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家要赢到满载而归,才算得上是不虚此行。

  当胜负的底牌逆转,赢下筹码,便是赌桌真正的胜利。

  牌桌上,王不见王。

  可当我无法与你针锋相对时,你的眼,便成了困住双手的牢笼。

  是我自愿丢盔弃甲。

  ……

  祈斯年有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用力亲密的去拥抱姜南晚。

  她的吻,是安抚他最好的解药。

  滴滴滴——

  权限在打开的声音,无法让沉醉爱中的两人回神。

  姜南晚从不允许任何不公平。

  她这一生所有的困惑和疲倦,守着祈家很多很多年的封闭,这些对她来说,算不上不公平。

  可她绝不允许,在她注视祈斯年,倾泻火热爱意的时候,有一方理智冷静。

  她的爱,和祈斯年一样。

  不允许中途退出。

  所以她抱着祈斯年的头,连用力的手都没有丝毫松懈。

  “老爸!老妈——!”

  祈愿开了门就想往里冲,然而视力没有戴着眼镜的祈听澜好,也没有天生鹰眼的祈近寒视力好的她。

  还没等她看清楚昏暗的屋子里发生了什么,她就被一左一右两只手同时捂住了眼睛,勒了回去。

  祈愿:“我你娘……”

  祈斯年听到声音,阴影下显得格外冷郁的眉眼更显阴沉,他皱眉朝门口望去。

  但很快,他的头就被姜南晚掰了回来。

  姜南晚屈膝半跪半站在沙发前,她缓缓回头,看向了门口。

  祈听澜:“……”

  祈近寒:“……”

  只有祈愿一无所知,她声音颤抖,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狗血的剧情。

  “是…是我爸**了吗?”

  “我妈把他宰了吗?分尸了吗?”

  祈愿鼓起勇气,她甩掉脑袋里一堆狗血小说和电视的剧情。

  她抠了抠眼睛上的手。

  这谁敢让她看啊?

  祈听澜一向平稳淡定的声音出现了裂痕。

  “……非礼勿视。”

  祈近寒则更是简单直白的小声吐槽。

  “……少儿不宜。”

  祈愿愣了几秒,别吵,她在思考。

  嗯……嗯???

  祈愿:“造小四吗?”

  几人里最花孔雀的祈近寒反而受不了,他面皮一下红了,慌乱的去捂祈愿的嘴。

  “闭嘴闭嘴闭嘴!!”

  他的手一从祈愿眼睛上挪开,祈听澜没怎么捂严实的手就挡不住祈愿了。

  她看着眼前非常有电影张力的一幕,震惊了,也痛苦了。

  爱爱爱,爱个没完了是吧!

  祈愿想到自己的焦躁慌乱,还有这么一大圈的乌龙,她有点破防了。

  “你们不回家,在这玩办公室play是吧?”

  “好玩吗!!”

  祈愿太敢说了,她敢说的都让人觉得她疯了。

  祈近寒只能再去捂她的嘴:“够了!我求你别说了!!”

  祈听澜负责捂眼睛,祈近寒负责捂嘴巴。

  两人连忙的就把祈愿给拖出去了。

  然而虽然嘴上破防,但心里却十分好奇的祈愿还没看够。

  她匆匆忙抓住门:“等会!我还没看完呢,你干嘛呀!!!”

  “祈斯年!死宅男!”

  “不要碰我非常妈**妈妈!”

  “宅男和女王是没有可能的,你放弃吧!!!”

  最后一嗓子祈愿是拼命喊出来的。

  怎么说呢,就很炸裂。

  祈听澜和祈近寒感觉很尴尬,还觉得有点刺眼。

  因为看自己爸妈亲嘴还能无动于衷的人很少。

  而看到自己爸妈亲嘴还能骂自己爹两句,甚至想近距离观赏一下的全世界估计就只有祈愿一个。

  而祈斯年和姜南晚也被打破氛围了。

  两人相对而视,明明嘴就在眼前,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亲不下去了。

  一闭眼就会想到祈愿那诡异的形容词。

  姜南晚还好,她甚至还能低笑的调侃两句。

  “宅男,此刻感受如何?”

  深受无妄之灾的宅男……祈斯年很无语。

  正常来讲,对于接姜南晚的话,没有那么困难。

  但此刻,他确实没办法用同样的方式调侃回去。

  因为冥冥之中他感觉不能把那个称谓从他嘴里说出去。

  很奇怪的感觉。

  就像玩了什么很抽象的游戏。

  所以祈斯年想了想,语气竟然很真诚的反问:“一定要养吗?”

  姜南晚瞬间意会。

  她挑眉道:“弃养,已经来不及了。”

  “……”

  祈愿被拖到外面的时候,她还很嚣张,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深悟皇帝思维的祈愿,此生就贯穿信奉一个道理:

  朕**没错!

  吾日三省吾身,我没错!**人多!我戳戳戳戳戳!

  祈近寒按住跟个大鲤鱼一样berber乱跳的祈愿,语气有些崩溃。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这是你能看的吗!你非要进去干什么!”

  祈愿理直气壮:“明明看到我了还忽视我,这是冷暴力!我有权利告到中央!”

  祈近寒更崩溃了!

  他甚至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他**,难道按照你的思维,你爹你妈还要给你展示一下。

  再告诉你——对!如你所见,你爸妈接下来要做的事精彩极了!

  这不纯纯**吗!

  但某种意义上来说,祈近寒想的没错,因为祈愿现在就很想发疯。

  她一把推开祈近寒的手。

  “好了,这个家真的已经没有我一席之地了,我走,我走就是了!”

  祈愿开始无理取闹。

  “我走了,我要搬出去,不要找我,我要凭借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

  祈近寒头疼死了,他拽着祈愿的衣角,还不敢用力。

  “你去哪啊,谁敢要你啊!”

  祈愿一个尥蹶子扯回自己的衣服:“谁说没人要我了,祈听澜!你说!你公司缺不缺人!”

  被突然一指,差点被祈愿花里胡哨的美甲戳到脸的祈听澜沉默了。

  “……”

  祈愿原地叉腰,就差快要把厚颜无耻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听好了!本人有丰富的皇帝生活及为人处世的经验,性格极其自我、自大、自恋,擅长诛人九族,能够快速适应美酒佳肴金砖玉瓦的奢靡贵族宫廷生活!”

  祈听澜:“。”

  祈近寒:“你**滚蛋!”

  祈愿差点就被他勒死了,命苦的小皇帝跺了跺脚,小嘴一张:

  “你活着干啥啊!”

  “能不能**,哪家精神病院给你放出来了?!”

  “你脑子有病就去医院好好治治行不行,别**出来祸害社会了!!”

  裤兜里的手机嗡嗡两声。

  “祈愿大王快接电话,祈愿大王接电话……”

  祈近寒额头一跳,他狠狠瞪向祈听澜:“别唱了!没完了是吧!”

  听了半天骂脏话,且此刻非常无辜的祈听澜皱眉,幽幽反驳:

  “我没唱。”

  祈近寒:“……”

  祈近寒松手了,他仰头望天,有点命苦的笑了一下。

  这个家,没他都得散。

  祈家究竟是一群什么妖魔鬼怪组成的十八层炼狱。

  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竟然要他在这样的魔窟里日夜煎熬。

  疯子的爸,暴躁的妈,人机的哥,无法言喻的妹,还有命苦的他。

  祈近寒蹲在地上,听着在他周围转着圈骂,声音3d立体环绕的魔音穿耳。

  他长发凌乱,神情萎靡的看向祈听澜。

  “能给我换个妹吗?”

  祈近寒崩溃:“这个妹我有点不想养了,我快被弄死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祈听澜推了下鼻骨上的镜框。

  “不行,弃养犯法。”

  可能是祈家人前半生没有积德行善,所以生了个女儿,比最会拆家的犬种还要精力充沛,且听不懂人话。

  祈听澜放下手,镜片下的漆黑眼眸被折射过细碎的暗芒。

  他垂首:“命中注定。”

  然而下一秒,祈听澜就倒霉了。

  祈愿来“咬”他了。

  “你什么意思,你耍什么帅,你也冷暴力我?好得很,你完了你知道吗,你副卡爆了,我说的!”

  “哈……”祈近寒畅快一笑。

  他蹲在地上,怎么看祈听澜现在这样怎么爽。

  “遭报应了吧,让你装。”

  祈听澜微微颔首,他轻笑一声,只好为自己即将陨灭的副卡哀悼了。

  还好,他祈听澜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报应。