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愿跟田可君来到她还没正式挂牌营业的工作室,跟秋遥曾让她接受的心理治疗的地方都不一样。

  从装潢再到空气中飘散的淡淡薰衣草香氛,都给人非常舒适的感觉,不像心理治疗的工作室,倒像是个非常温馨的家,让人不知不觉就放松了神经。

  只不过……看着化着精致妆容,美艳得不可方物的田可君,实在是跟这种温馨环境不是一个风格。

  她原以为田可君会更偏爱奢华装饰风格。

  “你随便坐,我去洗澡换身衣服再正式开始。”

  田可君将包随意的往沙发上一扔,临钻进房间前又突然停下脚步。

  “对了,我一会会叫我助理来当工具人,确认一下你对异性接触的抗拒程度,你没问题吧?”

  其实已经开始产生抗拒心理的姜时愿:“……”

  知道这是田可君对她病情了解必须的步骤,所以即便是不愿意,姜时愿在短暂的屏息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等待的时间中,姜时愿都非常的焦虑,手心都不自觉的被她掐破了皮。

  还是想到傅宴修对她的提醒,姜时愿才将掐手心的小动作换成了掐身下的奶白色的沙发毯。

  在她几乎快将沙发毯密实的编织都磨掐出洞时,田可君已经换上专业的白色职业套装,扎着干净利落的长马尾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再将黑框圆眼镜一戴,弱化了那张美得极具侵略性的脸。

  刻意收敛的气场,跟周围温馨的环境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看得姜时愿正愣,田可君已经穿着舒适的平底拖鞋走到她身边。

  停留在沙发毯子上时略微停顿的目光,让姜时愿的脸颊不禁有些发烫。

  田可君显然已经注意到了她差点损坏‘公物’的小动作了,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依旧笑得温和的看着她。

  “久等了,我们开始吧。”

  田可君将她领进独立的诊治室。

  即便面对的是田可君,但要将过往那满身的伤疤一寸寸的揭开,其实并不容易。

  更别提后面田可君的男助理过来之后,从男凝的眼神再到简单的握手试探……

  姜时愿从诊疗室出来时,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湿了,煞白的小脸肤色比白纸都还要惨白上几分,连唇上都没有一点血色。

  已经坐在田可君工作室客厅沙发上的傅宴修,听到开门的声音抬眼看过去。

  仅一眼,傅宴修就立即从沙发上快速起身走向姜时愿。

  “怎么了?”他问姜时愿的同时,看着紧跟在其身后走出来的田可君时清冷的语气也染上了一层危险的意味:“出什么事了?”

  田可君立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的朝其摆手解释:“你可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我哪敢对你的宝贝疙瘩做什么,这只是心理治疗必须经过的一个阶段罢了。”

  傅宴修虽然眉头依旧还是拧着,但好歹将冰冷的目光从她身上收回,转而担忧的看着姜时愿。

  “只是时愿的情况比我原本预想的还要严重一些……”

  田可君还在小声嘟囔,余光却猛地看见傅宴修伸手牵握住了姜时愿的手。

  刚才在诊疗室中还因为她助理的一个眼神,就浑身僵硬,短暂两秒的握手就冲向洗手间吐得天昏地暗的姜时愿,此时就这么任由傅宴修牵握着?

  田可君瞪圆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错愕,半响都没反应过来。

  “我没事,可可更没有对我做什么,是……我自己的问题……”姜时愿还轻声细语的对傅宴修解释。

  傅宴修“嗯”了一声,牵握着她的手却不由收得更紧了些,温声宽慰她:“先去沙发那坐着歇一会。”

  将姜时愿带到沙发上坐下后,傅宴修从松开紧牵着她的手,跟房子的半个主人似的非常自觉的倒了杯温水回来给姜时愿。

  “先喝点水缓一缓。”

  傅宴修温声的哄着姜时愿,抬眼望向田可君时,就全然换成了截然相反的态度。

  皱眉质问:“田可君,你确定你的治疗没问题?那些奖项不会是你们田家砸钱买的吧?”

  “我特……”被质疑专业的田可君,差点连脏话就要脱口而出了,但看着紧挨着坐在一起的二人,硬生生的将国骂的粗口给咽了下去。

  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在心里劝自己,面前的人是傅宴修,田家得罪不起后,才重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跟其计较。

  “时愿,你对傅宴修的接触一点都不抵触吗?”她问姜时愿。

  姜时愿惨白如纸的脸庞,提及至此稍稍染上一层淡淡的血色。

  “嗯。”她点了点头,不敢看傅宴修,但却认真做答道:“我好几次遇到危险都是他救的我,所以……不会有那些应激的症状。”

  傅宴修微怔一瞬后,唇角扬起的弧度更深了几分,又一次伸手牵握住姜时愿的手。

  无比庆幸还好自己这次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对方,并且坚定的一直陪伴在其身边。

  如果错过这些过往,不能在姜时愿最危险最难过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他真的会抱憾终身。

  田可君这会可没心思磕cp,找到了姜时愿病症的突破点后,简直就是喜出望外:“这么重要的事你刚才应该早点告诉我啊!”

  她疾步冲到沙发前,目光热切的盯着两人十指交缠的手。

  姜时愿都被她盯着脸颊发烫,羞得有些想将自己的手从傅宴修的大手中挣开了。

  但傅宴修牵握着她的手却非常紧,不给她任何躲退的余地。

  姜时愿只能微红着脸,问田可君:“这跟我应激障碍的治疗,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田可君伸手指向傅宴修,目光发亮的宣告:“你,就是时愿最好的药引!”

  “嗯?”傅宴修眉梢微挑。

  姜时愿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还在琢磨田可君这话哪不对时,就听到田可君激动的分析。

  “其他男性只是正常的社交接触,就会让时愿产生非常严重的应激症状,但对你却可以免疫。”

  “只要你愿意配合时愿的治疗,多跟她有一些亲密的接触,我相信假以时日时愿的状况一定可以不药而愈!”

  终于意识到哪不对的姜时愿,这一刻尴尬得简直想冲上去捂田可君的嘴!

  敢情让傅宴修来做她的‘药引’根本就不是什么比喻,而是陈述事实,真拿傅宴修当工具人使!

  还多一些亲密接触?

  姜时愿羞臊得连身体都泛起了一层粉色。

  还没来得及将捂田可君嘴的想法付出行动时,回头就对上了傅宴修那双深邃的桃花眼。

  承载满了温柔与爱意的目光,专注的看着她,笑道:“能成为愿愿的药引,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