压制的沙哑，像是耗尽了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来。
“刚才解答的是私事，可有些事，关乎京都气运，我本不该妄言，但今夜观天象，西北方紫微星黯，天煞星现，实在是……瞒不住了。”
弹幕的滚动速度明显慢了半拍，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打懵了：
「？？？天煞星？这是什么大场面？」
「然然大师别吓我，京都气运？听起来好严重……」
「西北方？京都西北不是郊区吗？除了几个别墅区没别的啊。」
江然垂眸看着桌上的青铜八卦镜，镜面蒙着的灰在灯光下显出斑驳的痕，像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她想起闫利给的那张纸条，上面用黑笔写着。
「天煞孤星，生于阴时，居西北，主动荡，克亲克友，若不甘蛰伏，百日之内京都必乱，商界首当其冲」。
字迹锋利，划破了廉价的稿纸。
“天煞孤星，”江然重复这四个字时，尾音微微发颤，像是在极力忍受某种痛苦。
“此星降世自带戾气，阴时生，阴地长，最忌锋芒外露。如今它落在京都西北，那里本是聚气之地，被这颗凶星一冲，气脉全乱了。”
她忽然抬手按住太阳穴，肩膀轻轻晃了晃，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刺痛。
这个动作被镜头放大，弹幕瞬间涌起一片关切：
「大师怎么了？是不是说这个遭天谴了？」
「看着好难受，别再说了吧……」
「但我更想知道西北方到底是谁啊！」
“不能不说。”
江然放下手时，眼底蒙了层水汽，不知是朱砂熏的还是真的动了情绪。
“此星宿主若安于现状，或许还能相安无事。可她近日刚回京都，命格本就与这方水土相冲，偏生性子刚硬，这是主动往刀刃上撞。”
她顿了顿，指尖重重敲在八卦镜边缘，青铜的钝响透过麦克风传到每个观众耳朵里，像敲在人心尖上。
“百日之内，若她不肯收敛，先乱的是西北方的气场，接着便是商界。”
“那些根基不稳的家族，会被她的戾气冲得七零八落，资金链断裂，项目崩盘都是轻的，严重的……怕是要家宅不宁。”
最后四个字说得极轻，却像冰锥扎进沸腾的舆论池里。
弹幕瞬间变了风向，刚才还在讨论红布娃娃的观众，此刻都被「商界洗牌」「家宅不宁」这些词攫住了：
「卧槽？这么狠？直接关联商界？」
「西北方……最近有哪个大人物回京都了吗？」
「刚回京都……性子刚硬……这描述怎么有点耳熟？」
江然看着弹幕里零星的猜测，喉间泛起苦涩。
她知道闫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像撒网一样先把范围划出来，再等着鱼自己撞进网里。
桌角的手机屏幕亮着，是吴桐刚才偷偷塞给她的，上面赫然是林家庄园的位置。
京都西北郊，占地百亩，是圈子里出了名的风水宝地，也是最近半个月的热议中心。
“而且此星宿主，”江然的声音忽然拔高，带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命盘里带『孤』带『煞』，身边亲近之人必有血光。尤其是她刚认祖归宗，血脉相冲之下，这个家族怕是要先受波及。”
刚刚认祖归宗。
这就是明牌了。
弹幕像被投入深水炸弹，瞬间炸开了锅：
「！！！林家？是那个做地产的林家？」
「西北方不就是林家的庄园吗！我上周还在八卦号上看到航拍图！」
「刚回京都的……难道是林家那个找回来的真千金？叫什么来着……林星晚？」
「对对对！就是她！前天才上过热搜，说她在国外待了十几年，性子野得很，回来第一天就跟林家二小姐吵翻了！」
「林星晚」三个字像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所有猜测。
有人开始找出林星晚在寿宴上的照片。
眉眼冷峭，手里捏着杯红酒，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确实不像安分守己的样子。
「你们看她的面相！眉骨高，眼尾上挑，这在相术里叫『孤峰独耸』，主克六亲！」
「我奶奶会看八字，说这种早年离乡的，十有八九命格带煞！」
「难怪林家最近股票跌了点，原来是真千金回来了？」
恶意像潮水般涌来，从猜测变成笃定，再变成义愤填膺的讨伐。
有人开始刷「驱逐天煞孤星」的话题，有人跑到林家官微下面留言，甚至有自称住在西北郊的网友说「最近总觉得心慌，原来是被她冲了气场」。
江然的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划着圈，目光落在镜头拍不到的桌角。
那里放着半杯冷掉的药茶，是吴桐早上给她煮的，说能安神。
她忽然觉得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像是被那些滚动的恶评烫破了喉咙。
其实她不应该这样的。
可是她没办法。
现在不光是要遭受良心的谴责，还要承受住心理压力，不断想办法处理好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