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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程虎8稳稳停在景洪市一家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江凡和林薇刚下车,还没来得及拿行李,就被眼前的阵仗给惊了一下。

  停车场的一个角落里,黑压压地站着二三十号人,男男女 女,老的少的,人手一部手机,镜头齐刷刷地对准了他们这辆刚停好的方程虎8。

  看到江凡下车,人群里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欢呼。

  “卧槽!是活的饕餮怪!”

  “怪哥!怪哥看这里!我是从勐海专门开车过来的!”

  “薇薇嫂子好漂亮啊!比直播里还好看!”

  林薇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江凡身后躲了躲。

  江凡先是安抚性地拍了拍林薇的后背,然后冲着人群笑着挥了挥手。

  “大家小点声,别影响酒店其他客人。”

  他走到车尾,按下了后备箱的开启按钮。

  电动尾门缓缓升起。

  下一秒,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惊叹。

  只见方程虎8那巨大的后备箱里,塞得满满当当,全都是普洱的特产。

  一箱箱包装精美的鲜花饼,一整条用真空包装好的宣威火腿,还有几十包码放整齐的乳扇和稀豆粉料包。

  这些,都是他昨天下午专门去采购的。

  “家人们,都别客气!”

  江凡从后备箱里抱出一箱鲜花饼,对着最前面的一个寸头小伙子说。

  “来,你最靠前,你先挑!”

  “**!还真送啊!”

  那小伙子激动得脸都红了,

  “怪哥你太敞亮了!”

  “说好了的,把后备箱塞满,再把它送空。”

  江凡一边分发,一边对着林薇的直播镜头笑道,

  “家人们,看到了吧,方程虎8这后备箱是真的能装。我这还只是随便塞了塞,要是认真码,估计能把普洱一个特产店给它搬空。”

  【哈哈哈,怪哥打广告打得越来越丝滑了!】

  【我证明!这个后备箱是真的大!我上次帮朋友搬家,塞了八个行李箱!】

  【羡慕哭了!我也想在现场!我也想要怪哥送的火腿!】

  【版纳老铁也太幸福了吧!】

  现场的气氛热烈而有序。

  林薇也很快适应了,她笑着帮江凡一起,把一份份承载着心意的特产,递到每一位赶来的粉丝手中。

  “谢谢怪哥!”

  “怪哥下次来我们临沧玩啊!”

  “薇薇嫂子,祝你们长长久久!”

  半个小时后,巨大的后备箱被彻底清空。

  江凡和粉丝们合了影,又聊了几句,才在众人的目送下,和林薇一起拖着行李上了楼。

  “宝宝……宝宝的肚肚里,也能装下一整个后备箱……”

  饕餮幼崽在江凡的脑海里,发出了羡慕又渴望的声音。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带你去装。”

  江凡在心里无奈地回了一句。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再次出发。

  根据刚才一位本地铁杆粉丝的力荐,他们打车来到了一条看起来颇有年头的巷子里。

  巷子口有一家傣味餐厅,没有华丽的装修,就是几张简单的竹桌竹椅摆在路边,但生意却好得惊人。

  “老板,一份撒撇。”

  江凡坐下后,看都没看菜单,直奔主题。

  林薇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凡哥……真的……真的要吃吗?”

  她小声地问,语气里充满了抗拒。

  “来都来了。”江凡冲她挤了挤眼,然后打开了直播。

  “家人们,我江凡,说话算话。”

  他将镜头对准了自己,背景就是那家充满烟火气的傣味小店。

  “你们想看的,来了!”

  直播间瞬间炸裂。

  【来了来了!大的要来了!】

  【前方高能预警!非战斗人员请立刻撤离!这不是演习!】

  【我裤子都脱了,就等这个!怪哥冲啊!】

  【薇薇的表情已经生无可恋了,哈哈哈哈!】

  很快,老板端上来了撒撇。

  那是一套组合。

  一碗翠绿色的、看起来像抹茶汁一样的蘸水,静静地躺在C位。

  一盘是切得薄如红纸的生牛肉片。一盘是晶莹剔-透的米线。

  还有一大盘,是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散发着浓烈异香的绿色香草。

  那碗绿色的蘸水,就是这道菜的灵魂。

  撒撇。

  一股奇特的、混合了青草、鱼腥草、难以言喻的苦味的复杂气味,瞬间钻入鼻腔。

  “宝宝……这个味道……比上次那个汤汤还奇怪……”

  饕餮幼崽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和畏惧。

  江凡却显得很平静,甚至还凑近了闻了闻。

  就在这时,一条弹幕飘过。

  【怪哥,这个撒撇,跟你上次在黔州吃的那个牛瘪火锅,有啥区别啊?看着好像都是绿色的汤,都是牛肚子里的东西?】

  这个问题,瞬间点燃了直播间的好奇心。

  【对啊对啊!求科普!到底哪个更硬核?】

  【同问!感觉都是牛牛的馈赠。】

  【哪个味道更冲?哪个吃了更容易当场喷 射?】

  江凡看到了这条弹幕,笑了。

  “问得好。”

  他清了清嗓子,美食博主的专业素养瞬间上线。

  “家人们,别看它们都是绿的,都跟牛有关系,但这俩玩意儿,根本不是一回事。真要论起来,顶多算俩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性格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指了指面前那碗绿色的撒撇。

  “咱们先说眼前这个,撒撇。傣族话里头,‘撒’就是蘸着吃的意思。这碗绿油油的玩意儿,说白了,就是牛小肠里那些还没消化完的草料,混着胆汁搅和出来的。所以它的味儿就一个字——苦,那种不跟你讲道理的霸王苦。”

  “吃法也生猛,就是这么凉着,拿生牛肉、米线往里头一滚,直接塞嘴里。你们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嗯……风味极其带劲的‘地狱级刺身酱油’。”

  江凡顿了顿,继续说道。

  “但牛瘪火锅就不一样了,那是侗族苗族兄弟待客的硬菜。它的原料,是牛胃,而且是第一个胃里头的东西。是牛刚吃下去,还没来得及倒嚼的那些青草。所以牛瘪的本质,是发酵过的‘百草精华’。”

  “它尝着也苦,但那股苦味过去之后,是特别明显的回甘和一股子清香。而且人家是热着吃的,是当火锅底料涮熟肉。所以牛瘪火锅,更像是一锅……有点挑战性的养生汤。”

  江凡做了个总结。

  “所以,家人们,记住了。撒撇,是牛小肠里的‘胆汁儿’,凉拌生吃,突出一个生猛霸道。牛瘪火锅,是牛大胃里的‘草汁儿’,涮锅热吃,讲究一个先苦后甜。”

  “一个是冰冷的,直接给你脑门一记重拳。一个是温热的,苦完了再给你一个温暖的拥抱。”

  “要问哪个更硬核……”

  江凡的目光落回到面前那碗绿油油的撒撇上。

  “我只能说,吃牛瘪,考验的是你胆子大不大。而敢吃这个撒撇,考验的是你……骨子里到底野不野。”

  他说完,在直播间几十万人的注视下,夹起了一片鲜红的、还在微微颤动的生牛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