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娄谭氏带着小鹅坐小汽车到了雪如制衣厂。

  寒风呼啸中,厂门口熙熙攘攘,不少工人带着家人兴致勃勃来观看演出。

  这年头娱乐少,门票可是抢手得很。

  厂里一万多工人,大礼堂只能容下1000名观众。

  没法子,厂里特意组织了优秀工人评选活动,门票只发给去年表现突出的人。

  小汽车被堵在了厂门前,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进不去了,母女俩便下了车步行往里走。

  “娄小姐~你也来看演出呀!”

  白占安,就是上午在娄家的俊逸青年,风度翩翩走上前来。

  娄小娥瞥了他一眼,没搭理,挽紧母亲的手加快了脚步。

  白占安脸皮倒厚,亦步亦趋跟了上来,“娄小姐,鄙人白氏药业白占安。

  今年二十三岁.....”

  “别烦我!你再跟着我喊人了啊!”

  娄小娥眉头微蹙,大声呵斥,她可不是好脾气。

  娄谭氏也不悦皱眉,白家也是有头有脸的,怎么养出这么个登徒子?

  刚进工厂大门,小鹅眼尖瞅见门卫室里人影,赶忙呼喊一声,“枣儿姐!”

  “大嫂来了啊!”

  田枣笑着走过来,小鹅敢叫姐,她可不敢应,随后又转脸和娄谭氏打了个招呼,“伯母您好~”

  “枣儿姐,这人一直缠着我,可烦人了!”小鹅伸手一指白占安,赶紧告状。

  田枣闻言柳眉倒竖,上下打量对方一眼,沉声问,“你不是我们厂子的?”

  纺织厂男工本来就少,枣儿记性又好,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白占安掏出口袋里的门票,趾高气扬说,“我有票,你管得着吗?”

  枣儿冷哼一声,撸了撸袖子,“还真能管,赶紧滚蛋,别逼我动手!”

  今天联欢会纯粹是内部活动,一个外人没请。

  “你怎么说话呢!”

  白占安哪里肯走?

  娄家大小姐就在眼前,只要追到手了后半辈子可就不愁了。

  再说,这门票花了五块钱才买来的,可不能打了水漂!

  他将门票怼在枣儿眼前,“你凭什么赶我走,这门票总不能是假的吧!”

  枣儿似笑非笑点点头,抬起腿猛地踹了过去。

  “呃!”

  白占安如遭重锤,捂着肚子龇牙咧嘴弯下腰。

  其实她根本没用什么力,不然一脚能踹死这个纨绔。

  枣儿顺势夺过门票,三两下撕个粉碎,“好了,现在没门票了,来人,将他扔出去!”

  “是!科长!”

  几个保安立即上前,架起人便往外拖,

  “诶,你们干什么呢!我可是白家少爷!”

  白占安不甘大喊,可惜保安们根本不理会。

  你白家再牛掰,也不咱们兄弟发工资呀!

  门口看热闹的女工们顿时哄笑起来,这人脑壳有问题,竟然敢惹田科长,真是找抽。

  “谢谢枣儿姐~”

  娄小娥笑的眉眼弯弯,心里暗赞枣儿姐可真飒~

  “以后在遇到这种登徒子,别怕,直接揍!”

  田枣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行了,演出快开始了,你们快进去吧!”

  今天演出宣传科筹划了一个多月,以唱歌和舞蹈为主,还有洞箫群奏。

  陈佑要是看到了一定很欣慰,他虽然半年没来上班了,姑娘们练习的还是很刻苦的。

  吹得很不错。

  一个多小时后,演出圆满结束,随后又在大礼堂中放了场电影。

  厂里派去和许富贵学习的人已经学成归来,纷纷走上了工作岗位。

  冬天日短,等放完电影天都黑透了。

  制衣厂不远处胡同里,两个穿着黑棉袄汉子站在墙角,手拢在袖子里不停跺着脚。

  不多会,四辆小汽车依次驶出了工厂大门。

  一人凑近了小声问,“大哥,动手不?”

  大哥皱眉摇头,“天太黑看不清目标在哪辆车上,不能打草惊蛇,让兄弟们跟上!”

  ......

  午夜,月黑风高,街道寂静无声。

  八个黑影贴着墙根穿行,只发出轻微沙沙脚步声。

  到了陈家后巷,为首男人打个手势,一人掏出飞爪,“啪” 地勾住了墙头。

  黑暗里,两双竖瞳骤然亮起。

  狸花猫弓着背,爪子抠紧地面,随时准备扑上去。

  突然,“哗啦” 一声,院门被推开。

  八个黑影猛地僵住,同时掏出**,枪口齐刷刷对准门口。

  走出来的是个七八岁小女孩,梳着双丫髻,稚嫩的脸上却挂着勾人的笑。

  八人看得一呆 。

  这模样,竟比画里仙女儿还俊俏妩媚。

  尤凤霞轻哼一声,八人如闻仙音,觉得骨头都酥了。

  下一秒,她眼中闪过诡异红芒。

  八个枪手眼神瞬间呆滞,排着队机械班走出巷子,到了马路中央。

  面对面站成两排,同时举起**,黑洞洞枪口对准对面的人。

  “砰!”

  似是一声,又似是八声,

  炸雷般枪声响起,撕破夜的宁静。

  八人额头同时飙出血花,直挺挺倒在血泊里,**滑落在地。

  尤凤霞咯咯轻笑起来,转身关门,脚步轻快回了屋子。

  ......

  同一时间,梁家村。

  梁大牛家小院中,陈佑猛地睁开眼。

  有杀气!

  感知瞬间铺开,潮水般漫过整个村庄。

  六个鬼祟身影在脑海里清晰浮现。

  看清领头的那个,他眉头骤然拧紧。

  这人在娄家见过,是娄家家仆,还是个武道宗师。

  娄振华脑子坏了,竟然想要杀自己?!

  陈佑脸色阴沉下来,心念微动。

  数枚银针破空而出,银芒擦着对方耳畔飞过。

  “噗” 的钉入太阳穴。

  六人只觉左侧脑袋一阵剧痛,眼前瞬间漆黑,身子一软便要栽倒。

  不等落地,人已被收入空间。

  “嗯.....当家的咋了?”

  招娣睡眠浅,被动静惊醒过来。

  陈佑披上外衣,温声说,“没事,我去茅房,你们继续睡!”

  “哦......”

  招娣不疑有他,乖乖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没办法,太累了,实在扛不住了。

  陈佑轻手轻脚出了门,快步走到村外荒郊。

  黑灯瞎火的,也不怕有人撞见。

  他手一挥,六人“噗通”落地。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陈佑冷哼一声,“咔吧”一声拧断了娄明礼的脖子。

  娄振华,这是你自己找死!

  他展开猿步,身形化作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刘得发心梗死了,你便去和他作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