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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梅花养猪场积极响应市总供号召，每次交上去的猪肉数量都能排前三。”
“我们的职工同志十分尽职尽责，曾经创下母猪一胎十二个猪仔的记录。”
“……”
翻来覆去要表达的意思就一个——选我们！
其他几个养猪场的场长被抢了先，一边在心里暗骂梅花场长小人行径，一边站起来和梅花场长竞争。
会场嘈杂的像菜市场，市长木着脸拍拍桌子，“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都坐下！”
“关于试点单位，我们会进行开会研究，小宋同志辛苦了，先下来吧。”
“下一个进行汇报的单位是哪一个？”
-
宋书意功成身退，刚坐下就看到吴主任伸着大拇指：“讲得不错，小宋，这回让你跟着来还真是跟对了。”
宋书意浅浅一笑：“还是主任明察秋毫。”
“行了行了，咱们两个就不要互相吹捧了。”吴主任也忍不住打探起来：“你刚才在台上说建议扩大试点范围的事是真的吧？”
“主任，我这也只是个建议而已，采取不采取还要看您几位领导的裁决啊。”宋书意哭笑不得，吴主任是不是把顺序搞倒了，这种重要决定怎么轮得到她一个小干事？
吴主任也反应过来，干笑两声：“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饲料试点的主意是你出的，这方面的事情你最清楚，到时候少不了要参考你的建议。”
宋书意沉吟片刻：“主任，那我就大胆分析一下。”
吴主任点头：“大胆说。”
“梅花养猪场是老场了，老职工多，有群众基础，几任场长的管理都十分到位，下乡公干的时候我去过一次，青砖砌的猪圈码得整整齐齐，食槽刷得发亮，连猪粪都清理得及时，几乎闻不到刺鼻的臭味，但是场地太小施展不开，参与试点之前最好还是要扩建。”
“前进养猪场是这几年兴办的新场，虽说接手的是个老场长但是愿意接受新事物，而且场地足够大，只要饲料供得上，半年之内猪仔数量翻番没有问题。”
“再就是新型养猪场……”
听着宋书意的侃侃而谈，吴主任陷入了沉思，他原本只是想把宋书意的分析作为参考，现在听下来，这姑娘是真的用心了，分析出来的东西和他的想法大差不差。
散会的时候，各单位的人走过来，都笑着跟宋书意打招呼，养猪场的人更是把宋书意的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场长更是拉着她的手不放：“小宋同志又见面了，我们几个刚才还在说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呢。”
“吴主任，你们市总供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吴主任脸上的笑意根本无法掩饰，“哎呀，年轻人的想法还是有欠缺的，多亏你们老几位提携。”
正说着，市长的秘书走过来：“宋书意同志吧？市长让你过去一趟，在小会议室等你。”
宋书意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是福是祸。
人群散开，吴主任拍拍宋书意的肩膀：“去吧，别害怕，我就在外头等你。”
小会议室不大，就摆着一张长桌和几把木椅。
李书记和市长坐在主位上，面前放着搪瓷缸子，里面的茶水冒着热气。
宋书意一进去，俩人都抬了头。
“李书记？”宋书意倒吸一口冷气，她之前因为荷包外汇的事和李书记有过一面之缘，李书记还开玩笑说要挖她去省总供，这位可是省总供的一把手，什么时候来的？
市长心里盘算着，开口问：“李书记和这位小宋同志认识？”
“之前见过，是个好同志。”李书记笑着开口，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小宋同志不要紧张，坐。”
宋书意坐下，手心里有点冒汗。
她能感觉到，市长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打转转，像是在打量什么稀罕物件。
“小宋啊，”市长先开了口，他放下手中的搪瓷缸子：“你在采购科多久了？”
“快半年了。”
“以前在供销社？”
“是，在供销社干了不到一年，又调去了第一百货。”宋书意斟酌着开口。
市长的每一次提问都十分精准，恐怕在她来之前就已经被调查了个底儿掉，而且被供销社开除那一档子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没必要撒谎。
市长点点头，“一个小干事敢公然在物资调配会上出风头，你胆子可真不小，就不怕批评？”
宋书意手心汗津津的，她抓了抓衣角：“怕肯定是怕的，但我觉得他们做得不对，就该有人指出来。要是怕这怕那的，那些歪门邪道不就没人管了？”
“好，说得好。”市长朗声大笑，又问：“钱秘书和张厂长，在市里也算是老资格了，你就不怕他们报复？”
“也怕，但我更怕他们会损害国家的利益，一想到我的身后是领导，是国家，就没那么怕了。” 宋书意愣了一下，没想到市长会问这个，但还是说出了真实想法。
市长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言之有物，难怪李书记谈起这个姑娘都是表扬。
“没错，大胆干，只要你是对的，不说别人，我就能给你撑腰。”李书记得意地瞥了市长一眼，“你在会上利用假消息套话，就有没有想过万一张厂长不上套呢，到时候查出来是你错了，诬陷了他们，你怎么办？”
“我没想过”宋书意摇摇头，眼神挺坚定：“我虽然是撒了个谎，但不是完全没把握的，我们采购科的同志也做了数据统计，可以证明他们就是有问题，我就是想逼他们说真话。”
李书记笑了笑：“你这丫头倒是机灵，用个假消息把真问题给炸出来了，有点意思。”他转向市长：“怎么样老孔，我没说错吧？”
孔市长清了清嗓子：“确实，不过我更想知道，你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小姑娘，怎么就有这么强的荣誉感？”
宋书意心里一动，来了，给家里人博好感的机会来了。
“我父母都是老职工了，”宋书意声音朗朗：“他们经常教育我，我们的新生活是无数人用命换来的。咱们这些在公家单位干事的，手里过的每一分钱、每一斤粮，都得对得起良心，对得起那些牺牲的人。”
“我们梅花养猪场积极响应市总供号召，每次交上去的猪肉数量都能排前三。”
“我们的职工同志十分尽职尽责，曾经创下母猪一胎十二个猪仔的记录。”
“……”
翻来覆去要表达的意思就一个——选我们！
其他几个养猪场的场长被抢了先，一边在心里暗骂梅花场长小人行径，一边站起来和梅花场长竞争。
会场嘈杂的像菜市场，市长木着脸拍拍桌子，“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都坐下！”
“关于试点单位，我们会进行开会研究，小宋同志辛苦了，先下来吧。”
“下一个进行汇报的单位是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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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书意功成身退，刚坐下就看到吴主任伸着大拇指：“讲得不错，小宋，这回让你跟着来还真是跟对了。”
宋书意浅浅一笑：“还是主任明察秋毫。”
“行了行了，咱们两个就不要互相吹捧了。”吴主任也忍不住打探起来：“你刚才在台上说建议扩大试点范围的事是真的吧？”
“主任，我这也只是个建议而已，采取不采取还要看您几位领导的裁决啊。”宋书意哭笑不得，吴主任是不是把顺序搞倒了，这种重要决定怎么轮得到她一个小干事？
吴主任也反应过来，干笑两声：“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饲料试点的主意是你出的，这方面的事情你最清楚，到时候少不了要参考你的建议。”
宋书意沉吟片刻：“主任，那我就大胆分析一下。”
吴主任点头：“大胆说。”
“梅花养猪场是老场了，老职工多，有群众基础，几任场长的管理都十分到位，下乡公干的时候我去过一次，青砖砌的猪圈码得整整齐齐，食槽刷得发亮，连猪粪都清理得及时，几乎闻不到刺鼻的臭味，但是场地太小施展不开，参与试点之前最好还是要扩建。”
“前进养猪场是这几年兴办的新场，虽说接手的是个老场长但是愿意接受新事物，而且场地足够大，只要饲料供得上，半年之内猪仔数量翻番没有问题。”
“再就是新型养猪场……”
听着宋书意的侃侃而谈，吴主任陷入了沉思，他原本只是想把宋书意的分析作为参考，现在听下来，这姑娘是真的用心了，分析出来的东西和他的想法大差不差。
散会的时候，各单位的人走过来，都笑着跟宋书意打招呼，养猪场的人更是把宋书意的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场长更是拉着她的手不放：“小宋同志又见面了，我们几个刚才还在说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呢。”
“吴主任，你们市总供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吴主任脸上的笑意根本无法掩饰，“哎呀，年轻人的想法还是有欠缺的，多亏你们老几位提携。”
正说着，市长的秘书走过来：“宋书意同志吧？市长让你过去一趟，在小会议室等你。”
宋书意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是福是祸。
人群散开，吴主任拍拍宋书意的肩膀：“去吧，别害怕，我就在外头等你。”
小会议室不大，就摆着一张长桌和几把木椅。
李书记和市长坐在主位上，面前放着搪瓷缸子，里面的茶水冒着热气。
宋书意一进去，俩人都抬了头。
“李书记？”宋书意倒吸一口冷气，她之前因为荷包外汇的事和李书记有过一面之缘，李书记还开玩笑说要挖她去省总供，这位可是省总供的一把手，什么时候来的？
市长心里盘算着，开口问：“李书记和这位小宋同志认识？”
“之前见过，是个好同志。”李书记笑着开口，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小宋同志不要紧张，坐。”
宋书意坐下，手心里有点冒汗。
她能感觉到，市长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打转转，像是在打量什么稀罕物件。
“小宋啊，”市长先开了口，他放下手中的搪瓷缸子：“你在采购科多久了？”
“快半年了。”
“以前在供销社？”
“是，在供销社干了不到一年，又调去了第一百货。”宋书意斟酌着开口。
市长的每一次提问都十分精准，恐怕在她来之前就已经被调查了个底儿掉，而且被供销社开除那一档子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没必要撒谎。
市长点点头，“一个小干事敢公然在物资调配会上出风头，你胆子可真不小，就不怕批评？”
宋书意手心汗津津的，她抓了抓衣角：“怕肯定是怕的，但我觉得他们做得不对，就该有人指出来。要是怕这怕那的，那些歪门邪道不就没人管了？”
“好，说得好。”市长朗声大笑，又问：“钱秘书和张厂长，在市里也算是老资格了，你就不怕他们报复？”
“也怕，但我更怕他们会损害国家的利益，一想到我的身后是领导，是国家，就没那么怕了。” 宋书意愣了一下，没想到市长会问这个，但还是说出了真实想法。
市长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言之有物，难怪李书记谈起这个姑娘都是表扬。
“没错，大胆干，只要你是对的，不说别人，我就能给你撑腰。”李书记得意地瞥了市长一眼，“你在会上利用假消息套话，就有没有想过万一张厂长不上套呢，到时候查出来是你错了，诬陷了他们，你怎么办？”
“我没想过”宋书意摇摇头，眼神挺坚定：“我虽然是撒了个谎，但不是完全没把握的，我们采购科的同志也做了数据统计，可以证明他们就是有问题，我就是想逼他们说真话。”
李书记笑了笑：“你这丫头倒是机灵，用个假消息把真问题给炸出来了，有点意思。”他转向市长：“怎么样老孔，我没说错吧？”
孔市长清了清嗓子：“确实，不过我更想知道，你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小姑娘，怎么就有这么强的荣誉感？”
宋书意心里一动，来了，给家里人博好感的机会来了。
“我父母都是老职工了，”宋书意声音朗朗：“他们经常教育我，我们的新生活是无数人用命换来的。咱们这些在公家单位干事的，手里过的每一分钱、每一斤粮，都得对得起良心，对得起那些牺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