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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四章 性命的抉择
医生的宣判，仿佛直接结束了江池赎罪的设想。
若自己连这点都做不到，他这个父亲的身份还有什么用？
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医院。
与此同时，监控器背后，顾远的脸出现。他微笑着按下手机上的确认键，刚刚医生的手机上，就传来银行卡到账的声音。
到家的江池如同行尸走肉，他打开仅剩的几瓶珍藏美酒，将自己灌了个烂醉。
为什么，自己只是想要付出，都不给机会呢？
当天晚上，压力下的江池就做了梦。
在梦里，他和许念薇并没有分手。
尽管江家还是破产了，但许念薇还在身边。
因为有他的陪伴和照顾，许念薇生下了两个健健康康的双胞胎。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将江池从睡梦中唤醒的时候，他的手在床上晃动了两下。
身边什么都没有，他还是孤身一人，梦境就是梦境，现实中只有冰冷孤独的空气，让他窒息。
江池深呼吸一口气，坐直了身子。
前一天体内残留的酒精，刺痛了他的神经。
但就是因为这样的痛楚，让他逐渐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想要做的。
不就是癌症吗？自己已经买了保险，大不了死后赔给老爸，让他安度晚年。
现在自己要做的，是挽回自己孩子的性命。他已经让许念薇失去一个孩子，不能让对方再经历一次痛苦！
就在他出发去医院之前，他接到了唐天宁的电话。
他刚接到体检报告的时候，还不信结果，所以专门给唐天宁发了过去，希望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正因为唐天宁得出来和医院医生一样的结果，他前一天才会如此万念俱灰，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难以抉择。
但现在已不一样了。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反而轻松。
所以接通电话的时候，他的语气轻快起来。
唐天宁严肃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这与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性格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我警告你，这个捐献绝对不能做的！那个体检报告说得很清楚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调理身子，否则就算救回孩子，恐怕孩子也没有爸爸了，”
江池轻笑一声：“那你觉得应该如何？”
“等配型。”
“只有三个月，等得起吗？”
“就算等不起，也不能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啊！”唐天宁的语气焦急起来，他似乎已经猜到江池的决定。
江池并没有直面回答，他依旧保持轻松愉快的语气：“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挂断电话之后，他去公司安排好一切，才动身前往医院。
当他再次出现在主治医生诊疗室的时候，医生十分意外。
“这位先生，您是对昨天的体检报告存在什么疑惑吗？你的身体状况，我已经说过了，建议进一步诊疗去……”
“我要捐。”江池打断医生的话，平静地说出自己的决定。
医生愣住了，似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
江池再一次重复：“我要捐赠骨髓给许尽欢，请尽快安排骨髓配型检测吧。”
“你是不是没有听明白我昨天说的，你的身体营养不良，如果进行手术，恐怕……”
“我听明白了，但是，小宝等不起。他不是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吗？”
“三个月等不到配型合适的资源怎么办？我是他父亲，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付出的。”
听到父亲这个词的时候，医生稍稍有些意外，但很快就相信了。
他不需要看亲子鉴定报告。
因为能够为一个孩子付出至此的，恐怕只有父母了。
江池是成年人，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哪怕是医生，也只能劝，不能禁止。
何况手术的副作用只是概率问题，不是绝对的。
只要江池愿意接受风险，能够拯救生命的情况下，医生也没有理由拒绝。
于是乎，检测手术被定在一周后。
这一周，江池需要特别注重作息健康。
尽管一周时间并不久，也不能彻底改变什么，也聊胜于无。
在进行匹配检测的最后一天，江池再次来看望许尽欢。
他每次来都特意挑选许念薇不在的时候，以至于如今，他几乎对许念薇的探病日程牢记于心了。
看望许尽欢，一来是希望孩子不孤独，二来也是为了防止自己留有遗憾。
江池和医生约定，只要配型成功，就在最短时间内完成手术。
当然，医生只会告诉许念薇找到了合适的配型，并不会说出真相。
如果自己真的因为手术得了后遗症，恐怕之后都看不到许尽欢了。
正因如此，江池今天陪着许尽欢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流露悲伤的表情。
这种异常，连许尽欢都注意到了。
“叔叔，你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被追问的江池一阵尴尬，赶忙挤出笑容：“没有啊。”
“那为什么叔叔总是无精打采的，没有之前那么开心吗？叔叔讨厌欢欢吗？”
江池看着那双澄澈无瑕的眼睛，那天真烂漫的姿态，心都被融化了。
他将头抵在许尽欢的额头处，郑重道：“怎么会？叔叔永远不会讨厌欢欢的。”
许尽欢挤出微笑，忽然说道：“只可惜我和叔叔的相处时间有限。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能够看到爸爸的那一天，我觉得叔叔的感觉很像爸爸，只是我没有机会了……”
江池万分惊讶：“小朋友怎么可以说这么丧气的话？”
许尽欢低下头：“是真的，上次妈妈和医生叔叔的话，我偷偷听到了，好像说我只能再活三个月。”
“护士姐姐说，每个小朋友都是小星星。叔叔，三个月之后，我是不是会变回小星星，到时候你和妈妈都可以抬头看到我吗？”
许尽欢的话语越天真，江池的心脏越痛。他仿佛看到眼前有曾经另一个双胞胎孩子的质问，质问当初为什么不救他。
他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
江池语气坚定道：“叔叔会让你还有上万天的寿命的！相信叔叔！”
同一时刻，在办公室里的许念薇已经看到了确认书。
江池的名字过于刺眼醒目，让她无法直视。
她默默捏紧拳头，手中的笔也被折断了。
第一十四章 性命的抉择
医生的宣判，仿佛直接结束了江池赎罪的设想。
若自己连这点都做不到，他这个父亲的身份还有什么用？
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医院。
与此同时，监控器背后，顾远的脸出现。他微笑着按下手机上的确认键，刚刚医生的手机上，就传来银行卡到账的声音。
到家的江池如同行尸走肉，他打开仅剩的几瓶珍藏美酒，将自己灌了个烂醉。
为什么，自己只是想要付出，都不给机会呢？
当天晚上，压力下的江池就做了梦。
在梦里，他和许念薇并没有分手。
尽管江家还是破产了，但许念薇还在身边。
因为有他的陪伴和照顾，许念薇生下了两个健健康康的双胞胎。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将江池从睡梦中唤醒的时候，他的手在床上晃动了两下。
身边什么都没有，他还是孤身一人，梦境就是梦境，现实中只有冰冷孤独的空气，让他窒息。
江池深呼吸一口气，坐直了身子。
前一天体内残留的酒精，刺痛了他的神经。
但就是因为这样的痛楚，让他逐渐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想要做的。
不就是癌症吗？自己已经买了保险，大不了死后赔给老爸，让他安度晚年。
现在自己要做的，是挽回自己孩子的性命。他已经让许念薇失去一个孩子，不能让对方再经历一次痛苦！
就在他出发去医院之前，他接到了唐天宁的电话。
他刚接到体检报告的时候，还不信结果，所以专门给唐天宁发了过去，希望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正因为唐天宁得出来和医院医生一样的结果，他前一天才会如此万念俱灰，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难以抉择。
但现在已不一样了。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反而轻松。
所以接通电话的时候，他的语气轻快起来。
唐天宁严肃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这与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性格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我警告你，这个捐献绝对不能做的！那个体检报告说得很清楚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调理身子，否则就算救回孩子，恐怕孩子也没有爸爸了，”
江池轻笑一声：“那你觉得应该如何？”
“等配型。”
“只有三个月，等得起吗？”
“就算等不起，也不能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啊！”唐天宁的语气焦急起来，他似乎已经猜到江池的决定。
江池并没有直面回答，他依旧保持轻松愉快的语气：“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挂断电话之后，他去公司安排好一切，才动身前往医院。
当他再次出现在主治医生诊疗室的时候，医生十分意外。
“这位先生，您是对昨天的体检报告存在什么疑惑吗？你的身体状况，我已经说过了，建议进一步诊疗去……”
“我要捐。”江池打断医生的话，平静地说出自己的决定。
医生愣住了，似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
江池再一次重复：“我要捐赠骨髓给许尽欢，请尽快安排骨髓配型检测吧。”
“你是不是没有听明白我昨天说的，你的身体营养不良，如果进行手术，恐怕……”
“我听明白了，但是，小宝等不起。他不是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吗？”
“三个月等不到配型合适的资源怎么办？我是他父亲，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付出的。”
听到父亲这个词的时候，医生稍稍有些意外，但很快就相信了。
他不需要看亲子鉴定报告。
因为能够为一个孩子付出至此的，恐怕只有父母了。
江池是成年人，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哪怕是医生，也只能劝，不能禁止。
何况手术的副作用只是概率问题，不是绝对的。
只要江池愿意接受风险，能够拯救生命的情况下，医生也没有理由拒绝。
于是乎，检测手术被定在一周后。
这一周，江池需要特别注重作息健康。
尽管一周时间并不久，也不能彻底改变什么，也聊胜于无。
在进行匹配检测的最后一天，江池再次来看望许尽欢。
他每次来都特意挑选许念薇不在的时候，以至于如今，他几乎对许念薇的探病日程牢记于心了。
看望许尽欢，一来是希望孩子不孤独，二来也是为了防止自己留有遗憾。
江池和医生约定，只要配型成功，就在最短时间内完成手术。
当然，医生只会告诉许念薇找到了合适的配型，并不会说出真相。
如果自己真的因为手术得了后遗症，恐怕之后都看不到许尽欢了。
正因如此，江池今天陪着许尽欢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流露悲伤的表情。
这种异常，连许尽欢都注意到了。
“叔叔，你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被追问的江池一阵尴尬，赶忙挤出笑容：“没有啊。”
“那为什么叔叔总是无精打采的，没有之前那么开心吗？叔叔讨厌欢欢吗？”
江池看着那双澄澈无瑕的眼睛，那天真烂漫的姿态，心都被融化了。
他将头抵在许尽欢的额头处，郑重道：“怎么会？叔叔永远不会讨厌欢欢的。”
许尽欢挤出微笑，忽然说道：“只可惜我和叔叔的相处时间有限。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能够看到爸爸的那一天，我觉得叔叔的感觉很像爸爸，只是我没有机会了……”
江池万分惊讶：“小朋友怎么可以说这么丧气的话？”
许尽欢低下头：“是真的，上次妈妈和医生叔叔的话，我偷偷听到了，好像说我只能再活三个月。”
“护士姐姐说，每个小朋友都是小星星。叔叔，三个月之后，我是不是会变回小星星，到时候你和妈妈都可以抬头看到我吗？”
许尽欢的话语越天真，江池的心脏越痛。他仿佛看到眼前有曾经另一个双胞胎孩子的质问，质问当初为什么不救他。
他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
江池语气坚定道：“叔叔会让你还有上万天的寿命的！相信叔叔！”
同一时刻，在办公室里的许念薇已经看到了确认书。
江池的名字过于刺眼醒目，让她无法直视。
她默默捏紧拳头，手中的笔也被折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