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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凝固在空旷的泊位平台上，仿佛连星尘的流动都已静止。
赫克托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金属齿轮间艰难挤压而出，清晰，却毫无生气。
他保持着军礼的姿势，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塑，将一名战败指挥官最后的体面，凝固在了这屈辱的一刻。
他的身后，是数万道目光的焦点，是整支舰队残存的意志。
赵丰年没有动。
他甚至没有对赫克托的“述职”做出任何口头回应。
他只是站在那里，幽蓝色的瞳孔中，无数数据流如瀑布般奔涌而下，正在以超越任何超级计算机的效率，疯狂地解析着刚刚到手的这笔庞大资产。
战舰的结构图、引擎的能耗曲线、船员的基因序列与服役档案……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意识中被拆解、估值、然后重新归类。
这支舰队，在他眼中并非一支令人畏惧的武装力量。
它是一家刚刚被恶意收购、负债累累、亟待重组的公司。
而赫克托，就是这家公司的前任CEO，现在，他需要向新的董事会证明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流逝。
对于赫克托和他的船员们来说，这每一秒都是一场酷刑。
对方的沉默，比任何言语上的羞辱都更具压迫感。
那是一种绝对的、不容置喙的审视，仿佛他们不是活生生的人，而仅仅是资产负债表上一行等待被评估的冰冷数字。
终于，赵丰年的目光微微一动。
那奔腾的数据流似乎告一段落，初步的审计已经完成。
他没有抬手，也没有走近，只是发出了一道清晰的意志，直接在赫克托的脑海中响起。
这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平直得像一条完美的直线。
“前指挥官赫克托，你的履历我看过了。”
赫克托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他的一切，从出生到此刻，都已经被对方彻底洞悉。
“你在万商天路服役一百二十七个标准年，参与过三十四场镇压与开拓战役，其中十七次担任舰队指挥。战术决策的平均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一。个人负债记录清白，信用评级为‘优良’。”
赵丰年的声音继续响起，像是在宣读一份尽职调查报告，“作为一名职业经理人，你的履历尚可。”
职业经理人。
这个词像一根无形的针，刺入了赫克托的尊严。
他毕生引以为傲的军旅生涯，被轻描淡写地归结为了一个商业领域的职位。
“但是，”
赵丰年的话锋陡然一转，一股无形的寒意瞬间笼罩了整个平台，“你的最后一次决策，导致了百分之百的资产损失。从投资回报率的角度看，你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
赫克托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紧咬牙关，却无法反驳。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和你的团队，对于我而言不是一笔需要立刻清算的坏账。”
赵丰年的意志化作了不容抗拒的指令，“我需要你立刻提交三份报告。”
“第一，舰队的详细运营成本报告。包括能源消耗、弹药补给、人员薪酬以及日常损耗，我需要精确到每一个信用点的数字。”
“第二，一份完整的资产折旧清单。我要知道这支舰队的每一个零件，从上一次维护到现在的价值损耗情况。”
“第三，”
赵丰念的声音顿了顿，一股更加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赫克托的意识，“一份基于现有资产的……业务拓展计划书。这份计划书的目标，是在一个标准月内，为7号自由港创造出三倍于舰队自身维护成本的净利润。”
赫克托的大脑嗡的一声，几乎宕机。
他征战百年，从未听过如此荒谬的命令。
运营成本和资产折旧他能理解，可什么叫“业务拓展计划书”？
什么叫“创造净利润”？
他们是一支舰队！
一支为战争和毁灭而生的暴力机器！
他们的任务是执行命令、摧毁目标，而不是像商人一样去计算盈利！
然而，赵丰年没有给他任何质疑的时间。
“计划书的优劣，将直接决定你和你麾下人员的资产评级。评级过低的‘不良资产’，会被优化掉。”
“优化”这个词，被他说得轻描淡写。
但赫克托却瞬间听懂了其中蕴含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含义。
那意味着被抹除，被“破产”。
一股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困惑与屈辱。
赫克托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化为了绝对的服从。
他挺直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成为“第一号资产”后的第一句回应：“是！审计官阁下！保证完成！”
赵丰年对他激昂的表态毫无反应。
他的注意力，已经从赫克托的身上移开，转向了那片更广阔的星空。
在接管舰队控制权的同时，他也完整地复制了对方的星图数据库。
那是一份比7号自由港的公开资料详尽了无数倍的宇宙航路图，上面标注着万商天路的贸易航线、资源点、秘密基地，以及……
那些被他们标记为“高风险”或“无商业价值”的蛮荒星域。
他的目光，很快被星图边缘的一个区域所吸引。
那是一片被标记为“坏死星域”的广袤空间，颜色是代表着极度危险的深红色。
根据数据库的简短注释，那里曾是一片繁荣的星系文明，但在数千年前，因为一场未知的灾难而彻底湮灭。
万商天路的勘探队曾数次进入，都遭遇了诡异的损失，最终将其列为永久禁航区。
注释的最后一行写着：【该区域存在不可理解的逻辑污染与法则畸变，所有物质与能量进入后，均会发生不可逆的“价值熵增”，最终归于无意义的混沌。评估结果：绝对负资产。】
绝对负资产。
这个评价，在任何商人眼中都意味着避之不及的诅咒。
但在赵丰年的眼中，它却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致命的吸引力。
因为在他的商业逻辑里，宇宙中不存在真正的“负资产”。
所谓的“坏账”，只是因为没有找到正确的清算方式。
而他，正是全宇宙最专业的清算人。
赵丰年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找到了自己进行“业务拓展”的第一个目标。
他向赫克托下达了新的命令，声音平静而绝对。
“报告提交后，让舰队进行能源和基础物资补给。我们的第一个项目地点，已经选好了。”
“目标，‘坏死星域’。”
“我要去那里……收一笔烂账。”
空气凝固在空旷的泊位平台上，仿佛连星尘的流动都已静止。
赫克托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金属齿轮间艰难挤压而出，清晰，却毫无生气。
他保持着军礼的姿势，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塑，将一名战败指挥官最后的体面，凝固在了这屈辱的一刻。
他的身后，是数万道目光的焦点，是整支舰队残存的意志。
赵丰年没有动。
他甚至没有对赫克托的“述职”做出任何口头回应。
他只是站在那里，幽蓝色的瞳孔中，无数数据流如瀑布般奔涌而下，正在以超越任何超级计算机的效率，疯狂地解析着刚刚到手的这笔庞大资产。
战舰的结构图、引擎的能耗曲线、船员的基因序列与服役档案……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意识中被拆解、估值、然后重新归类。
这支舰队，在他眼中并非一支令人畏惧的武装力量。
它是一家刚刚被恶意收购、负债累累、亟待重组的公司。
而赫克托，就是这家公司的前任CEO，现在，他需要向新的董事会证明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流逝。
对于赫克托和他的船员们来说，这每一秒都是一场酷刑。
对方的沉默，比任何言语上的羞辱都更具压迫感。
那是一种绝对的、不容置喙的审视，仿佛他们不是活生生的人，而仅仅是资产负债表上一行等待被评估的冰冷数字。
终于，赵丰年的目光微微一动。
那奔腾的数据流似乎告一段落，初步的审计已经完成。
他没有抬手，也没有走近，只是发出了一道清晰的意志，直接在赫克托的脑海中响起。
这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平直得像一条完美的直线。
“前指挥官赫克托，你的履历我看过了。”
赫克托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他的一切，从出生到此刻，都已经被对方彻底洞悉。
“你在万商天路服役一百二十七个标准年，参与过三十四场镇压与开拓战役，其中十七次担任舰队指挥。战术决策的平均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一。个人负债记录清白，信用评级为‘优良’。”
赵丰年的声音继续响起，像是在宣读一份尽职调查报告，“作为一名职业经理人，你的履历尚可。”
职业经理人。
这个词像一根无形的针，刺入了赫克托的尊严。
他毕生引以为傲的军旅生涯，被轻描淡写地归结为了一个商业领域的职位。
“但是，”
赵丰年的话锋陡然一转，一股无形的寒意瞬间笼罩了整个平台，“你的最后一次决策，导致了百分之百的资产损失。从投资回报率的角度看，你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
赫克托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紧咬牙关，却无法反驳。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和你的团队，对于我而言不是一笔需要立刻清算的坏账。”
赵丰年的意志化作了不容抗拒的指令，“我需要你立刻提交三份报告。”
“第一，舰队的详细运营成本报告。包括能源消耗、弹药补给、人员薪酬以及日常损耗，我需要精确到每一个信用点的数字。”
“第二，一份完整的资产折旧清单。我要知道这支舰队的每一个零件，从上一次维护到现在的价值损耗情况。”
“第三，”
赵丰念的声音顿了顿，一股更加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赫克托的意识，“一份基于现有资产的……业务拓展计划书。这份计划书的目标，是在一个标准月内，为7号自由港创造出三倍于舰队自身维护成本的净利润。”
赫克托的大脑嗡的一声，几乎宕机。
他征战百年，从未听过如此荒谬的命令。
运营成本和资产折旧他能理解，可什么叫“业务拓展计划书”？
什么叫“创造净利润”？
他们是一支舰队！
一支为战争和毁灭而生的暴力机器！
他们的任务是执行命令、摧毁目标，而不是像商人一样去计算盈利！
然而，赵丰年没有给他任何质疑的时间。
“计划书的优劣，将直接决定你和你麾下人员的资产评级。评级过低的‘不良资产’，会被优化掉。”
“优化”这个词，被他说得轻描淡写。
但赫克托却瞬间听懂了其中蕴含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含义。
那意味着被抹除，被“破产”。
一股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困惑与屈辱。
赫克托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化为了绝对的服从。
他挺直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成为“第一号资产”后的第一句回应：“是！审计官阁下！保证完成！”
赵丰年对他激昂的表态毫无反应。
他的注意力，已经从赫克托的身上移开，转向了那片更广阔的星空。
在接管舰队控制权的同时，他也完整地复制了对方的星图数据库。
那是一份比7号自由港的公开资料详尽了无数倍的宇宙航路图，上面标注着万商天路的贸易航线、资源点、秘密基地，以及……
那些被他们标记为“高风险”或“无商业价值”的蛮荒星域。
他的目光，很快被星图边缘的一个区域所吸引。
那是一片被标记为“坏死星域”的广袤空间，颜色是代表着极度危险的深红色。
根据数据库的简短注释，那里曾是一片繁荣的星系文明，但在数千年前，因为一场未知的灾难而彻底湮灭。
万商天路的勘探队曾数次进入，都遭遇了诡异的损失，最终将其列为永久禁航区。
注释的最后一行写着：【该区域存在不可理解的逻辑污染与法则畸变，所有物质与能量进入后，均会发生不可逆的“价值熵增”，最终归于无意义的混沌。评估结果：绝对负资产。】
绝对负资产。
这个评价，在任何商人眼中都意味着避之不及的诅咒。
但在赵丰年的眼中，它却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致命的吸引力。
因为在他的商业逻辑里，宇宙中不存在真正的“负资产”。
所谓的“坏账”，只是因为没有找到正确的清算方式。
而他，正是全宇宙最专业的清算人。
赵丰年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找到了自己进行“业务拓展”的第一个目标。
他向赫克托下达了新的命令，声音平静而绝对。
“报告提交后，让舰队进行能源和基础物资补给。我们的第一个项目地点，已经选好了。”
“目标，‘坏死星域’。”
“我要去那里……收一笔烂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